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胡为民眼睁睁看着即将打开的铜门,两个人都浑身冰凉。
要是再不隐身,我们就要被门后面的人发现了。
虽然我和胡为民前后两次来蒋莽的豢鬼局,但是很幸运的,我们都没有碰见蒋莽的人,但是这次好像是躲不过去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那扇铜门有点不对劲。
铜门只有一人多高,但是却有四五米宽。而且双开的铜门如果全部打开,那就有十米左右的宽度了,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门该有的制式。
还有,铜门的表面有阴刻的纹路。那纹路呈一座山的样子,山上有一个祭祀台,祭祀台上倒挂着一个被割破了喉咙的人。
这东西,我好像听我爹说过,这是一种邪阵,叫血祭台,专门镇压人的魂魄,让人死后不能轮回。
既然是阵,那肯定就有阵眼。
冥狐突然失灵,我和胡为民不能隐身,想要不被铜门里的人发现,我只能破了血祭台的阵眼,破坏掉铜门,让它打不开,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想到这里,我突然就冲着铜门跑了过去。
胡为民惊的几乎跳起来,一边伸手想拉住我,一边声音极地的问了我一句:
“你干什么?”
我没理胡为民,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铜门跟前,然后张嘴就把一口舌 尖血喷到了铜门上。
我已经没有时间慢慢去找阵眼了,只能用舌 尖血去找。
舌 尖血落在铜门上,并没有流下来,而是很快就倒流回去,最后在祭祀台上那个被倒挂的人的喉咙处,凝成一个指头蛋大的血珠。
看来这就是阵眼了,我不敢怠慢,连忙左手握拳,然后右手顺着左胳膊往下一推,一道比我手腕还粗的金光直接打到了阵眼上。
只听“嘎嘣”一声,铜门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轰隆隆”的开门声也戛然而止。
一切都是在电石火光之间完成的,而且出奇的顺利,我都有点忍不住要得意了。
我拍拍手,很神气地昂着头,还没转身就对胡为民和绣月说:
“没事了,这门上的邪阵被我坏了阵眼,它再也不可能被打开了。”
我以为身后会传来胡为民的惊叹声,或者绣月小声又激动地夸我一句:
“哇,南大哥好厉害啊。”
但是没有,我身后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我觉得不妙,脸色一变,连忙就转头去看他俩。
只见胡为民和绣月的目光根本不在我的身上,而是死死地看着铜门的方向。
我下意识的也扭头去看铜门。
结果这一看才发现,我只是破了我这边铜门上阵眼,但是另一扇铜门,已经悄无声息的打开了。
铜门打开处,一只穿着黑锻鞋的大脚刚刚落地。只要再多一秒,那个人就会整个出来,看见我和胡为民。
我的身上再次冰冷下来,刚才的得意和昂首挺胸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知道那扇门上有没有血祭台,不过它就算有,我也不可能现在过去破坏它。
胡为民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两眼一闭说:
“完了完了完了,这回肯定要被发现了。”
就在这关键时刻,绣月突然对着冥狐的脑袋就拍了一下:
“一直都好使的很,怎么这会就不灵了?”
也不知道是绣月拍的那一下起了作用,还是冥狐不想我和胡为民出事,总之它的嘴里突然就吐出一团浓黑的雾气,瞬间就笼罩住了……胡为民一个人!
是我多情了,看来冥狐只是不想胡为民出事,而不是我,和胡为民。
浓黑的雾气和胡为民一起消失在我眼前,而我还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原地。
铜门处,那个穿着黑锻鞋的人,我已经能看到他挺出来的大肚子了。
虽然还没有看见那人的脸,但也不过是瞬间的事。
绣月张口结舌地看着我:
“这……这混沌阴气怎么不靠近你?”
我一脸苦笑,什么都不想多说。
我怎么知道混沌阴气为什么不靠近我?冥狐不是我的,混沌阴气也不是我吐出来的,你问我,我问谁?
就在我心灰意冷准备被人发现时,凭空里突然伸出胡为民的一只手,猛地一下就把我扯到了他的怀里。
我惊的刚要出声,胡为民伸手就捂住了我的嘴:
“嘘,别说话。这混沌阴气只隐身,不隐声。”
我把要问的话“咕咚”一声咽回肚子里,忙不迭地点头。
胡为民的怀里真温暖,让我有点劫后余生的感动。
这时,胡为民轻轻碰了碰我的肩膀,示意我看铜门里出来的那个人。
黑色锻鞋,青色长袍,身壮如塔,脸上全是疙瘩肉,是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这个男人,我和胡为民都没见过,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那男人出来后,目不斜视,径直朝前走去。
我以为只是那男人一个人出来,没想到他的身后还有东西出来。
只见那个东西像人不是人,像鬼不是鬼。瓦盆大的脑袋垂在地上,身子几乎是对折到一起的。
那个东西从铜门里慢慢走出来,等前面的男人走出七八步远后,才慢慢直起身子。
好家伙,那东西对折时只有一人高,但是等它抬起瓦盆大的脑袋我才发现,它足足有五米多高。
直到这时我才看清楚,那东西浑身只有一张青黑色的干皮,两条只剩骨头的胳膊垂到膝盖下面。走路虽然摇摇晃晃像是要摔倒一样,但是每踏出一步,脚下都是一声巨响。
我和胡为民都看呆了,绣月在旁边低声说:
“这就是已经炼成的鬼兵。”
胡为民满脸惊诧:
“鬼兵不是用人炼的吗?什么人能长这么高?”
胡为民忘了,混沌阴气只能隐身,不能隐声。他这边一说话,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和那个巨高无比的鬼兵同时朝我们这边看过来。
一瞬间,我和胡为民都忘了自己还在隐身,两个人吓的脸都白了。
幸好那一人一鬼兵看不见我们,只是张望了一眼又朝前走去。
我以为这个鬼兵出来后,不会再有别的东西出来。
可是没想到,在那个鬼兵的后面,竟然陆陆续续一直有鬼兵出来。
每个鬼兵都是瓦盆大的脑袋,五米多高的身材。都是一样的青黑色干皮裹着骨头架子,走起路来,脚下也都是“哐哐哐”的巨响声。
这次,胡为民再也不敢说话了,连绣月都噤了声。
慌乱间,我还没忘记数数鬼兵有多少个。
也不算太多,也就四五十个。
那个凶神恶煞的人,领着四五十个五米多高的巨型鬼兵,慢慢离开。
一直等它们都走远了,绣月才再次低声说道:
“鬼兵是拿人炼的,但是这些鬼兵们之间会自相残杀,胜出的鬼兵会吃掉死去的鬼兵,然后把自己养的更大更狠。”
我梗着脖子想吞口唾沫,但是嘴巴里干的什么都没有,说出的话也嘶哑起来:
“它们……去干什么?”
绣月说:
“能从这扇铜门里出来的,都是已经炼成的鬼兵。不过它们还要进行下一轮厮杀,只有最后留下的,才是真正厉害到可以行军打仗的鬼兵。”
我干着嗓子继续问道:
“不是说怖婴会吃掉这些鬼兵吗?它怎么不吃?”
绣月说:
“怖婴是偷吃,如果这些鬼兵被人看的太紧,怖婴也是没法下手的。”
我看着那些远去的鬼兵们,它们太高大了。如果让我和胡为民去斗它们,还没等我们靠近,鬼兵一个胳膊就能把我们抡飞出去。
这时,胡为民突然说:
“我们还是赶紧去找怖婴吧,看看能不能让它多吃几个鬼兵。”
胡为民说着就拉我往铜门处走,绣月也紧跟着我和胡为民进了铜门。
我已经没有办法去想象铜门后的情景了,只能木着脑子往里走。
铜门很厚,感觉和我的脑袋差不多宽窄,怪不得刚才打开时发出那般“轰隆隆”的声音。
我和胡为民虽然知道自己隐身,但是在进到铜门时,两个人还是忍不住的发抖。
胡为民紧紧地抱着我的肩膀,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般小心。
我也比胡为民好不到哪去,几乎整个人都偎进了胡为民的怀里。
终于进到了铜门里,虽然我已经极大可能的想铜门后会是什么样,但是真的亲眼看到,我还是被惊爆了眼珠。
刚才铜门上阴刻的那个血祭台,竟然活生生出现在铜门后,一个被剥的一干二净的男子被倒挂在血祭台上。
血祭台的旁边,一个身穿道袍,手拿利刃的道士正准备割破那男人的喉咙。
胡为民忍不住嘀咕:
“这里怎么还有道士?”
绣月小声说:
“不是道士,是道姑。”
道姑?
我心里一动,突然想到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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