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点,即便是楠阳最繁华的街区也同样寂静无声,即便灯火绰绰之下也同样冷清寂寥。江榆的话便如同一颗玻璃珠子般落入了容戈的心底,只有轻微的一声细响,却足够荡起一片涟漪。
容戈在着一刹那,仿佛是愣在了原处,连方向盘上的手指都僵直,难以动弹。男人看着离他不过一臂距离的江榆,乖顺地倚着车座,嘴角带着蛊惑人心的笑意。容戈不由滚动了一下喉结,只觉手中女人掌心柔软的触感被不断扩大。车厢之内,容戈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擂如鼓。
江榆将容戈所有情绪的变化都看在眼里,倏尔挣脱了男人虚握着的手,嘴角的笑更显顽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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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也是在这一瞬间反应过来,看见女人眼底的戏谑便知其在与他开了一个不轻不重的玩笑。女人刻意的撩拨,他自然甘之如饴。
江榆说话的声音带着点慵懒的倦意,嘴角的笑也是漫不经心的。只听女人清冷的话音中,带了点得逞的笑意,肆无忌惮的目光在容戈的脸上打转:“我好累啊,先上去休息了,你真得不上来吗?”
容戈神情一变,双眼微微眯起,声音喑哑道:“你确定吗?让我上楼……”容戈语气暧、昧,目光从江榆的眉眼往下,路过修长白皙的脖颈,将视线停留在了女人的锁骨之上,舌尖下意识地扫过贝齿,引人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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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换成了江榆不由愣住。这前后一瞬间的改变太过突然,让她反应不及。可容戈也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
男人动作迅速地解开安全带,倏然贴近,与江榆鼻尖相对,就如同在源江大厦之时那般,只不过,自此换了个位置,容戈成了主动的那位。
鼻息缠绕间,江榆甚至能闻见容戈身上那带着冷冽感的焚香味道,心下不由颤了颤。只见男人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个弧度,眼中带着戏谑与揶揄,故意哑着嗓子,说道:“你确定吗?我可以上去吗?嗯?”话语的最后,男人甚至拉长了尾调,带着无限的隽意与温柔。
江榆面色一僵,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硬是将容戈推回了驾驶位上,耳根泛红,一脸难言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像一只狐狸的男人。
真是大意了,怎么就忘了容戈是个撩拨不得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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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心下懊恼,面上却是强撑着一口气,冷冷地瞥了一眼男人,矜贵地抬了抬下巴,用极为平淡的声线说着话:“你睡侧卧。”说罢,女人先行下了车。
容戈轻笑了一声,又很快将笑意咽下到了肚子里,可那眉眼间,皆是春风拂过一般柔和的暖意。容戈将车停在了空着的停车位上,下车之时,看到距离他不远的那一抹倩影,在路灯之下的影子被拉得纤长。
容戈将心头划过的一丝异样,轻叹了一声,小跑着过去。
等他到了江榆跟前之时,嘴角又挂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煞有其是地离江榆更近了一些,好让她看清自己脸上的揶揄,“走吧。”若是容戈真有一条尾巴,那想必现在正是欢快摇摆的时候
江榆不由攥紧了拳头。
真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主。
江榆冷哼了一声,率先走进了酒店。容戈的嘴角噙着一抹笑,乖乖地跟在江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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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的酒店房间每天都有人定时打扫,她回来之前还特意让酒店的人把她的房间里里外外消毒了一边,此刻屋内冷清地宛如样板间一般。
容戈打量着房间的陈设,大抵与之前差不多。“你不会打算把酒店当家吧?不打算另外找房子了?”江榆从冰箱里拿出了两罐果汁,一罐抛给了目光四处打量的容戈。后者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分毫不差地将果汁接住,眉眼间皆是桀骜。
江榆先是灌了一口果汁,待微凉的液体将自己心头的热盖去之后,江榆才开口说话:“反正住着方便,我也懒得再找房子。”
“不想回家住?”容戈这话问的有些刻意。
江榆先是一愣,后淡然地回复道:“太远了,不太方便。”
容戈点了点头,也不再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结。他的目光又在四周转了一圈,问:“侧卧是哪间?”江榆手指了一下右侧的一个房间,随后说道:“里面有浴室,我先回房了,晚安。”说罢,江榆将喝完的果汁空罐扔进了垃圾桶,然后面不改色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容戈眉梢一挑,看着江榆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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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容戈躺在床上,一时间毫无睡意之时,脑海中不由浮现一个小时以前发生的事情——
待容戈听见江榆说得那句“你准备好,接受我的过去”的时候,容戈的心底不断有一个声音喧嚣着:回应她,走向她。容戈不由地想到,自己多年的等待似乎就是为了这一刻,让江榆毫无保留地信任他,让她能够依赖自己,能让他为其遮风挡雨。
看到容戈极为慎重地点头之时,江榆轻笑了一声,似乎带着点早已了然的意味。
只听女人的声音轻柔却带着点冷冽,就像是雪山上的冰雪消融,缓缓而至:“我妈妈很早就过世了,这你知道。”容戈没有出声,而是轻轻地点了下头。
江榆继续道:“我弟弟江槐也去世了,只有我,孑然一身。”江榆眼底的悲凉彻骨,被散落下来的灯光映得分明,更是印刻进了容戈心底。
江榆就像是沉溺在过去的回忆中,嘴角倏尔勾起了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又在下一秒扯平了嘴角的弧度。“我一直在调查我妈妈死亡的真相,你知道的,我不想相信当年的那一纸判决。”
容戈垂下了目光,不由自主地伸手握住了江榆泛着凉意的手。
江榆的目光同样落下,看着两人相互交叠的手,“我在国外的那一年,查到了一些东西,跟琛霖集团有关。”江榆抬眼看向容戈,目光中悲凉被坚毅取代,“更准确的说,跟我的舅父有关。”
“过去的所有温情脉脉,可能都是骗局。”江榆自嘲般嗤笑了一声,“你知道吗?至亲的人,也可能是地狱里的恶鬼。嫉妒、贪婪会将人的劣根性无限放大,直至将内心填充得只剩下阴暗面。”
“而我的存在,可能只是被利用的一个环节。事已至此,我可有可无。”江榆的双目之中含着水汽,眼尾泛着红,清冽的声音中夹砸着撕裂般的哭腔。她就是这样一个对待自己都无比冷酷的人,将所有的伪装全部撕下,然后将这个内里血肉模糊的自己展现给容戈看。
“可是我不甘心,凭什么我的人生活在别人的控制里?我,要让他们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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