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得饶人处且饶人啊,我可是真是快受不了了。”储莫言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嘴,摇了摇头,眼里却是闪过一丝笑意。
摩挲着一只新的杯子,看着那泛着幽光杯壁,南宫逸嘴角紧抿,直到身边那人又快要忍不住说什么时,才悠悠开了口,“储莫言,你问我为何把意丫头看得如此重要,那是因为,我是把她当成了女儿的。”
平静的话,带着一丝温情,一丝眷恋,男子的眉眼在这一刻顿时温润了起来。
看着多年的好友这幅模样,储莫言张了张嘴,愣是没有再多说出什么话来。
这样的神情,熟知此人的心情便晓得,这才是真正的南宫逸。
或许,方才那个模样的南宫逸,也只有在自个儿的面前显露出来罢……
想到这儿,储莫言真的说不清该庆幸还是悲戚了。
也许,若是自个儿方才没有惹怒他,若是没有提及那对母女,或许南宫逸对他也只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罢。
“南宫,你说,咱们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了?”扣了扣杯子,储莫言嘴角一扬,身子往梨木椅一躺,缓缓地闭上了眸子。
多少年了,快十年了罢……
“南宫,你把那个孩子当成女儿后,就当真此生不再娶了吗?”突然睁开眼,储莫言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的坐直了身子。
“储莫言,此事,休要再提。”淡淡的看了眼那人,南宫逸轻声道,只是手里的杯子捏得紧了点。
“好好好,不说这事,不说这事。”摆了摆手,储莫言也是颇为无奈,但碍于他眼里无声的警告,还是选择性的闭上了嘴。
只是,南宫,你可知道,那孩子纵然你将她看得再重,她也还有一个父皇,她今后也要成家,她,不能一辈子照顾你啊……
“储莫言,我问你,意丫头的事,到底是怎么?”沉默了半晌,南宫逸眸子锐利的投向那正兀自为他唏嘘的人。
“什么怎么回事?”储莫言心里一紧,有些微微躲开了眸子。
“储莫言!”
这个声音一出,储莫言八风不动的身子顿时绷得笔直,一副严正以待的模样。
“我不是和你说了嘛?那丫头去了大梁之后,混的挺好的,完全是风生水起,那可是有不少流言,我不是给你留了书信吗?”储莫言着急道,生怕南宫逸又成了方才那样子。
“一直关注意丫头,会连意丫头出事也不知道?”南宫逸眸子一闪,一个眼刀子就朝储莫言丢了过去。
“额……这不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嘛,那啥也不是万能呢,你说是不?”储莫言说得不免有些心虚,这事儿,还真是他疏忽了。
“那啥?!”突然,说着说着,储莫言突然一拍大腿跳了起来,指着南宫逸直摇头,“南宫啊南宫,你好啊你,我今日个总算明白了,你这些年打的什么主意!”
一脸气愤的模样,恨不得直接将身边这人给撕了,然而南宫逸还是八风不动,只是嘴角稍稍扯了扯,“储莫言,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南宫,你知道不知道,要是我们影楼真的惹怒了他们,能斗得过他们?九年前就让我做这个事,你可真是算计得够长远的,哼!我储莫言还真没有看出来,你南宫逸还有这份远视!你也太把那丫头当一回事了。”说完,储莫言不由将手架在胸前,转身朝一边走去。
南宫逸眸子一闪,并不反驳储莫言的话,他的远识?
不错,他是有远识,那个孩子,若是没有那份心,便当他做的都是好玩,但若是那个孩子有那份心,他所做的便能够助她一臂之力。
九年前,也正是换意入雪山之时,南宫逸便修书让储莫言安排影楼从江湖之外开始搜集朝堂上的消息,然而,范围也只是在南国。
他南宫逸没有这么大的野心,也不想他的意丫头去遭那份罪,但是,只要他能够多晓得南国朝局上一些事儿,便是对那个丫头最好的帮助。
那个孩子,他知道她不会让她的娘亲这么轻易的含冤而去的……
果真,她做到了不是?
若是晓得她今日会有此一难,南宫逸绝对会将影楼收集朝堂上消息的地点放置四个国家。
“储莫言,这些年,多谢你了。”垂下眸子,南宫逸不由在心里苦笑,他终究还是没有能够让那个丫头安安稳稳的过一世不是?
靠着手的膀子微微一动,却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依旧没有转过头来。
“储莫言,等这事儿完了,我随你一起回北国看看如何?”将手里的杯子放下,南宫逸淡淡道。
“当真?!”果然,这句话是有用的,一听到这几个字,储莫言哪里还顾得生气,三步作两步跨了过来,生怕自己听错了。
“自然,我南宫逸言出必行。”点了点头,南宫逸道,他也有必要去南国一趟了。
想到这儿,南宫逸眸子里掠过一缕幽色,他倒是要去看看那个男人,当初说好了会好好照顾意丫头的,他到底做了什么?!
若是没有这个能力,他不介意把意丫头带回到南国,管他什么北国王爷,一代军神,一个连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的男人,他算什么?!
当初他会将彤微的消息告诉换意,也是以为这个男人能够与她一同去处理此事,这可倒好,如今……
想到这,南宫逸不由就是一阵气短,然而,气过之后,却是默默的变了脸色。
方才他只是觉得那个男人如果不能护住自己心爱的女人,便什么也不是,那么,他自个儿呢?自个儿,也不就是这样吗?他又有何权利可以去说别人?
“南宫逸,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什么一言九鼎,这话明明就是用在我储莫言身上的好吗?”意识到自个儿过于激动了,储莫言不由哼了一声,撇了过去,似乎没有看到南宫逸陡然失落下去的脸色。
或许,这也是这两人成为亦兄亦友的关系的原因,听了储莫言这么一说,南宫逸,心里的苦楚反而少了一些。
“储莫言,你也是过了而立之年的人了,就不能沉稳一些?”摇了摇头,南宫逸不由哑然失笑。
偷偷的看着那人放松下来的神情,储莫言在心里松了口气,即便是这么多年没有见到他,依旧晓得这个人心里憋了多少事。
“本楼主在外人面前一直沉稳着好不好,要是在熟悉的人面前还那副样子,本楼主还不如直接带个面具了呢!”撇了撇嘴,储莫言不满道。
“你这句楼主叫的也很是顺溜。”眨了眨眼,南宫逸笑着说道。
“这是自然,可不像有些人,做掌柜做习惯了。”连哼了两声,储莫言有些得意的甩了甩头。
“好了,老储,你还是和我说说意丫头的事儿罢。”重新拿起茶杯倒了一杯,意识那站着的人坐下来。
“说什么?那丫头突然不见了,说不得就已经去阎王那儿报道了,你想知道什么?”一掀袍子,想起方才南宫逸的神色,储莫言颇为不客气道。
“她不会死。”原本南宫逸又会朝自个儿发火,但看到那杯茶一滴不漏的放到自个儿面前时,储莫言不禁有些不敢喝了。
不会吧?那么好说话?有些怀疑的看了看茶杯,再惊疑的打探了南宫逸几眼,储莫言将茶杯一推,不喝!
他可没忘了那丫头给他下药的事儿了,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善茬,谁知道那丫头的法子会不会就是眼前这人教的啊……
储莫言心里诽谤,他可是知道那丫头对南宫逸的有多么重要,现在他这么平静,这也太不像话了不是。
“喝罢,里头没加料。”轻声一笑,南宫逸看向储莫言的眸子带了一丝嘲讽,“怎么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喝就喝,谁怕谁啊?!”梗着脖子,储莫言一把接过南宫逸手里正好递过来的杯子,就要往嘴里送,在还有一寸的时候,还是停了下来,“咚”的一声放在桌上,气得转过头去。
南宫逸眼里一笑,方才不是还想气他吗?这会儿,不知是谁气谁了。
换意当初怎么去的南国,一开始他不知道,后来还是储莫言一次醉酒后给他写信,才知道里头原来还有这么一茬。
“那丫头有一身本事,不会这么容易死的,她没有这么自私。”摇了摇头,南宫逸平静地说道,但话里却满是坚定!
“哼!”将南宫逸身前的杯子抢过来一饮而尽,储莫言这才歇了肚子里的火,当下将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意丫头是突然断了消息?在云国太子去了之后?”听完储莫言的讲述,南宫逸眸子眯着道。
当初那个云国太子也到过遥来归饮茶,当初对于这个太子,他便一直不喜。
一开始来南国他就是冲着意丫头而来,如此人物,过于表里不一,纵使有天大的才情,也终将不会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子。
他眼里满是春光,但他心里的黑暗太多,多得,让人看不到天明时空中的那颗启明星,只能在他的夜空里爬行!
“老储,我要去一趟大梁!”闪了闪眸子,南宫逸放下杯子,冷静道。
“还去什么大梁啊,那轩辕无泪那小子都要去云国了,你还去那儿去什么?!”摆了摆手,储莫言一脸的无奈,就知道他会这样说,还什么去北国,简直就是个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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