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如你这般人，怎配做她的哥哥？
他本意只是想让娴夫人昏迷数年，待一切结束之后再将其唤醒，只不知期间究竟出了什么岔子，竟导致了如今这样的结果……
“不，不可能的！”
顾言庭不断地摇着头，他仿佛在抗拒接受这一切，不愿任何人为他灌输那些有违他从前认知的思想。
可萧恨离却冷笑一声，而季厌笙则是抬了抬手，他可观测万古，他知晓天下之事，此刻一束留影从他手中升起。
那光幕之中所浮现的乃是一枚莹白的玉石。
“从前上古，世人皆知萧悯有一本命法器，但从未有人见过那法器究竟是什么。”
“其实那不过是一块灵石，她不缺天赋，不缺修为，她生来便得天独厚，她可感悟天下道法，本命法器有或没有，对她而言并无差别。”
“而那所谓的本命法器，其实是她心怡之人当年送他的丁晴职务。”
那莹白的玉石上刻着一个字，宵。
却并不是战霄的宵。
而是当年那位神族少尊的字。
谢演之，谢青宵。
“玉石有灵，本就是神界一枚灵石，由神灵之气孕育了万载岁月，也因此而诞生了灵智。”
“可你所见到的仙墟之灵，又是什么呢？”
季厌笙说后又嗤笑一声，他长袖一甩，挥散了这一道玉石光影，转而换成了一抹模糊的幻象。那幻象仿若白烟，依稀间组成人形，可面容模糊，叫人看不清五官。
那模糊的人影深处一座白玉仙宫内，身后是一片水镜，人影半截身子从水镜中探出，仿佛是由景象生成。
那已是许多年前的事情。
当时他翻阅萧悯留下的文字信息，发现了这样一句话——“天魔狡诈，当年一缕残魂侥幸逃脱，我留萧族至宝鉴魂石，此物可寻出那名天魔的残魂……”
他试图去寻找那枚鉴魂石，最终遇见了那藏在镜子里的仙墟之灵。
仙墟之灵演化出模糊的人影，那人影掌心翻覆，一枚漆黑的石头出现在人影的手中。
而那人影说：“此物便是鉴魂石，可鉴定天魔的神魂。”
“伽罗未死，但圣女已逝。”“你既已获得圣女的传承，便也该投桃报李，一并继承她遗志。”
“今后当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你当捍卫天澜，抵御天魔！……”
然而那来自妖神教的妖女眼力非凡，她所在的妖神教传承要更加古老，此刻她美眸一瞪，顿时说道：“笑话！”
“天魔神魂以我天澜现存手段根本无法准确鉴别，那所谓的鉴魂石根本就是一笑话！”
就连苍狼国主都皱起眉来，“这黑石，怎这般眼熟？”
萧恨离瞥眼季厌笙，旋即又嗤笑了一声，“寻常魂石乃是供那些天魔修炼的产物，但伽罗来自天魔王室，身为王女，她修炼时所使用的，并非魂石，而是魂晶。”
“这黑石，便是域外王室的所用的魂晶。”
苍狼国主如醍醐灌顶：“我想起来了！对，没错，这就是魂晶！我苍狼皇室曾有相关图鉴，只是年代久远，我只曾在幼时曾偶然目睹……”
苍狼国主又回忆着说：“听说这魂晶算是天魔王室的保命手段之一，从前域外天魔入侵我天澜之前，也曾侵略过其余界面。”
“在那些世界里，曾有强者摘星揽月术法万千，天魔一族也曾遭遇过元气大伤的灭顶之灾，那时天魔的族群也远不如现在这般强大，也尚未进化出不死之躯，但只要有了这魂晶，便是血肉被灭绝，但只要提前将一抹魂魄之力注入其中，来日也能死而复生。”
顾言庭脸色一变，“不……”
他还想抵抗，他的认知在这一刻被尽数动摇。
而远方，顾湛岚也在，他沉默许久后，才说：“你许是不知，顾云婳身后，另有高人存在。”“而那人，若不出所料，便是你口中的域外天魔，是那王女伽罗的残缺神识所化。”
顾言庭心里一咯噔，他猛地看向顾湛岚，而顾湛岚却好似惨笑了一生。
“你汲汲营营，说什么除魔卫道，好似你在匡扶大义，可你匡扶的又是个什么东西？”
“你是不是以为你自己大公无私？以天下为己任，为此甚至不惜大义灭亲。”
“娘亲至今还在沉睡，娘亲当年出事后，父亲便心性大变，而今父亲被天澜驱逐，流放域外，依然被蒙在鼓里，而你成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顾言庭，你让我顾家四分五裂，你还当真是个好兄长。”
顾湛岚又笑一声，旋即摇了摇头，他神色虚无了一瞬，“我也没资格说你什么，说到底，我们这些人，都不过是一群蠢货罢了，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分不清什么是真，而什么又是假。”
“一步步走到如今这样的天地，与人无尤，当真全是自己找的。”
但他这话却无异于一并锋利的利剑一瞬刺穿了顾言庭的心肺。
顾言庭的认知在崩塌，他神魂都因此而剧震，他踉踉跄跄地后退了数步。
“不……不可能的！鉴魂石，又怎么可能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魂晶？”
“不可能的！顾卿九是天魔，她是天魔才对！”
“天魔？”此时萧恨离已来到顾言庭面前，他徐徐地抬起手，一把扼住了顾言庭的咽喉。
他将顾言庭举起，目中满是阴冷至极的杀意。
“你可知！是谁送你仙墟，是谁送你那一场又一场造化？”“你可知，你口中的天魔顾卿九，乃是我阿姐的转世之身！”
“你又可知？她哪怕转世，也依然是至尊道体，而道体生来便该受天道偏爱！”
“哪怕天澜天道不如从前，已是残破不堪，但单凭她自身的皇道气运加身，也绝不该任由你们这般磋磨！”
“你可知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
“因那真正的仙墟之灵，乃是一块灵石，曾被她以神魂温养，她心中所念，被灵石感知，她愿你一路顺遂！愿你无伤，愿你安稳太平！”
“她转世之后心性稚嫩，却真心挂念你这位兄长！她懵懵懂懂舍弃了那一身皇道气运！放弃了身为道体的顺遂与偏爱！”
“这便是你为何能被仙墟之灵认主，为何你这些年来能顺心如意从未有过半点坎坷！”
“可她所给你的一切，却被你用来对付他？”
“如你这般人，又怎配做她的兄长？怎配，做她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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