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八章 你早就死了
前面是一个漆黑的打着补丁的小帐篷,帐篷上挂着一个旗子在风中抖动。
旗子早已看不出原来的形状,也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平时有气无力的挂在杆子上,脏兮兮皱巴巴,只有当风吹来时,才会恍然大悟,原来这竟是一个旗子。
连幌子都不如的旗子。
简知与福老一边说话一边走,自然极慢,可等他们到了近前,商洛八友还是没有进去,依然在一脸焦躁的等着。
见福老过来,商老四一脸焦躁的说道,“这小子进去这么久,怎么还不出来?这还要等多久?若不要咱们进去,说一声便是,如今这又算怎么回事?”
虽是无人认同,但众人脸上的表情,已经表明了他们的赞同。
格日楞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有些畏惧有些尴尬,说道,“我爷爷说你们是坏人,不让你们进来。”
商老四立刻叫了起来,质问道,“不叫进去便罢了,咱们怎么就成了坏人?”说着,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要不是咱们这些坏人,莫说你的马,昨天你怕是连小命都没了吧?”
格日楞闻言,脸上更见纠结,正在此时,脸色突然一变,先是狂喜,随即又有些失望。弯腰说道,“老仙人,爷爷说你可以进去。”
众人闻言,齐齐转过头去,商老四更是说道,“福老,你是什么身份?这般无礼你又岂能进去?”
福老却是呵呵一笑,说道,“既是主人相邀,进去又有何妨?”
说着低头朝简知看了一眼,便向前走去。走到前面又顺手拍了拍老六的肩膀,又朝简知看了一眼。
等他进了帐篷,简知却是悄悄向后退去,老六拍了一下老八,也向一旁走去,老八默默地向后走去,来到游知侠身边。
走到远处,简知却又悄悄地潜了回来,躲在了帐篷后面。哪只里面突然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贵客既是来了,为何却不进来?”
简知身形一僵,直起腰来,正见格日楞从帐篷里走了出来,见是简知,便叫了一声,“神将?怎么是你?”
简知也不觉得尴尬,朝四周看了一眼,却完全没有老六的影子,当下笑嘻嘻的说道,“尿急,这不在找地方呢吗?”
给格日楞只是年纪小些,也不是个蠢的,自是不信,笑嘻嘻的打开了帐篷的门帘,说道,“咱家的毡房小,倒是委屈神将了。”
简知走进去,里面一片漆黑一时间有些看不清,便站在门口等他适应了光线这才进去。
如格日楞所言,此处确实极小,里面一张小小的床,上面坐着一个身形伛偻的老人,脸隐在暗中,看不清模样。
福老身形笔直的坐在前面的一个小凳子上,并未回头,依然在问,“如你所言,你们的天神说有灾祸降临,而这灾祸便是我们?”
老人声音嘶哑,极为难听,“没错,你们便是灾祸的源头,草原需要辽阔的天空,需要肥美的草地,需要强壮的战士,需要神骏的马匹…可不需要劫掠我们的魔鬼。”
福老点点头,问道,“可,天神是如何告诉你的?”
老人微微扬起了头,骄傲的说道,“虔诚,唯有虔诚之人才能听到天神的旨意。”
福老站了起来,摇摇头,居高临下的说道,“不对,你说错了,你能听到天神的旨意,不是因为虔诚,而是因为…”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你不是人!”
老人勃然大怒,指着福老说道,“魔鬼!你们就是魔鬼!胡说八道!我就是人!”
格日楞急忙跑了过来,一边抱着老人,一边转过头来,一脸的祈求。
福老不为所动,说道,“你早就死了,若不是你吞噬了祖先的英灵,早就烟消云散了,是也不是?”
老人身体一僵,却是突然安静下来,垂下了头。
福老淡淡的说道,“你的事,我并未如何在意,只是初来此地,心有疑惑,故而来此请教。”老人依然垂着头,不言不语,格日楞疑惑的看看自己的爷爷,又看了看福老,脸上一片茫然。
福老接着说道,“况且,你族人早已消亡,日后谁来给你祭拜?偏生你又放心不下这孩子,以以往的模样显现出来,如此一来,你又能坚持多久?我虽是不知你们这里的习俗,但吞噬英灵,不管是在哪里,总不会是件光彩的事。若非如此,你也不会如此仓皇的躲来躲去,连人都不敢去见。”
“这样下去,总归会有消亡的一天,想必数着日子等死的滋味不好受吧?不过,我这里有一部鬼修的功法,只需寻得一处阴气汇集之地修炼,之后自行吞吐阴气,再不用如今日般凄惨,如何?”
“这样的一部功法,想来你是需要的,而我,想要的仅仅是一点微不住道的消息。甚至是些人人都知道的消息,你不说,总有说的人。只是这样一来,功法可就与你无缘了。”
简知心中暗笑,福老看起来是个迂腐的,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面。一番话又是威逼又是
利诱,目的极为明显,可偏偏这人无法拒绝。
老人依然沉默,良久,方才说道,“我不信你会这样好心,”说着,抬起头来,似是笑了一下,说道,“可我这样的人,又能有什么选择?想来天神也会原谅我的。”
福老笑了,说道,“天神…若这功法大成,必然不逊于他,你又何必如此畏惧?”
老人嘲讽的说道,“你们这样的魔鬼,心有污垢,又如何能知道天神的强大?今日所为,实是不得已而为之,等格日楞长大了,我必会向天神请罪。”
福老哈哈大笑,说道,“可,你的天神不会救你,而我这个魔鬼却能给你希望!”老人便冷冷的看着他,并不说话,等福老说完,才又说道,“功法,先给我功法,否则我什么都不会说!”
福老双手一抹,一块玉简朝床上扔了过去,口里不屑的说道,“这就算是定金吧,若你说的好,更好的功法也不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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