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这一举动，彻底暴露了杀害沈莯的罪魁祸首。
周围的下人们全都安静了。
沈老太面皮颤抖，使出浑身力气，一脚踹在了管家脸上，“没用的东西！滚一边去！”
她脸上布满皱纹，又有很多指甲挠出来的血印子，看上去尤为狰狞。
“咳……咳咳咳！”
沈老太揪着胸口狠狠抓了几下，眼神透着一股渗人的阴霾，“是我让你干的，那又如何！”
“老婆子我……虽然大字不识一个，流民出身，但前朝末期……天下最为混乱黑暗的时候，我是从数不清的死人堆里活下来的！”
“什么样的死人我没见过？我不仅见过……咳咳，我还吃过！要是真有什么冤魂索命，我能活到现在？”
此话一出，令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沈老太一怒之下，已然把话说开，便也无所顾忌了，“没错，那小野种就是我授意管家去弄死的！我想叫她死，她就得死！”
说到激动之处，沈老太嘴里鲜血溢出。
身边的下人哆哆嗦嗦想给她擦嘴，也被她一巴掌拍开。
“呵呵……哈哈哈哈！”沈老太忽然笑了起来，得意洋洋看向玄蕴，“你妄想让我不好过，我可不会饶你！跟我斗，你还太嫩了，这就是你不孝顺我的下场！”
玄蕴缓缓起身，“你就不怕我报官？”
“去，尽管去！”沈老太底气十足，“我儿扬威侯，这里也全是我侯府中之人，你看看谁敢在公堂上为你作证，除非……都不想活了！”
说着她便扫视一众下人，下人们都很识趣地站在了老太太身后。
除了那个小丫头。
玄蕴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直视着沈老太毒蛇般的眼睛，“莯莯只是个孩子，在侯府生活了近四年，向来乖巧懂事，从不给你们添麻烦，哪怕你嫌弃，她每次见到你，都喊你叫祖母，你也下得去手？你良心何在？”
“呵！”沈老太冷哼一声。
“不干不净的野种罢了！以前我就不想要她，如今我儿已是侯爷，更不能留这个污点，难道让我堂堂侯府遭人嘲笑？难道将来还得浪费侯府的钱把野种养大？”
“实话告诉你，就算这次没弄死她，以后只要她还在侯府，我就不会手下留情！”
“不过，要不是你这段时间屡屡逆反不知悔改，甚至妒忌心作祟妄图利用我发病致使我儿伤心难过，我也不会这么快对你女儿下死手，她少活了些时日，只能怪你自己！”
“哎呀……玄蕴呐，这全是你咎由自取……真正害死那个小野种的，是你！你这辈子都得活在愧疚自责当中！每次想起她，你都得恨自己为什么没自知之明，为什么不好好孝顺婆婆，为什么非要跟婆婆作对！”
沈老太说得情绪高涨，哪怕五脏六腑如万千蚂蚁啃咬，浑身抓伤之处全在冒血，也硬生生抗住了。
她就想看到玄蕴在她面前悔不该当初的样子！
“说完了吗？”玄蕴嘴角缓缓勾起。
沈老太一愣，“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为什么不能？”玄蕴幽幽道，“莯莯活得好好的，我还能让这么多人看到谁才是真正的咎由自取，我开心，不行吗？”
众人一脸惊诧，沈老太更懵了。
井里不是正泡着小野种的尸体吗，她这话什么意思？
玄蕴对身边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小丫头立马找来一根竹竿伸进井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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