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柳淮南不禁翻了个白眼,嘴往旁边一瞥,心中腹诽着:说着、看着都是一个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就不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呢?这要是哪天被人卖了,怕不是还要帮人数钱呢。
江榆见状不过是浅浅地笑了笑,随后道:“那些钱花了便是花了,赚钱不就是为了花钱吗?”江榆极为洒脱地挑了下眉,在江榆看来,既然那些钱是她心甘情愿拿出来的,也发挥着它们的作用,那么她就不介意慷慨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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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看柳淮南没应声,便换了个话题说:“我知道你很讨厌那里,但是那里有你妈妈的画,你大可以把画都拿回来,然后让那个家族跟着那幢房子一样腐朽。”江榆说话的声音中透着一点漫不经心。对于那个躺在椅子上,奄奄一息的老人,她竟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同情来。
不过,若是人同情了魔鬼,又与魔鬼有什么区别呢?
江榆话音落下,却见面前的男人依然沉头思忖,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江榆眉头一蹙,伸手在柳淮南的眼前晃了两下。男人倏然回神,恍若灵光乍现一般,突然一副悟了的模样看着江榆。
“你在想什么?”江榆轻抿着下红酒,斜睨了对面的男人一眼。
只听男人低哑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的迟疑,目光透着不真切的迷茫,说:“我可能……还真找到了一些东西……”当江榆的目光正视而来之时,男人连忙起身跑进了一侧的房间里。只听里头一阵悉悉索索,大抵是柳淮南在翻找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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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的眉头从柳淮南说出那句话开始便没有再松开过,目光一直凝视着那扇被打开的门,心中更是千回百转。柳淮南到底找到了什么?是和他们有关的?还是和那个男人……?想到这,江榆不自觉地搓弄着双手,目光深沉。
正当江榆恍神之际,柳淮南从房间里小跑着出来,手里还抱着两个文件夹。男人又重新坐到了地上,将桌子上的红酒和杯子往地上一搁。江榆的目光从柳淮南手里的文件夹,不自觉得转向了地上的红酒瓶,生怕柳淮南一不小心把酒瓶弄翻。若真是如此,可惜的就不仅是这瓶波尔多红酒,还有这条铺在地板上的白得发亮的毯子。
这条大抵是兔毛织的,虽然比不上前面一条,但柔软顺滑的触感还是让江榆没忍住轻搓了两下,连带着眉间的皱痕似乎都变得浅了一些。正当江榆有一下没一下搓弄着地毯出神时,柳淮南突然出神说道:“就是这个。”
只见男人从文件夹里抽出了几张纸。这是柳淮南自己之前找的昶古内部项目的资料,他看完以后便将觉得有些问题的纸上标了记号。柳淮南一共拿出了六张,为了放便放进合集里,他并没有将其装订起来。
“‘茧’……昶古集团……十年前?”江榆看到项目书的标题后抬头,又顺着往下看了一下印在首张上的资料。随后,江榆不解地看了柳淮南一眼,她并没有着急往后翻,而是等着柳淮南开口。这毕竟是昶古的内部资料,而她现在也不是昶古的一员,虽然是柳淮南拿给她的,但江榆并不打算探听过多的消息商业性的消息。
柳淮南看到江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解释道:“你之前不是让李茂查琛霖过往被叫停的项目吗?他还没整理好,但我有看过,所以……我们算是一报还一报?”
江榆嗤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笑柳淮南的用词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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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淮南苦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这个是我查我们家那些烂账的时候找到的……”男人拿起了地上的酒杯与酒瓶,姿态闲适地给自己倒了小半杯。待柳淮南舔尽了唇边的酒渍,并且顶着江榆那一道冰冷的视线,幽幽地开口说道:“我原来想查查我那父亲和老爷子的那些旧账,没想到就找到了这个。”
柳淮南见江榆不准备翻看,便拿了回来,然后将其平摊在桌面上,随后继续说道:“从十年前开始,我国的医药研究便开始快速发展,国家对于医药研究非常支持,对于申报通过的医药研究项目,都是大力扶持的。可这个却被叫停了。”
江榆眉头一皱,柳淮南的话还未说完,被他那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轻拂过心头,江榆对于面前的男人即将要说出口的答案有些莫名的忐忑。就像是女人面前竖着一块地碑,踏过这个地界,她便再无退路可言。
柳淮南显然也有着这样的顾虑,他的沉默是江榆意料之中的。女人一脸揶揄地看着神情不佳的男人,然后摇了两下头,话语中带着点戏谑:“怎么?柳二少爷不放心我啊?”
柳淮南冷哼了一声,他自然明白江榆在跟他说笑,可柳淮南现在提不起兴致,语气淡淡地说道:“反正你想找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这个项目,跟老爷子起的头,后来你外公也参与过,但是没过半个月,琛霖就撤资了,原因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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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面上不显,置于地毯上的手忍不住搓弄着地毯上面的兔绒,看的柳淮南的心不由一颤。不知道,还以为江榆揉搓的是某个人的脑袋。
“这毯子李茂选的,你别揪坏了。”柳淮南说话的声音中带着心疼。江榆忍不住睨了他一眼,后凉凉地说了一句:“揪坏了,我赔。”
柳淮南顿时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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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怎么所有事情跨度都那么大。”江榆垂目沉思,将手放上桌面,手指轻轻敲击着,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柳淮南看着江榆这样子,又是垂头想事。
江榆一见他这模样,便知道他还有事情没说。
“说吧,反正你也说到这儿了。”江榆缓缓叹了一口气,都那么多年过去了,她那些追寻着的,终究还是隐秘在层层迷雾之中,她不停向前奔去,却总觉得离那答案越来越远。
柳淮南先是抬眸偷偷瞅了江榆一眼,发现对面的女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于是烦躁地“啧”了一声,随后破罐子破摔一般地将最后一页纸抽到了最上面,推到了江榆的面前。
一个熟悉的名字赫然在列。
江榆没有说话,而是再次抬头看向柳淮南。当她看到这个后面的人员名单时,其实江榆自己早已清楚,从十年前开始,他们家便被推入了一个漩涡当中。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将希望寄于柳淮南的身上,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否定的答案。
“你父亲,十年前也是参与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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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与柳淮南谈完之后,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柳淮南看了一眼时间,不由打了个哈欠问:“你今天睡在这里吗?”江榆原打算在这里睡一晚,明早还要去公司。刚想应下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却亮了一下。
柳淮南眼尖,看见了抬头的名字,朝着江榆了然地笑了笑,眼中皆是一副“我懂的”神情。江榆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拿起手机:
[你回来没?我在酒店大厅。]
江榆不由笑了笑,抬眼见到柳淮南一副揶揄的表情,不由收起了嘴角的笑意,随后眉梢一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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