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暮心里也高兴，可总觉得四周的目光不怎么友好，尤其是齐王夫妇，还有宋家两姐妹，看她们母子的目光都像看老鼠一样。
“哦？真是好孩子！快过来！”文昭帝幼年也流落在宫外，受过不少苦，因此一听乐宝也吃过苦，顿时就觉得亲切，再看这孩子聪明伶俐，比起齐王那几个胖得流油的儿子显得精神极了。
乐宝聪明伶俐，扑进文昭帝怀里喊了句：“皇祖父！”
齐王妃皱了皱眉，低头看看自己领来的几个孩子，丧气地嘟囔道：“三个都打不过人家一个……”
“哼，”宋怀瑜冷哼一声，“一个庶子，不成气候。”
“你别说别人了，”威远将军夫人卢氏拉了拉自家女儿的衣袖，“你和太子倒是抓紧些啊，怎么今日看你们两个走路都是分头走，闹别扭了？”
宋怀瑜苦着一张脸：“不是的，是一直就没好过。”
“你！”卢氏一点宋怀瑜的鼻子，低声在她耳边问，“上回给你那个药呢？没用？”
“那种药，我才不屑用。”
“我怎么生出你这个榆木脑袋？”卢氏恨铁不成钢道，“大婚之夜那个药你若是用上一回，太子和你有了肌肤之亲，如今对你怎么也不会是这样冷漠，若你有了身孕那就更是……他不看僧面看佛面还能亏待你？”
宋怀瑜想了想，懊恼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连我的寝殿都不进。”
“不晚！他不来找你，你就不会想办法？”卢氏使劲掐了一下宋怀瑜的手，“就今夜，你想办法给他把药吃下去！”
“……”宋怀瑜愣了愣，最终还是点头应了。
宋怀珠看着文昭帝臂弯里的孩子，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又起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方才看萧妃的时候也是一样，觉得有点面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又在人群里搜寻了一圈，没看见裴少连的身影，隐隐有些不安。
文昭帝高兴地揉着乐宝的头：“将这孩子教的这样好，乐宝的生母今日可来了？”
“来了！”裴贵妃得意地看了眼皇后，又朝角落里的江云暮招手，“江氏，陛下叫你呢。”
皇后目光怨毒地看着这一切，已经快要气死了，她想让齐王出来说两句，可李构今日不知是怎么了，灰头土脸的。
江云暮被吕嬷嬷推出来，走到众人面前，朝文昭帝叩拜行礼：“奴婢拜见陛下。”
借着五彩琉璃灯的火光，文昭帝端详了一眼江云暮，笑问道：“江氏，你把乐宝教的不错，晋王又只有他一个儿子，你可想让他做晋王世子？”
江云暮抬头看了眼李聿，见他蹙眉，便说道：“不想。”
“为何？”文昭帝惊讶。
“嫡庶有别，王妃和侧妃娘娘都还年轻，王府里迟早会有其他孩子出生的。”江云暮看着文昭帝身边的乐宝，“乐宝能进国子监读书，已经是王爷和王妃的恩典了。”
“聿儿，”文昭帝捋着胡须，朝晋王笑道，“江氏给你生下儿子，也该抬抬位份了。”
本来他还担心江云暮会仗着儿子恃宠而骄，想着是否要去母存子，如今看见她唯唯诺诺、不争不抢的，反倒是放心了。
“是。”晋王走到江云暮身边，朝她使了个眼色，“还不谢父皇？”
“谢陛下。”江云暮稀里糊涂地道了谢。
太后又冲她招手：“好孩子，过来给哀家瞧瞧。”
老太太眼睛不好，直到江云暮走近了，她才看清，和蔼地拉住江云暮的手：“聿儿，江氏给你生下乐宝也算是大功一件，不如就封她一个贵妾？”
镇国公府的老夫人陆氏的脸立刻黑了。
“太后……”江云暮羞涩抬眸，看向太后。这升职来得太突然，她的脸顿时又红又烫，听见自己的心“咚咚咚”跳个不停。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太后拍拍她的手背，“有功就要赏。”
“是。”江云暮看见太后身上的那件孔雀羽坎肩，忽眼睛一亮，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这坎肩上的孔雀羽绣纹好眼熟啊，像是……
“放肆！”陆氏大声斥了一句，“不过是封一个贵妾，就让你蹬鼻子上脸了？太后身上的衣物也敢动手摸？”
几个妃嫔嗤笑起来。
“笑死了，果真是没见过世面的贱妾，连孔雀羽都没见过。”
“就是，上回南国进贡的孔雀羽，陛下还赏了我一支呢。”
“是啊，陛下给每个宫里都赏了孔雀羽，可就只有萧妃用来纺线绣坎肩了，”裴贵妃斜睨了那两个妃嫔一眼，“其他人呢只顾着说话，白白浪费了孔雀羽，倒不如用那线把嘴缝上。”
两个妃嫔立刻吓得噤声。
江云暮连忙缩回手，低头告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无妨，”太后见她喜欢那件坎肩，倒是挺高兴的，“这是萧妃方才送来的金丝孔雀羽坎肩，珍贵的很，你没见过，觉得稀奇也是人之常情。”
“皇祖母，”晋王目光扫过太后和陆氏，又落到江云暮身上，“封江氏当贵妾不合适。”
众人都看向晋王，有为江氏觉得惋惜的，也有觉得晋王小气的。
江氏是贱妾，上边有良妾和贵妾，太后的意思是抬贵妾，可晋王竟然连贵妾都舍不得给，那恐怕就只能抬良妾了。
“你说说怎么不合适？”太后蹙眉，“人家给你生个儿子，难道不该赏？”
“还有件事孙儿没跟皇祖母说，几年前在北漠遇上山匪，江氏为孙儿挡剑，救了孙儿一命，”晋王边说，边看向江云暮，“两件大功加起来，江氏应该封妃。”
“砰”的一声脆响，陆氏身边的孟蕊不慎打翻了酒盏，遭陆氏瞪了一眼后，连忙低头收拾。
众人都呆住了，就连太子都在朝晋王使眼色，示意他快改口。
王府后宅等级森严，侍妾和庶妃之间看似只隔着一两级，其实何止是云泥之别，没有家族扶持，想当亲王侧妃简直是闻所未闻。
亲王能有一位正妃，两位侧妃，两位庶妃，可晋王如今只有一个正妃、一个侧妃，其他空着，府里侍妾无数却无人敢觊觎妃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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