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列队！”玄蕴似乎无视了方天正的质问，只是下达了个命令。
几人对视一眼，下了马并排而站。
毕竟都是校尉出身，方天正更是神武卫少将军，他们年纪比玄蕴大不了多少，却个个身姿挺拔气质英朗好似一排青松，十五天夜以继日的赶路也未让他们显露半点疲态。
骑在马背上的灵蝶忍不住悄悄学样，挺了挺瘦小的胸膛。
可她气势太弱，被那几人看了一眼，又马上怂怂地耷拉了下来，生怕遭嘲笑。
玄蕴驱马掉头来到七人面前，“方天正，你告诉我，依照军纪，你们该如何处罚。”
方天正冷哼一声，脸上带着不屑，“不过就是我们几人打了个赌而已，你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玄蕴道：“大沧军有明文规定，凡涉及赌资，不论是何种形式，皆为赌博，你身为神武卫少将军，他们六人亦是校尉出身，难道不清楚？”
这种严格规定，方天正等人自然是了解的，只是没想到玄蕴也如此清楚，一时间令他无言以对。
“说，你们这种情况，依军纪如何处罚。”玄蕴盯着他道。
方天正沉下了脸，“情节较轻，没收赌资，参与者各打二十军棍。”
玄蕴朝他伸出手，掌心朝上。
方天正又道：“若真是在军中，我等自然恪守军规，但从一开始，我们并不认为这是在跟你从军，所以，不涉及军纪。”
玄蕴淡然道：“你们那天在太子殿下面前，亲口说以后都是我的兵卒，难道这么快就忘了？”
几人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方天正昂首道：“当然没忘！可是——”
“既然是我的兵卒，”玄蕴打断了他的话，眸色逐渐凌厉，“那么你回答我，这是否属于从军，你们现在是不是我的军队。”
方天正极不情愿，从牙缝里挤出个“是”字，然后咬着牙把打赌的银两全部放到了玄蕴手中。
玄蕴把没收的八两多银子揣进怀里，扯了下缰绳，转身道：“你们每人二十军棍，我先记着，天快黑了，随我进城。”
七人纹丝不动，满脸写着不服气。
方天正冲着她背影直言，“我们拿你打赌，你便借题发挥，尽显妇人狭隘之心，还想在我们面前树威信？可笑！有本事别拿太子殿下压我们！”
玄蕴侧过脸，天空中最后一缕血色残阳照在玄蕴脸上，将她精致的侧颜勾勒出带着光晕的轮廓，美中透着一抹英气。
她嘴角微勾，悠悠道：“我就是心胸狭隘了，就是拿太子殿下压你们了，又如何？”
方天正瞬间语塞，其他六人表情也僵硬了。
谁都没料到她竟如此直白好似完全不在意面子，反而叫人不知怎么应对。
“你们心里不服我，这又如何？”玄蕴继续淡然道，“你们怕被太子殿下责怪，哪怕再不情愿也必须听我指挥，这就够了，不是吗？”
“你……”方天正哑口无言，不服还得憋着的感觉太难受，他脸都憋青了。
有人愣愣地小声道：“唉？仔细一品，她说的还真是有道理啊……”
其余人顿时朝他投去了想打人的眼神。
玄蕴已骑马赶向城门，方天正等人带着满肚子怨念隔着一小段距离跟随。
灵蝶略作思索，放慢了速度来到这七人旁边，鼓起勇气将方才从主子口中听到的英勇事迹告诉了他们，只希望他们也能知道主子绝非等闲之辈。
“我还以为就男人会吹牛，没想到女人吹起牛来，也挺厉害嘛！”方天正嘲笑道。
其他几人也纷纷嘲讽，“九岁的小女孩，哪来那么大胆量和本事？被敌军抓了没吓尿裤子都算她厉害。”
“搭救十几个百姓并率领他们火烧敌营？她怕不是连敌营什么样都不知道才信口胡诌。”
“还说自己一箭击杀敌营将领，我都不敢这么吹啊！”
灵蝶着急道：“这都是真的！主子的箭法可厉害了！”
“哈哈哈哈！”七人又是一阵哄笑。
方天正认真解释，“九岁孩童哪怕是男的，也绝不够气力拉开长弓，知道吗？”
灵蝶低下头小声说：“主子也说拉不开，可是……”
“那你还信？”方天正抬手拍了拍她瘦小的肩膀，“唉，可怜的小傻子。”
“主子不会骗我。”灵蝶倔强道。
方天正被她这单纯的样子逗得玩心大起，“若确有其事，咱进了城必然可以求证，你我打个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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