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宝爬上来,挠着江云暮的脸:“娘亲醒醒!”
江云暮努力睁开眼睛,迷瞪着父子俩:“你俩就为了这事儿叫醒我?”
父子俩的脸在晨光中染上一层金边,笑眯眯对着她。
昨日为了打点兰若居上上下下,江云暮花了五百两银子呢,乐宝当然没事了。
但晋王不知道这事儿,生怕昨天罚乐宝跪,让那孩子伤了膝盖,江云暮怪罪自己。
晋王将乐宝抱到腿上坐着:“我想了一夜,不该为了大人的错惩罚乐宝……”
“想了一夜?”江云暮皱眉看着他,一脸不解。
这人昨夜和红颜知己翻云覆雨的时候,还有闲心忏悔?
晋王拍拍乐宝的手,朝小娃使了个眼色:“叫你娘亲和父王和好。”
“娘亲,”乐宝立刻抱住江云暮的脸“吧唧”一下,“和好!”
江云暮擦擦脸:“你们父子俩还真是像,喜怒无常的,昨天还鸡飞狗跳,今天又父慈子孝……”
晋王有些不好意思,揪了一下她的脸蛋:“时辰不早,我领着乐宝上学去了?你继续睡。”
“娘亲,乐宝去上学了!”乐宝笑眯眯看着她。
“快去快去!”江云暮推着二人出去,又躺下睡回笼觉。
垂华堂。
“长姐这牡丹种的可真好,”一个缠绵的女声响起,少女站在廊下,帮着孟菀修剪盆栽,“虽说这几天天气暖和,可我们府里的花草全都没有长姐这里的长得好。”
“我平日里闲着没事,就是对付这些花草,比别人多花些心思,自然长得好些。”孟菀听出孟蕊故意恭维自己,就知道这事儿不是母亲逼她,而是这丫头自己想攀龙附凤。
“长姐现在身子好了,也别整日对付花草,应该想想如何对付后宅里那些‘莺莺燕燕’,”孟蕊笑着说道,“听说晋王殿下的长子已经三岁,许侧妃又得宠,长姐该早做打算才是。”
“不愧是自家姐妹,还是你为我着想。”孟菀拍拍孟蕊的手背,转身去铜盆里洗手,顺便瞥了眼站在旁边的吕嬷嬷,二人都不怎么看好孟蕊。
心思重,目的性又强,根本当不好小妾,孟蕊若是进府,这王妃怕是要让给她做。
“那是应该的呀!”孟蕊连忙也放下剪刀洗了手,扶着孟菀的胳膊,“母亲说自家姐妹要互相帮衬的。长姐,今日怎么都没瞧见晋王殿下呢?”
孟菀没说话,缓步走进屋。
吕嬷嬷不耐烦道:“王爷是做大事之人,白天不是在宫里就是在官署,哪能和咱们一样在府里闲着?”
“是。”孟蕊意识到失言,便安静了许久。
姐妹二人坐在一处做女红。
“王妃,不好了!”忽有个小太监冲进来,气喘吁吁道,“出大事了,王妃!”
“何事?”孟菀放下手里正在绣的花样。
那小太监穿着浅绿色锦袍,一看就是晋王跟前的人:“王爷派小的回来传信,说……有人告发太子殿下谋反,东宫怕是不保,让咱们府里即刻起关门谢客,谨言慎行!”
“谋反?!”孟菀睁圆了眼睛,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怎么好端端的……”
“说是……”小太监看了眼孟蕊,欲言又止。
孟菀明白他的意思,朝孟蕊道:“三妹妹,今日出了大事,王爷命我关门谢客,不好意思害你白跑一趟了。”
“没事的,长姐,”孟蕊缓缓站起身,屈膝行礼道,“既然是晋王殿下的命令,那也不能违抗。”
今日颠颠地跑过来,却没见着晋王的面,孟蕊心里是失望的,可也知道太子谋反非同小可,眼下晋王只怕也没心情纳妾。
“那……你先回吧,让张嬷嬷送你。”孟菀招招手,一个小丫鬟便迎上来。
“三小姐请。”
待孟蕊和那丫鬟退下之后,孟菀才又问那小太监:“到底怎么回事?太子殿下怎么会谋反?”
“今日上午,太子侧妃宋氏告发太子一直在东宫中藏匿乱党,”小太监跪在地上回答道,“说是她前些日子她惩治了一个叫‘柔葵’的宫女,整理那宫女遗物时发现了一块带‘贺’字的玉佩,原来她是乱党贺世臻的庶女,放在东宫当乱党的耳目。那宫女跟了太子殿下好多年了,说是从十岁的时候就带在身边,还曾受过太子殿下宠幸……”
“仅凭一块玉佩怎能定罪?柔葵已死,死无对证,万一是人栽赃嫁祸呢?”孟菀心里乱成一锅粥了。
东宫谋反,那裴贵妃呢?晋王府呢?
宫里那把大刀悬在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
“宋氏不止有物证,还有人证,说是捉到了太子殿下身边一个内侍,”小太监快速说道,“那内侍一口咬定太子殿下多年来和乱党有联系,说之前那个射伤老王爷的刺客就是太子殿下故意放走的。如今陛下虽然还未降罪,可王爷说只怕东宫不保,要王妃早做准备……”
“准备?我能做什么准备?”孟菀苦笑,“那个宋怀瑜是疯了吗?大义灭亲举报自己的夫君,她自己能得什么好?”
设身处地想一想,就算李聿真的谋反,她也绝不可能去告发,无关乎情爱,而是关乎性命啊!
就算她和太子有什么仇什么怨,也犯不着赔上东宫那么多性命。
“这……小的不清楚,”说起宋怀瑜,小太监也是一脸的嗤之以鼻,“王爷只说她是个疯女人,还说这种人迟早死无葬身之地。”
孟菀一时迷惘,吕嬷嬷问道:“王妃,明日定远侯府的生辰宴还去不去?”
陛下并未正式废太子,也就是说还有转圜余地。
宋怀珠是宋怀瑜的姐姐,明日生辰宴宋怀瑜说不定也会去,还有齐王妃杜氏应该也会去,总觉得定远侯府这场生辰宴不那么简单。
孟菀愁眉紧锁,转了转眼眸:“毕竟还未和宋家撕破脸,晚上和王爷商量一下再说吧。”
宋家就是一群小人,所求不过是更多利益,若能给他们,说不定还能再笼络一下,是继续笼络,还是彻底翻脸,要看王爷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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