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祭祀与圣水
作为这持钥之人的顾卿九如今无功而返，她心里感觉怪怪的，或许是因希望落空？
去之前曾以为或许这回能够见到谢演之，谁知竟是白走了一遭。
不过一想天罡神尊所说的那些话，心想这趟也不是一无所获。
反倒是及衍生，他若有所思。只是看了看走在前面的顾卿九，又回头看看已被远远抛在身后的祖庙，他长吁口气，而后不着痕迹地将所有想法全藏在心底。
几人回到这临时落脚的石屋，发现这边已经来了个客人。
“这位是？”顾卿九诧异地问。萧恨离起身说：“听闻这位是巫派来的，巫便是我们之前见过的那位老祭司。”
那人本是坐在饭桌边，此刻一听也迅速起身，只是看着以顾卿九为首的这些外来者，他神色不禁带上了警惕。
“巫派我来此传达，今夜将在天水举行神灵祭祀，你们若是有空大可前来观礼。”
这人语气硬邦邦，透露着一种不情不愿。不知怎的顾卿九仿佛从这人身上看见蚩衲的影子，蚩衲某些神色与这人如出一辙，那是一种警惕，也是一种防备，仿佛他们这群人将会带来怎样的危害，他看自己等人的眼神甚至让顾卿九感觉自己像一只害虫。
她沉吟片刻，旋即笑着说：“也成，恰好初来乍到，那今夜便跟随诸位前去那天水见识一番。”
这已经是顾卿九第二次在这个地方听见天水城的名字，之前曾听过一嘴，曾有人向那位老祭司请示那些青铜古棺的安顿之事，而当时老祭司便已表态要将这些古棺安置在天水。
只是这个“安置”，又究竟是怎样的“安置”？
想起这片秘境的特殊性，顾卿九不禁陷入了沉思。
转眼，几个时辰一晃而逝，当天边的夕阳落日染红大半片天空，橙红色的火烧云铺满了苍穹，暮霭深深，这夕落时分，远方山峦可称壮丽，有种苍凉而又恢弘的美感。
顾卿九结束了盘膝打坐，她起身来到窗前，季厌笙几人正凑在一起闲聊，见此也走了过来。
“看样子还需再等等，外面那些人正在准备着。”
顾卿九看向石窗之外忙忙碌碌的一众人等，不禁由衷地发出感慨，“这般一看，他们与活人无异。”她并未忽略这个问题，老祭司曾说，他们这些人，又或者是这些神，早已肉身陨灭，而今存留于世的，不过是这些人的“真灵”而已。
其实说白了，这所谓真灵等同残魂，可是想着之前的与蚩衲交手时，蚩衲以一残魂之身所施展而出的威能，顾卿九又不禁在想，这一族群的神明，当年陨落之前，又该是何等的强盛？
而那星海深处的战争，又究竟有多么的残酷？竟连这般人物都已被打残成这番模样？
又过许久，之前来通报的那人冷着一张脸出现在石屋外，等顾卿九几人出来后，那人眯了一下眼，之后如先前那般敌意警惕，他阴恻恻地问：
“我听说，之前你们几个去过祖庙，且还不止去了一次？”
“第一次乃是由芳姑带路，可芳姑返回之后，你们又私自去了一趟？”顾卿九眉梢一扬，那神色倒是淡然，“可是犯了你族之忌讳？不过之前曾听芳姑说，那祖庙并非隐秘，可去撞撞运气，想来并无什么约束禁制才对。”
那人听得一哽，确实如此，那地方虽说被称作祖庙，供奉的也皆是神灵英烈，可那地方绝对称不上禁地，但凡是个人，但凡是一个活着的生灵，皆可去那地方寻一寻机遇，兴许走上一遭便能有所造化。
可他总觉得这些外来者没安好心。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奉劝一句，你们几个最好本分着些，否则真若在这太荒幻界捅出什么篓子来，不论尔等有何身份，又有何来历，皆是鞭长莫及。”
换言之，不管他们究竟是一些散修，又或者来自某个一方强雄的大势力，这太虚幻界皆是无惧，这已是明摆着的警告。
战霄闻言皱了皱眉，但并未开口，只是那神色微微一沉。
而顾卿九则是清淡一笑，“有劳。”
她拱了拱手，而后便带着几人施施然地往外走。
那人似乎不甘，又隐隐瞪了她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在前方为几人带路。
看他的模样仿佛在为顾卿九的平静而恼怒，毕竟本以为方才说了那种话，没准能够激怒这些人，可谁知如意算盘竟是打了一个空……
顺着这乡间小路一路往前走，终于来到了部落的聚集地。
这里的生活相当原始。
季厌笙一边观察一边抽空问战霄：“早在上古时期便已听说你战族部落雄踞蛮荒，这地方与战族相比如何？”
“明知故问，”战霄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战族再如何也不至于停留在这么原始的石器时代，不过，茹毛饮血，生杀予夺，这些却也是有的。
一时间战霄倒是回想起当年战族繁荣鼎盛时，每日外出的狩猎队伍，从大荒之中拖回的荒兽、妖兽，族人们丰衣足食，孩子们笑声嘹亮。
可惜转眼皆已成云烟。
战霄又垂了垂眸，似乎在强忍着什么，并未叫心中那些感触流露而出。
季厌笙见他这样，又不禁一笑，只是这一回那眼底好似藏了些东西。他不禁看向了远方，遥望着天边云雾，可脑海中不知怎的，竟有一道清冷出尘的白衣身影一闪而逝。
这一刻他竟是想到了谢演之，也想到魔尊之前说的那些话。
他想他或许有点懂了。
有些事，总得有人做，上古那一役，他们几个曾是去付诸行动去做那些事情的人，可原来早在他们之前，前方就已有了谢演之这个先驱者，这个在那荆棘之路披荆斩棘的人。
正思量着那些事，而转眼之间，他们几个也来到了一簇篝火旁。
之前曾见过的那位老祭司身着盛装，而蚩衲，还有之前曾带领几人去祖庙的妇人芳姑则是手捧石碗，那碗中所盛着的金色液体被他们称作为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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