我细心的为如月喂着药,已经一天一夜了,她还没有醒来,着实让我有些担心。
如月,你要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你醒来后,我又该怎样和你说这个事实呢?
不知等了多久,她才终于醒了过来。
我握紧了她的手,是哭是笑已分辨不清:“如月,你终于醒了,本宫好担心,好担心你啊。”
如月撑起身子,声音细若蚊足:“娘娘,奴婢做了个梦,奴婢梦见啊自己的孩子没有了,梦见我的孩子被人害死了。好在奴婢醒了,奴婢好开心,这些都是梦,梦不是真的,奴婢开心自己醒过来了。”
我的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如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让那个什么肖玉儿过来,都是我的不好,你怪我吧,我都听着好不好?”
如月失笑:“奴婢怎么会怪娘娘呢,再说,奴婢好好的,干嘛要怪罪娘娘。”
“如月,孩子,他,他……已经不在了。”
如月愣了好久好久,呆滞的笑了下:“娘娘,您怎么能说这样的笑话呢,奴婢的孩子,他不是好好躺在奴婢的肚子里么?等到过几天,奴婢就可以带着我的孩子,一起去找他父王了。娘娘,娘娘您摸一摸,看看他有没有长大?您摸一摸好么?”
我哭着撒开她乱抓着我的手,大喊:“如月,你醒醒吧,你的孩子已经没有了!你这个样子是干什么呢?你给我清醒好不好?”
“你骗人,我的孩子怎么可能没有了?明明,他还在我肚子里,明明我还为他的以后做着打算,他怎么可以就没了?娘娘,您骗奴婢,您告诉奴婢,您是在骗我对不对?你告诉我啊!”如月疯了般的大吼着,字字句句让我心酸。
曾经,我也是这样,我亦是再为自己的孩子着想着。我的孩子很快就可以来到这个世上了,很快他就可以在我怀里又哭又闹了。我的盼望,终究还是成了一场空。
如月的手紧紧放在她小腹部,我抱过她,劝:“如月,不哭了,不哭了。你还这样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别哭了。”
“可是娘娘您知道么?奴婢靠什么嫁给殿下啊?要是没有了孩子,奴婢根本就没有理由嫁给殿下。”
“是肖玉儿,是她!”一抹厉色在我眼眸中闪过,“我就说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大度的女子,原来她是想通过接近你,好达到害你孩子的目的。好狠毒的心。”
她哭得凄惨:“娘娘,奴婢该怎么办?娘娘,求求您帮帮奴婢吧,娘娘也是有了丧子之痛的人,娘娘应该体会得到奴婢有多伤心。”
“你放心,本宫一定会帮你报仇,帮你的孩子报仇!”
如月睁着大大的杏眼,盯着我问:“娘娘怎样为奴婢报仇?”
我眯了眯双眼:“肖玉儿让你没有了孩子,那本宫就让她一辈子怀不上孩子。”
午后,我不忍如月再为我操心,便让她先睡了。直到看着她已熟睡,我才放心的走了出去。
当初在如月面前说为她报仇容易,可是做起来呢?现在的我,是个无依无靠的皇后,空有个名分有什么用?
若真是要让去帮如月,看来,我还是要重获圣宠。
可是我应该怎么办?刘彻不来找我,我就不能去找他。白天他忙于政事,晚上又和初蝶在一起,我的到来只会令他心烦。
我开始后悔那一日雨天里,我没有与他和好。
如果,如果……
人生有太多太多的如果,可是最后留下的,却只剩叹息。
“唉……”
“唉……”
……
朝着桂树,我不断的叹着气。
“本王方才替娘娘数了数,发觉娘娘一共叹了36口。”
我回头,只见长沙王笑着看着我。我以一笑做回报:“殿下可是无聊极了?看到本宫不说话,反而来数本宫叹了多少口。”
“可不就是嘛!”他笑着上前,朝我拜了拜。之后,他问,“不知娘娘信不信任本王呢?倘若娘娘愿意把本王视为朋友,不妨就和本王说说心里的烦心事吧。”
“本宫说了,你能帮到么?”
他笑言:“至少娘娘说了,可是解一解心头的烦闷。娘娘要是一个人堵在心里,只会更加难受的。娘娘告诉本王,既是本王帮不到娘娘,却也能让娘娘心里畅快。”
我也笑了:“记得这是本宫当年和殿下说的话,不成想,殿下记得这般清,就连本宫自己,都要忘了呢。”
“娘娘笑了。娘娘既然高兴了,那能告诉本王娘娘在烦心什么么?”
我失笑:“本宫要是想得到重新皇上的宠爱,殿下能帮到我么?”
他愣了下,只问一句:“为什么?”
我故作轻松的摆了摆胳膊,笑:“我是皇上的妻子,名正言顺的,除了讨他的欢心,我还能做什么呢?”
“可是你爱皇上么?”
我凝神盯着他有些黯淡的双眸,点头:“爱,怎么不爱?我和他夫妻怎么多年了,怎么会没有一点感情在里面么?更何况,于本宫而言,已经不是一点了。”
“真心喜欢?”
“真心喜欢。”
沉默并不多久,他笑:“那好,本王尽全力帮助娘娘。”
我轻笑,问:“殿下打算怎样帮本宫?”
他想了想,道:“本王相信,私通一说,完全是后宫那几个嫉妒娘娘的妃嫔胡乱编出来的瞎话。”
“你瞧,你都相信本宫,皇上就不信。”
他只淡淡的笑:“所以想来皇上定是还一团迷雾着。如果现在,娘娘能告诉皇上,娘娘是被冤枉的,事情不就解决了么?”
我淡淡道:“本宫是想去告诉皇上,只是本宫找不到机会。”
“血书。”
“什么?”我一惊。
刘发道:“娘娘若要是能亲手写一封血书给皇上,把这一切都解释清楚,想来是会比娘娘亲自过去要强上百倍千倍的。倒时再由娘娘的宫女送去,想来皇后娘娘很快就能复宠了。”
我点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
如果我能亲手写一封血书给他,这份浓情,不光是他,哪怕就是任何人,想来都是会感动的。
“怎么本宫就没有想到呢?多谢殿下告诉本宫了。”
他笑得勉强:“娘娘和本王还这般客气做什么?”
我忽地直直盯着他,看得他有些不好意思。我赶紧低下头,问:“本宫不清楚,殿下为何会这样辛苦的帮本宫想办法?”
“因为……我不愿看到你悲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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