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榆这一夜睡得很安稳,似乎是那一枚戒指给了她力量,让其在睡梦中,眉头也不由地舒展开来,不似平日里蹙在一起。梦里还是那一副模样,在远处依稀有一个颀长的身影被隐没在迷雾中。在这身影之前还有好几团白茫茫的迷雾将不明的事物包裹着。江榆看不清这些东西的样子,便不由自主地走向这些迷雾。
这些迷雾,便是江榆心中的迷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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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场景没有似之前那般阴郁,江榆身处梦境中感受不到过去的一丝迷茫与无所适从,她就像是受到了指引一般环视四周。少倾,江榆踱步往前,每走向一步,周身的迷雾便会散开些许,那些被迷雾包裹着的人像皆会露出少许端倪。
第一团迷雾散开,江榆看见了一个笑容温婉的女人,女人的眼中盛满了柔情与眼光,让人不由心生温暖。可就在下一秒,女人脸上神情一变,神情中的锐利与冷冽成了女人的盔甲,让前一秒还温润的女人一下子变了个模样。她警惕地看着自己的对面,双手往后护着什么。江榆又往前挪动了些许,这才发现,那女人身后护着的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女孩,看上去粉雕玉琢,煞是可爱。
江榆又往前走了两步,又一团迷雾散开。她看到的是一个少年,长着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约莫十一二岁的年纪,手上高举着的是一架漂亮的飞机模型。少年笑得开怀,大抵是因为自己得了一个心仪的礼物。而距离他不远的地方,一个看上去年长他好几岁的女孩正举着相机,将这一幕拍下来。
每当江榆往前靠近一些,白雾便会散去一些。她越走越快,直到后来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似是终点的身影奔跑,周边的场景也随着她的奔跑而不断闪现……有一个身着唐装的老人握着小女孩的手提笔练字的,也有在大雪纷飞时三个小孩在老宅的花园里组队打雪仗的,还有一大家子站在老宅前一块拍全家福的……直到最后,江榆站定在最后一个人影之前,心也不由跟着怦怦直跳。
遮掩的迷雾散去,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双熟悉的狐狸眼,琥珀色的瞳孔中似乎永远带着不咸不淡的笑意。那薄唇稍稍勾起,显得眼前的男人慵懒、漫不经心。
江榆直勾勾地看着他。男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偏偏身上的这件白衬衫让他穿出了矜贵感。他的目光应该是冷的,可不知为何落在江榆身上时,眼中倏然亮了一下,嘴角的笑更显真心实意。
过了几秒,江榆见眼前男人眉目深情,唇一开一合。明明没有任何声音的存在,但她偏偏就是能知道眼前这男人说了什么——“江榆,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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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是在凌晨一点得到的消息——楠阳区警局副局长汪穆阳在机场被捕了,听闻被逮捕的时候,汪穆阳身穿黑色夹克,半张脸被口罩遮得严严实实的,现在应当是已在押送回来的路上了。这次行动的领头的人正是白天与容戈不欢而散的赵无常,整个警局几乎没几个人知道详细内容,而当参与其中的警察发现他们要抓捕的人是警局的副局长时,也不由觉得荒谬。
也就是这样一个消息,容戈才终于懂了赵无常当时听到录音里的那个声音时,为何会神情一变,面色惨白。
汪穆阳曾经是缉毒队的一把手,早年间也是参与过卧底活动的一员,后来一路高升做到了副局长的位置。但就在去年下半年,汪穆阳检查出了脑垂体瘤,虽然是良性的,但医生建议其静养,以至于在警局处于半退状态,甚少回来参加警局的内部会议与活动。除了这些以外,汪穆阳还是赵无常的恩师。
早年赵无常刚刚进警局,也是一个话不多的冰冷性子,跟警局里的人关系都是不上不下的,唯有汪穆阳,对赵无常倾囊相授。赵无常也没有辜负汪穆阳的教导,现如今挑起来整个缉毒大队的大旗。容戈早些年也是与其打过一次交道的,就是那起有关CNT0781的恶性连环凶杀案。在之后不久,汪穆阳便顶替了原本副局的位置。容戈几乎没与他打过交道,也正是如此才听不出他的声音。
有关于这些陈年往事,这些事情有些是当初方毅跟他讲的,有些是周寻那个跟谁都能谈上两句的“交际花”说的。来报信的周寻还说,汪穆阳的手铐是赵无常亲手戴上的、赵无常给他老师戴上手铐的时候,眼睛里储满了泪水等等一系列诸如此类的话。
容戈对那什么“眼里储满泪水”表示存疑。
总而言之,这便是一个好开头。容戈听着周寻的轻言轻语,眼睑落下,视线凝视在脚尖。他不由心想,希望这样的好事能在今天一直顺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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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将手里冲泡好的咖啡递给了周寻,自己又转身去泡另外一杯。就在这时,一直没睡的小邱突然发声,“容队。”小邱的这一声就像是往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湖面的平静被打破,泛起涟漪。
今天不止是他们没有回去,连带着二队也没走。而因休息室的地方不够,他们便主动让给了年轻的崽子们,自己趴在桌上补眠。小邱这一声出来,让睡得浅的几个人纷纷睁开了眼,也让睡得正香的白甯“腾”地一下坐直了身子。在微弱的灯光下,女人睡眼惺忪,费劲地睁开了耷拉着的眼皮,一脸茫然地朝左右看了看。
小邱大抵是没想到自己这一声,能把大家都吵醒,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容戈正在后头冲自己第三杯咖啡——他今天本就没打算睡。
既然赵无常能行动抓人,那必然就是沈局或是连厅批准的,那对他们的行动的批准,估计也不会太远。容戈端着咖啡,一手握着杯柄,一手拿着勺子不紧不慢地朝顺时针方向搅拌着,“怎么了?”
小邱扭过头说道:“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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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轻轻颔首,轻抿了一下手中的咖啡,只觉此刻这从杯中冒上来的白气,伴随着咖啡浓厚的香气,使得自己的郁结的心绪莫名有所好转。男人的视线偏移到了窗外,大抵明日不是什么好天气,此刻窗户外的云与月亮都被厚厚的云层遮掩。
但容戈的嘴角不由向上勾起,眼中的光亮更盛。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容戈带回来的那张id卡并将姜簌的意思重复了一遍后,小邱顺利登上了网站。随后,他们在此id后台的邮箱中找到了一封电子请柬,上面不仅仅写明了时间、地址,还标注出了宴会厅举办的方位。容戈也没有坐以待毙,直截了当地跟沈局报告了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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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省厅通过此次行动的消息传来,所有人都已整装待发。
按照上头指示,本次行动,由沈局总指挥,连厅指导,所以相关部门配合行动。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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