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内道
西京城内,战火纷飞,硝烟弥漫,宛如末世之景。胡人统帅呼兰殇的战败,如同一颗巨石投入本就汹涌的战局之湖,激起千层浪,让杨镇等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惊惶与绝望之中。
杨镇的眼眸中燃烧着不甘的火焰,那火焰在弥漫的硝烟中闪烁不定,脸庞因愤怒与决然而扭曲,大声吼道:“事已至此,难道我们便要坐以待毙?众将士,随我拼死一搏,抢回城门,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说罢,杨镇一马当先,挥舞着手中的长剑,那剑身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恰似其此刻决绝的心。
郑尚紧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眼中满是仇恨不甘之色,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刀长刀,跟随在杨镇身后,口中高呼:“杀!宁死不屈!”
萧玄的眼神中虽有忧虑,但也被这绝境逼出了几分狠劲,指挥着身边的士兵,试图在混乱中寻找一丝突破的机会。
杨镇率领着残军如困兽般冲向秦军,胯下的战马嘶鸣着,四蹄扬起阵阵尘土,在冲锋的道路上踏出一片混乱的节奏。
杨镇挥舞长剑,剑风呼啸,每一剑刺出都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直取秦军首级。秦军的前锋也毫不畏惧,众人举起盾牌,组成一道坚固的盾墙,盾牌相互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钢铁巨兽在低吟。
“放箭!”
秦军将领一声令下,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杨镇的军队。利箭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瞬间有不少士兵中箭倒下,惨叫连连。
但杨镇等人没有丝毫退缩之意,继续奋勇向前,杨镇挥舞长剑,将射向自己的箭矢纷纷拨开,口中怒吼:“想拦住本王,没那么容易!”
杨镇纵马冲向秦军,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狠狠地砍向前方秦军将领。那将领举起盾牌抵挡,却被杨镇强大的力量震得连连后退,手臂发麻。
萧玄则在后方指挥着弓箭手进行反击。“还击!不要让秦军小瞧了我们!”萧玄大声呼喊着,弓箭手们迅速弯弓搭箭,箭矢如飞蝗般射向秦军。一时间,空中箭矢交错,双方都有士兵不断倒下。
杨镇趁着秦军被箭雨压制的瞬间,率领骑兵冲破了秦军的第一道防线,身下战马高高跃起,越过秦军的盾牌,在空中挥剑,将一名秦军将领斩落马下,鲜血溅落在地上,溅起一片血雾。
然而,柴赢率领的秦军主力如汹涌的钢铁洪流,势不可挡。大军在城中的街巷间穿梭,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喊杀声震天,鲜血四溅。杨镇等人的抵抗在秦军的强大攻势下,犹如螳臂当车,脆弱不堪。一番惨烈的大战过后,杨镇等人的军队被秦军如潮水般的攻势冲得七零八落,他们只能且战且退,狼狈地向着内城逃窜。
内城的城墙在战火的洗礼下显得斑驳陆离,宛如一位风烛残年的老者,勉强支撑着最后的尊严。
杨镇几人逃至内城后,试图组织起最后的反抗力量。杨镇的声音因疲惫与嘶哑而变得沙哑,却依旧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将士们,这是我们最后的防线,为了家族,为了大胤,死战到底!”
但此时,士兵们的士气已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众人望着城外如狼似虎的秦军,心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柴赢站在城外,望着内城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冰冷的杀意和志在必得的决心。柴赢此刻的战甲上沾满了鲜血与尘土,却丝毫不损身上那威严的王者之气。
柴赢大手一挥,秦军如黑色的风暴般向内城席卷而去,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死亡的乐章。
随着秦军的步步紧逼,在激烈的战斗中,杨镇等人的抵抗愈发艰难,士兵们不断倒下,防线已摇摇欲坠。
此时,萧玄满脸疲惫与惊恐,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求生的渴望,声音颤抖地对杨镇开口道:“王爷,如今这局势,我们已无力回天。秦军如潮水般汹涌,再继续抵抗只是徒增伤亡。不如……不如我们投降吧,或许还能保住性命。”说罢,萧玄低着头,不敢直视杨镇的眼睛,双手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郑尚一听这话,顿时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愤怒大声吼道:“萧玄,你这懦夫!怎能说出如此丧气的话!我等身为大胤臣子,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宁可战死沙场,也绝不投降!”郑尚挥舞着手中带血的长刀,溅起的鲜血在脸上留下斑驳的痕迹,配合那愤恨怨毒的眼神,那模样宛如一尊愤怒的魔神,眼神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什么食君俸禄,忠君之事,这话骗骗别人就得了,大胤早亡了,就亡在你我手中。”萧玄此刻仿佛也是情绪崩溃,指着郑尚怒声大喝。
郑尚闻言顿时也是怒不可遏:“你…”
“好了,别吵了!都什么时候了,这时候吵这些还有什么用!”
杨镇拦下争吵的两人,随即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纠结与挣扎,望着战场上惨烈的景象,心中五味杂陈。
沉默片刻后,杨镇缓缓开口,声音因疲惫而沙哑:“萧玄,你莫要再提投降之事,本王怎能轻易屈膝,但郑尚,我们也不能盲目送死。如今这情形,硬拼下去确实胜算渺茫。”
杨镇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决然,转头看向皇宫的方向,“我们先退回皇宫,借助皇宫的地势和防御工事,再做打算。或许还有转机,总好过在此白白送命。”
萧玄听闻,虽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再多言,只是默默点头,眼神中仍有一丝恐惧与不安。
郑尚则紧咬着牙关,重重地哼了一声:“王爷,这只是权宜之计,我郑尚绝不可能向柴赢低头!”
郑尚的眼神坚定地望着杨镇,似乎在等待杨镇的回应与承诺。
杨镇微微叹了口气,说道:“郑尚,本王明白你与柴赢的血海深仇,先退回皇宫,再思良策。”言罢,三人率领着残军,在枪林弹雨中艰难地朝着皇宫退去,身后留下一路的鲜血与绝望。
此时皇宫之中,宫殿建筑在战火的映照下显得阴森而压抑,雕梁画栋间仿佛也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杨镇望着周围如铁桶般的秦军包围圈,眼神中的绝望愈发浓烈,知道自己已经回天乏力,大势已去。沉默良久,杨镇深吸一口气,仿佛做出了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派人向柴赢送去了谈判的请求。
柴赢接到杨镇的请求后,微微思索片刻,带着一队士兵便进宫谈判。
柴赢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皇宫的大门。皇宫内的庭院中,落叶飘零,在风中打着旋儿,似乎在为这即将落幕的王朝悲歌。
杨镇站在宫殿的台阶上,面色苍白,眼神空洞,却又强装镇定,看着柴赢一步步走近,缓缓开口道:“柴赢,今日之局,我杨镇认栽了,我弘农杨氏在这关内道辉煌千载,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实非我愿。但我也清楚,事已至此,挣扎亦是徒劳,我愿帮你除去幼帝,只求你放我杨氏一马,让我杨氏血脉得以延续,你我皆为这乱世之人,当知家族传承之重,望你能网开一面。”
杨镇的声音在寂静的皇宫中回荡,带着一丝祈求,又有几分无奈。
柴赢凝视着杨镇,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对敌人的鄙夷,又有对这乱世纷争的感慨。
柴赢沉默片刻,冷冷开口道:“杨镇,你杨氏在这关内道多年,虽有过风光,却也因野心而搅乱风云,如今你求我放过杨氏,可曾想过被你杨氏所害之人的冤屈?不过,朕大秦若要长治久安,也需恩威并施,好,朕答应你的条件,但你莫要耍什么花样。若有半分差池,朕定让你杨氏鸡犬不留。”
杨镇微微点头,转身走进宫殿深处。不多时,杨镇抱着幼帝缓缓走出。幼帝在其怀中,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小嘴微微颤抖,似乎想要哭泣,却又被这压抑的气氛吓得不敢出声。
杨镇望着怀中的幼帝,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便被决然取代,缓缓抽出腰间的匕首,那匕首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冰冷的光。
杨镇的手微微颤抖着,却还是狠下心,将匕首刺向幼帝。幼帝发出一声微弱的惨叫,那声音如同利箭般穿透杨镇的心。
“哈哈哈,什么皇图霸业,不过一场宿梦,哈哈哈…哈哈哈…”
杨镇望着幼帝缓缓倒下的身躯,仰天发出大啸,那啸声中充满了绝望、悔恨与不甘。
随后,杨镇将匕首猛地插入自己的胸膛,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染红了衣衫。杨镇缓缓倒下,眼神望着天空,仿佛在那无尽的苍穹中看到了弘农杨氏曾经的辉煌与荣耀,如今却都化为泡影。
萧玄目睹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恐惧与求生的欲望,急忙上前,向柴赢跪下,颤声道:“陛下,我萧氏愿降,请陛下开恩,饶我萧氏一命,我萧氏以往虽有过错,对陛下多有得罪,但也不乏忠心为国之举,如今大难临头,还望陛下能念及往昔,给我萧氏一条生路。”萧玄的额头紧贴着地面,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柴赢冷冷地看着萧玄,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厌恶出声道:“萧玄,你以为此时投降,便能求得生机?你萧氏兴风作浪多年,犯下的罪孽罄竹难书。你等为了权势,不择手段,勾结胡人,鱼肉百姓,致使陇右道,关内道生灵涂炭,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莫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萧玄听到柴赢的话,心中一凉,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怨恨与诅咒,恶狠狠地说道:“柴赢,你如此决绝,必遭天谴!我萧氏在地下也不会放过你!你以为你能坐稳这关内道?这乱世之中,变数无穷,迟早有一日,你也会落得和我等一样的下场!”
柴赢不为所动,挥了挥手,身边的士兵如狼似虎地扑向萧玄,将杨镇斩杀于刀下。萧玄的鲜血溅落在皇宫的石板地上,与杨镇和幼帝的鲜血混在一起,形成一片刺目的暗红色。
然而,在这一片混乱之中,郑尚却悄然消失不见。柴赢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虑和警惕,立刻下令士兵对内城展开地毯式搜查。
士兵们在皇宫的各个角落、宫殿的密室、庭院的花丛中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藏身之处。
“你们几个,去那边的宫殿仔细查看,连床底、柜子都不要放过!”蒙恬大声指挥着士兵。
“是,将军!”士兵们齐声应答,然后迅速散开。
内城的每一寸土地都被翻了个遍,却依旧不见郑尚的踪影。
柴赢心中虽有疑虑,但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于是派人收敛了幼帝的尸体,看着那幼小的身躯,柴赢心中也不禁泛起一丝怜悯,轻声对身旁的侍从开口道:“虽为前朝幼主,但终究是无辜之人,以皇家之礼厚葬吧,也算是我大秦的气度。”侍从领命而去。
随后,柴赢派遣大军对内城的残军进行最后的清剿。秦军在皇宫内展开了最后的扫荡,残军们在绝望中做着最后的挣扎。
“杀啊!为了大秦的荣耀!”一名秦军士兵高呼着,冲向残军。
残军们拼死抵抗,“我们宁死不降!”但在秦军的强大攻势下,残军的反抗很快便被扑灭。
随着残军的肃清,西京城终于恢复了平静。但这平静却是建立在无数的鲜血与死亡之上。城中的大街小巷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和血腥气,废墟随处可见,断壁残垣间仿佛还能听到曾经的喊杀声和惨叫声。百姓们躲在家中,不敢出门,在恐惧中等待着新的统治者的到来。
柴赢站在皇宫的城楼上,望着这一片狼藉的西京城,心中五味杂陈,对身旁的崔夫子开口道:“这关内道历经此劫,百废待兴,当如何安抚百姓,重建家园?”
崔夫子沉思片刻,回道:“陛下,当务之急是开仓放粮,救济灾民,然后招募劳力,修复城池与民居,同时颁布仁政,让百姓感受到大秦的恩泽。”
柴赢微微点头:“所言甚是,此事便交予你去督办,务必尽快让关内道恢复生机。”
柴赢看着眼前破败的西京,知道这场胜利虽然属于大秦,但大秦也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这关内道的土地上,战争的创伤将需要漫长的岁月才能愈合。而自己作为大秦的君主,将肩负起重建这片土地的重任,让关内道重新焕发出生机与繁荣。
夕阳的余晖洒在柴赢身上,将柴赢的身影拉得修长而孤独,仿佛在诉说着这一段波澜壮阔却又充满血腥与哀伤的历史。
而此时,皇宫的一处隐秘角落,郑尚正蜷缩在一个狭小的暗室之中,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愤恨与怨毒。
郑尚握紧了拳头,心中暗暗谋划着未来的复仇之路。
“柴赢,我郑尚绝不能这么轻易死去,我郑氏数千条人命,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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