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两！
众人脑袋冷静了些。
容纳百人的汽船，就要二十万？
要知道，一艘沿海的大海船，造价也才不到万两！
贵了二十倍不止！
这还是百人船，要是容量更大，造价只会更高！
“大家想想看啊。”
韩天栩解释道：
“水运，要的就是效率，速度。有了汽船，不用考虑风向水速。以往，需要一个月的航程，现在只要几天。这就是大商机啊。岭南的荔枝，再也不怕京城的人吃不到了。”
“甚至，边疆的粮草军械，只要有水的地方，咱们都能快速到达，兵贵神速啊，各位！”
韩天栩说出种种的应用场景，听得人们两眼放光。
运输效率的提升，带来的改变是巨大的。
一旦晚人家一步，被抢占了先机买到手。
就步步退后，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想到这儿，众人脑海出现‘买’的念头！
韩天栩又道：
“况且，我们韩家卖出去的船，保修六年，六年内船有问题，尽管来找我韩家！话就这些了啊。这船的工艺很复杂，一时间我们也造不出太多，晚了，就没了哦。”
在场都是大商人，见多识广。
做生意，抢占先机，就是抢占了市场，后来者再想出头，难度增加不是一倍二倍。
哪怕贵了些，跟汽船的使用场景来说，值！
想明白后。
人们又踊跃的报价起来。
梁王跟韩天栩，相视一笑。
光是今天，起码能收获千万银子以上的定金。
更不要说日子还长着！
想到今后赚钱赚到手软，两人都笑得合不拢嘴巴。
呜！
突然。
一声尖锐的啸叫，从锅炉房那边传过来。
啸叫很突兀，深深刺激了人们的耳膜。
众人都停下报价，惶恐的望向韩天栩。
韩天栩一惊，急忙问锅炉房的工人：“发生了什么事？”
一名工人指着锅炉上，惊叫道：
“有，有裂缝！”
挨在锅炉房的人们，都凑上去看。
果然。
浓浓的白色蒸汽，正在一条细缝喷出。
韩天栩正想要稳定人心。
那条细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
白色的蒸汽大量喷出。
几名工人被高温的蒸汽沾到，发出痛苦的惨叫。
韩天栩傻了眼。
他还没来得及下令熄火。
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
整个船猛然的震动，船上的众人倒了一大片。
“锅，锅炉房，炸了！”
韩天栩趴在地上，心惊胆战的颤声道。
锅炉房的五六个工人，死的死，重伤的重伤，高温水汽溅射出来，谁沾着的都是凄厉的哀嚎。
短短一会儿工夫。
喜气洋洋的船上，变成了人间地狱。
梁王和韩天栩都透心凉。
怎么会，这样？！
过了好久。
消耗完不多的煤炭后，船哑火般的飘荡在水面上，没了动静。
众人才渐渐回过神。
看着大爆炸后的锅炉房，人人心惊胆战，不住的后怕。
船再快，还是性命重要啊！
命都没了，再快有什么用？！
在场的幸存者们，都有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船，不能要！
“快，快，我要下船！”
“小人告辞！”
“对，赶紧逃吧，万一再爆炸…”
想到这儿，众人脸色惨白，有水性好的扑通扑通地已经跳下水，自己游上岸去了。
不敢游水的，也都等着岸边的小船来救。
一刻都不想留在这儿了。
梁王跟韩天栩被晾在一边，没人再问他们价钱数量。
两人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哪怕是韩家，为了抢在唐飞前面，造出第一艘汽船，付出的代价都不忍直视。
倾尽了全部的心血。
花了海量的资金。
却是这个结果？
韩天栩阴沉着脸，忽然走近一名侥幸没事的工人身前。
“就是你！把锅炉给砸坏了！你该死！”
说完，不等那名工人辩解，韩天栩狠狠的一脚，踢得工人落入水中。
听到工人落水的惨叫。
众人都是一个激灵。
好狠啊！
韩天栩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对众人拱手道：
“各位，刚才的事我已经查明。是那个工人不遵守操作规范，敲破了锅炉，导致船被破坏。这只是小小的意外，请大家不用多心。”
意外？
还小小的？
差点儿船都要掀翻了，叫小小的意外？！
还有。
那锅炉的铁皮厚实着呢，你说工人随便敲下就砸破了？！
骗鬼呢。
所有人暗骂韩天栩放屁，但又不敢当着梁王的面表达出来。
说话间。
岸边的船只靠过来，众人逃命似的都下了汽船。
大家伙坐在扬起风帆，人力划桨的木船上，才感到了安心。
木船慢是慢了些，但安全啊。
比汽船靠谱。
等众人上了岸。
韩天栩还在做最后的挽留：
“汽船安全性很好的，今天只是意外，我韩家很快会改良完善，希望大家不要丧失信心。”
回应的寥寥无几。
到最后。
只有几个跟韩家交好的商家，给韩家面子，才勉强各订了一艘。
轰轰烈烈的下水仪式，以完全失败告终。
等受惊的众人散去。
只剩下梁王，韩天栩两人。
梁王再也忍耐不住，恨恨地道：
“我想听你的解释！”
梁王贡献了原理图纸，还掏腰包出了大笔的钱。
结果，就这？！
见韩家面前向来和气的梁王，也动了真火。
韩天栩擦去额头的冷汗：
“殿下，我马上就调查事故的原因。给您一个交代。”
韩天栩立刻召集齐造船的船工，匠人。
上百号的人聚在被拖上岸的船边，把船拆了个精光。
仔细地检查后。
韩天栩报告梁王：
“检查过了，应该是火力太大，超出了蒸汽室的容量，所以，造成了边缘的破裂。”
联想到当时的加速行驶，梁王点了点头：
“那，该如何解决？”
韩天栩吞吞吐吐地道：“还，还没想到解决的法子。”
梁王脸色冷下去：
“你说说，要多久才行？”
韩天栩道：
“锅炉，蒸汽室，其中的的火力和蒸汽力量，这些换算关系，都需要搞清楚。我，我们还差得远…”
韩天栩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
说到底。
他们是按照唐飞的图纸，在照葫芦画瓢地做，只懂得大概的原理。
但其中的动力计算，容器的负载力等等。
再给他们几十年，他们也算不出来。
“除，除非，我们降低指标，就用低速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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