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榆现在伤着一只手,什么事也干不利索,以至于容戈什么事也不让她干,就让她好好坐在沙发上,顺带给她倒了杯水,弄得江榆哭笑不得,也不知这里是她家还是容戈的家。
当江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容戈一个人忙前忙后、任劳任怨的模样,倒还真有些失语。想想之前和容戈在一起的时候,男人对于表达情感这件事处理得十分……闷骚。相较于此前追求之时的露骨,江榆有时都怀疑这两个不是同一个人。但后来从别人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之后,江榆才有些明白。容戈不过是太骄傲了,有些事情,骄傲的人反而不会讲。
江榆就这样一言不发地看着容戈忙活到了十一点,心里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又在怅然没在一起的那几年,时间竟是一眨眼就过去了。她觉得烦闷,反而觉得心底的那点因黑暗所滋生的冰冷正在一点一点的消释。
江榆喜欢这样的感觉。有谁不喜欢这样活在阳光底下的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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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江榆大小姐,对于我这种勤勤恳恳干活的态度,是否还满意呢?”容戈将房间里的那些东西都整理了一下,又把江榆从医院带回来的东西妥善放好。现如今,男人身上的狼狈模样比之前更盛,外多加了一条腰酸背痛。容戈觉得,自己加班睡一个礼拜的办公室,都没今天晚上的这一通劳作累。
照顾人真是辛苦啊,照顾这个“五谷不分”的大小姐,更是辛苦。
江榆眼中含笑,嘴里却是一副甚为矜贵冷淡的模样:“还行吧,本宫……心悦。”后一秒,江榆却像是绷不住了一般,咧嘴笑了起来,“你这副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个矜贵的小少爷,挺像个田螺姑娘的。”没了那层高高在上的疏离感,容戈这副模样倒显得可爱随性。
容戈冷冷地扫了江榆一眼后,说:“我可去你的。”想他从小到大,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儿,除了自家太后娘娘,那更是谁都得让着的小霸王,现在倒好,全还到江榆身上了。
也不知,这是不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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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笑着站起身,一边朝里走,一边对容戈说:“你先洗澡吧,柜子里有新的浴巾,睡衣我去找找,应该是有新的。”江榆在前方走着碎碎念,后感觉到身后的男人没动,便朝后撇了眼还站在原地的容戈,嘴角的弧度稍稍扩大,问道:“怎么了?”容戈看向她之时,就像是将全身的桀骜全都收敛,徒留下一身平和与暖意。那一双泛着潋滟的眸子,在灯光下像是盛满了星辰一般。
容戈轻笑了一下,双眼微微弯了弯,曲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声音轻而缓地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如果能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
江榆听到后愣了一下,随后笑骂道:“滑头。”
即便如此,江榆脸上仍然是止不住的笑意。
有个人能和她想法不谋而合的感觉,也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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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去二楼尽头的洗浴间洗澡以后,江榆没有在自己的房间里呆着,而是转而去了江槐的房间。
江槐屋内的陈设都没有什么改变,经过适才的打扫,也是一副整洁如新的模样。在江榆离家前,她将江槐的东西都妥善收了起来,现如今再次摆上之时,却有种时空穿越的感觉。江榆站在门前,看着里面熟悉的东西,一时脚步顿了下来。
江槐喜欢捣鼓摄影,所以房间里大多都是一些机器设备。江槐那时候还小,没什么零花钱,许多都是从江榆和蒋絮锦那里“坑”过来的。江榆那时觉得,自己的弟弟少有这样狡黠灵动的模样,不似平常总一副小老头子的沉稳,偶尔的撒娇就像是要了他的命似的。
后来江榆就有了让江槐给自己撒娇的办法。
现在想想那一段无忧无虑的生活,仅是她脑海里少数的阳光明媚的时光。或许还有许多,但是在当下,她已记不大清了。
江榆环顾完四下的一切,将心底的那些负面情绪一压再压。随后,江榆走到一个书架前,这里面原来摆着的东西都被江榆清空了,可现在,所有书都摆了回去。虽然与之前的摆放顺序完全不同,但江榆还是不由恍神了两秒。女生默然叹出了一口气,蹲下身拉开了最底下的那层抽屉。这里面到没有放上任何的东西,空空荡荡的。
江榆伸手在抽屉的上层隔断里摸索,不过几秒的时间,便触及到了一个冰冷的金属物件。江榆轻轻一掰,上头的磁石骤然松开。当江榆缩回手之时,女人掌心内多了一个银色的u盘。上头带了一些锈迹,显得斑驳陈旧。
这个是江槐用来做影像备用储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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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嘛呢?”容戈洗完澡出来,见客厅里没有人,但其中一间的房间的灯亮着。他,知道,这里是江槐的房间。适才他还将被人整理到纸箱里的书都重新摆回了书架上,否则空旷地跟个样板间似的,他看了都觉得难过。
此刻呆在房间里的江榆,站在书架前,头垂着也不知在看什么。灯光落在女人的身上,容戈只觉江榆此刻十分落寞,浑身都透着一股子的清冷。
江榆听见了容戈的声音,顺势看了过来,见男人身上穿着的略显局促的睡衣,嘴角不由一弯,身上的那股子冷意骤然消逝:“这套睡衣是之前给江槐买的,买太大了。不过……你穿倒是显小。”那还是江榆第一次给人买衣服,对于尺寸拿捏得并不到位。
容戈看了看裤脚和袖口。的确,都短了一截,不过也还行,勉强能穿。男人吊儿郎当地笑了笑:“你可以下次陪我一起去买。我瞧了瞧,这里还差着我许多东西。”前一秒,男人嘴里还说着玩笑话,后一秒便话头一转,说:“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江榆拿着东西朝容戈晃了晃,嘴角仍是带着笑的模样,可是目光却逐渐冷了下来。只听女人清冷的声音在一片空旷中响起,“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容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眉毛一挑,“要出去?”
江榆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容戈双手插袋一言不发地跟在江榆身后,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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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记得,这里应该是个书房。这个房间内的一切,他都没有动过,只是帮着掸了掸灰。
适才一进门,容戈便被两大面的书给震惊到了。书架是内嵌在墙里的并装有玻璃制的移窗,两墙面的书对峙而立,给人带来了无端的压迫感。
家底殷实、富裕的人家,确实会多买点书来装饰门面,但是江榆家并不是。适才打扫之时,容戈有爬上过梯子,瞧过里面的书,连那些束之高阁的书籍都有被翻阅过的痕迹,下排的书就更不用说了。容戈扫过一眼书籍,许多都是与医学相关的书,还有法学、文学的也占了一些。这让容戈不用想起,江榆的父亲是一名医生,而江榆,若是没有经历那些事情,或许也会成为一名医生。
“你家的书,真的很多,不愧是书香门第。”容戈觉得此间的气氛压抑,便开口调侃了一句。
江榆笑了笑,“大部分是父亲的书,母亲的书也有一些。说实话,我以前不爱进我家书房。”江榆转头朝着容戈说了一句玩笑,“看到这么多书,晚上会做噩梦的。”
江榆嘴角扯着笑,抬步朝着一侧的书架走去。
容戈不知她要去做什么,猜想她是要找什么东西。
过了几分钟,背对着容戈的江榆垂眸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夹着讥讽与冷冽,“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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