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娘找你呢！你在哪儿？”屋里响起沈嫣的喊声。
花瑶的思绪从回忆中抽离，眉头直皱。
烦死了，想歇会儿都不得清净，还是去外边散散心算了。
她果断从后门溜走，漫无目的随便逛到了一条街上。
这边是南外城最偏的地段，街上有些零零散散的摊贩，生意都挺冷清，几个小贩聚在一棵大树下乘凉唠嗑。
“哎，你们听说前不久沈侯爷被休掉的那件事了吗？”
“什么？沈侯爷被休了？”
“他夫人是鼎国公府的千金吧？叫……哦，叫玄蕴来着。她怎么回事啊，眼看着当上侯夫人了，为啥反而把夫君休了呢？”
花瑶听见了议论声，撇了撇嘴。
古代消息还真是闭塞，京城里发生的事情，过去二十多天了都还有本地的人不知道。
她本来没在意小贩们的闲聊，却在路过的时候，忽然听到其中一个人说：
“还能因为啥？她受不了了呗！你们可都没有我清楚，我之前是沈家的下人……我跟你们说，玄蕴以前在沈家的日子可不好过呢！”
听到这句话，花瑶停住了脚步。
她想到沈奂曾说玄蕴养尊处优惯了，在沈家也是一副千金小姐的派头，对婆婆和小姑子都不怎么好。
又想起自己婚后这段时间与沈老太母女俩的相处，不禁产生了很多疑惑。
“怎么个不好过法？”花瑶凑过去问道。
她穿得跟普通百姓一样，脸上又戴着面纱，那个原来沈家的下人并未认出，只是瞟了她一眼，便绘声绘色描述了起来。
“唉哟，你们是不知道啊，沈家老太对玄蕴那是老狠了。”
“大冬天的，什么时候最冷就让玄蕴什么时候洗衣服，洗干净了还不行，愣要她烤干后再洗，反反复复弄一晚上，连觉都不让睡。”
“平常玄蕴都是住在幽兰阁，自己做饭吃，甚至还得自个在院子里种菜，一年到头吃不上啥好东西，有时候大热天，沈老太让厨房把剩饭菜捂馊了给她送过去，她要是不吃，就说她嫌弃婆婆，说她不孝顺……”
才说了两件事，旁边的人全皱眉了。
花瑶整个人僵住。
她之前在沈老太口中听过，但完全不是这个版本。
沈老太说的是她大冬天的亲自给玄蕴洗衣服，还怕玄蕴嫌弃，要反复洗好几遍，冻得手都裂开了。
还有天气热的时候，玄蕴胃口不好，爱挑食，时常叫厨房做一堆给她选，太多吃不完的放到馊了才给沈老太送去，沈老太过惯了苦日子，舍不得浪费，就都吃了。
花瑶当时根本没怀疑。
因为，她在跟沈奂回来之前，听沈奂说过以前他家里有多穷，他爹走得早，他娘为了将一双儿女拉扯大，什么苦都肯吃。
即便还没见到沈老太本人，沈老太已经在她心里有了很伟大的形象。
后来再听到沈老太说的，自然就全信了。
“等一下……”花瑶打断，试探问道，“你不会是在这里胡编乱造吧？”
那名原沈家下人生气了，把胸脯拍得啪啪响，“我要是有半个字胡编乱造，天打五雷轰！以前在沈家做下人的，没几个不知道！”
花瑶又说：“你们既然看到了老太太虐待玄蕴，难道就没帮帮她？”
“怎么帮？”对方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花瑶，“我们那会儿是沈家的下人啊，谁敢跟自己上头最大的主子作对？还不是看到了当没看到。”
花瑶感觉后背一阵阵冒寒气。
尽管这十多天里她已经越来越感觉沈老太在她心中的好形象不断幻灭，可真没想到，老太婆能恶劣到这个份上。
花瑶定了定神，愤愤道：“过分，太过分了！就算玄蕴品德不行，可也没干出什么人神共愤不可饶恕的事儿吧，沈老太怎么能那样虐待她！”
对方瞪大眼睛，“不是，谁跟你说玄蕴品德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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