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你知道你想要什么吗
我瞬间改了主意，不去机场了。
我给了一叠钱给司机，让他把车借我一天。
我载着姜蓉，猛的踩油门。
窗外的景色飞速的倒退，姜蓉抓着安全带，看着窗外越开越偏。
她问我:“咱们不去飞机场了吗，陆远？”
姜蓉从未见过我这样，自然有些害怕。
企图说些好话安抚着我:“陆远，你开慢点，我还怀着孕，我害怕!”
我冷哼着，又是一脚油门，前方突然窜出来一辆车，我方向盘都打冒烟了。
尖锐的磨胎声响起，车子在马路上巨大的弧线后，终于停了下来。
姜蓉因为惯性被狠狠的摔了，她吓得捂着肚子，脸色发白。
“陆远，你发什么疯!”
“滚，别叫我，你不配!”
我气的浑身疼，默默扶着方向盘消化了好一会儿，这才狠狠一拳打在方向盘上。
我终于知道她和慕容临打的哑谜是什么了。
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姜蓉跟变了个人似的。
因为她有愧于我!
姜蓉似乎被我吓到了，捂着肚子，轻轻喊我:“你怎么了？”
我转过脸，满目猩红的盯着她。
这一刻她眼中再也没有盛气凌人，多得是惊慌，害怕，恐惧，心虚!
我第一次在她眼中看到这么多的情绪，仿佛这些天积攒的委屈，已经有了导火索。
我终于爆发，我嘶哑着质问。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姜蓉？”
“我真心诚意地对你，对你这么多年，到头来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就算你恨我，可我妈是无辜的，你和慕容临为什么对她动手，嗯？”
我扶着她的肩膀，剧烈的摇晃着。
“你根本没有得绝症，这一切都是你和他设的局，来骗我的是不是？”
“你他妈真恶心，你好恶心啊，姜蓉!”
临了了，她还在狡辩。
“你妈的死和我没关系，我们只是想让她受点皮外伤，让你把钱拿出来，谁知道那个司机收了钱，还喝了酒，不小心才把你妈撞死的。”
“绝症的事，一开始我也以为我得绝症了，你也知道的，我经常吐血，可那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我要是不骗着你，你怎么会和我好？”
我全身疼的就像要炸开，我妈虽然平时有点小毛病。
但大病是没有的，以她的身体状况，多活二十年不成问题。
可姜蓉他们就这么夺了她的生命!
我感觉我血管里有无数的虫子啃咬，疼的简直人间地狱。
我咬着嘴唇，不想再姜蓉面前服输。
姜蓉说:“我不是答应你好好过日子了吗，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不要报警!”
还想威胁我，这次我铁定报警。
就这时，手机又响了。
看见屏幕上的“赫敏”二字，我濒临爆发的脾气瞬间消失的烟消云散。
是啊，孩子还有几个月就出生了。
我再忍忍。
电话里传来赫敏的声音:“陆远，你上飞机了吗？”
听到我没回答，她又问了句，“你还好吗？”
原来人在最伤心的时候，听到无关轻重的一句关心话，都会泪的决堤。
汽车镜子里，我眼里的悲伤碎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忍掉了身上啃噬般的疼痛，我喃喃自语般开口:“赫敏......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事已至此，亲人死绝，我的一生苦厄凋零。
姜蓉趁着我打电话的时候，开车跑掉了。
赫敏来接我去了医院，她贴心的给我准备了围巾。
她真的比姜蓉上心很多。
还是上次那个医生，手里拿着全是英文的医学报告。
他脸色有些凝重:“你病情已经恶化了，在不治疗......”
他推着眼镜看着赫敏，剩下一半的话没说出口。
原来已经恶化了啊，怪不得最近在家没胃口。
“我已经托人在找，会找到匹配的骨髓的，不用担心。”
我道谢，但神情没有多少期待喜悦。
反正我的人生都这样了，还需要治干嘛呢？
我没有告诉赫敏，她给我的一千万被姜蓉拿走了，我现在真的是穷途末路。
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不能再欠了。
出了医院，我做了个决定。
我告诉赫敏:“明早我还是会带姜蓉去国外的。”
我上车的时候，外面下雨了，茫茫细雨中，赫敏就站在原地。
司机问我:“先生要开吗？”
“嗯，走吧。”
我这破败的身子，还是不要去祸害别的姑娘了。
车子已经驶出去很远，司机看着后视镜提醒我:“先生，那位小姐好像有话要说。”
我回头看去，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赫敏抱着伞在后面，一路小跑追上来。
我下车三两步走过去，夺过她手中的伞打上，换了个安全的位置站。
“有伞为什么不打？”
“伞是给你拿的，你比我更需要这把伞。”
我鼻子泛酸:“我是真要走了，别再送了，要是我有命活着回来，我们......”
我恍惚间想起，我已经领证了，把通往幸福的路给堵死了。“
我闭了闭眼，干净利落的六个字:“我会活着回来。”
我再次上车，下意识的频频回头，据说苦行僧三拜九叩，要教世人脱离苦难。
可如今，真的渡尽了吗？
自从那天争吵过后，我和姜蓉的生活方式变了很多。
姜蓉其实知道自己过分，她只能讨好我。
想弥补内疚又或者是替她的男闺蜜求情。
总而言之对我亲昵了很多。
可我不愿意了，觉得她恶心，要不是等这个孩子出生。
我真的不想看见她。
“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蓉看着我正收拾着东西，终于忍不住黑了脸。
我不欲争吵，嘶哑着嗓子:“去医院住几天。”
“你骗谁呢？你又没病，你去医院不是躲着我是干嘛，我都和你道歉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你想我死你就直说，别在这儿折磨我折磨的没完没了。”
姜蓉越说越委屈，一把扯下了围裙。
我受的苦难道就不比她少吗？
她做的那些，我恨不得千刀万剐。
可是爱情里占了弱势的人，是很难扭转局面的。
沉默的人无形中受得伤更多。
“姜蓉，这么久以来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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