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黎阿婆正在岑家
她和老太太面对面坐着
一个雍容华贵,一个面容沧桑,长相气质有着天壤之别。
老太太先开口:“有多少年没见了?”
黎阿婆:“五十年?六十年?或者更久,记不得。”
老太太:“还是小时在师父那的日子最无忧无虑,虽然年代动荡,日子贫瘠。”
黎阿婆没有言语,太久远,已记不清了。当年她们三人选了三条不同的路,黎阿婆祖上就是做这个,靠所学养家糊口,徐老太喜欢过安稳平淡的日子,找了一个书香门第,岑老太野心勃勃想过人上人的日子。
时过境迁,已无法说谁的选择好,谁的选择不好,都到了耄耋之年,归宿都一样。
“我为我孙求一命。”
“我为我孙求一赎罪的机会。”
两位老太太异口同声,说出口的同时,也知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只是,年龄到这,已无所畏惧。
岑老太太过了一会儿,痛心道:“我也当为自己赎罪,岑家如今的支离破碎,是我没教育好三个孩子,没有管好这个家,我有很大的责任。”
黎阿婆的气质阴森,心也凉薄,不愿意听她忏悔人生,直奔主题:“师父曾说,只要我们三人通力合作,没有破不了的局。”
黎阿婆为自己也为黎重赎罪,她希望黎重往后能够堂堂正正地生活,不背任何枷锁,所以她豁出命从黎沧古城出来。
两人到佛堂,老太太多年商场打拼,已生疏,黎阿婆让老太太怎么做,老太太便照着做。
黎阿婆:“这血毒狠,下毒的人更狠,必须以命换命。你我都是即将入土的人,这命都不值钱,别舍不得。”
当然老太太不这么认为,不管年龄多大,都是一条命,是命就珍贵。但转念一想,黎阿婆如果出事,还有黎重为她伤心难过。
而自己出事?大约想的都是如何分配她的家产,惦记着她的遗嘱。这么一想,便也觉得命不值钱,生死不过都一样。
岑宴深如同梦了一场。
从徐西漾试穿婚纱到他忽然在岑家老宅醒来,从窒息到清醒,这中间种种,仿佛是一场梦。
这个梦,像是因他的心慌而起,像是因老太太说过的八字相克而引起,像是因过于紧张徐西漾的身体而引起。
梦里,一点一点,把他的恐惧抽丝剥茧一般展现出来,那么真实,又那么虚幻。
“宴深,宴深...。”耳边是徐西漾叫唤他的名字,他睁眼看到那张白净的脸上担忧的神情。
岑宴深彻底清醒,把她抱紧。
徐西漾低头亲吻他:“醒了就好,你太累了。”
岑宴深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这是梦,还是现实,因为无人再提及。
只是老太太的身体忽然不太好,乔伯来消息:“你们都到医院来吧,西漾也来,北峥也来。”
偌大的VIP病房里,第一次,聚齐了岑家人。
岑盛行坐在床边握着老太太的手,岑顺行则是站在床尾,表情冷淡,倒是梁正怡眼眶有点红,往日强势的的老太太已形如枯槁。
徐西漾和岑珥坐在病床的另一侧,眼睛也都红了,不是伤心,而是一种无法表达的难过,对一个旺盛的生命陨落的难过。
乔伯强忍悲痛:“老太太这两年,身体每况愈下,她自己也料到会有今日,所以早早立好了遗嘱。稍后,律师会过来公布遗嘱内容。”
乔伯说完这话,病房里,岑盛行夫妇以及岑顺行夫妇都换了一个姿势坐着,气氛顿时紧张,这才是他们今天最重要的目的,岑宴深没动,他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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