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为了他想保护的那个人
战后，季厌笙并未闲着，他立即施展法术，趁着蚩衲那些神灵虚弱时连续打下了好几道封印。
鸿钧于顾卿九来讲乃是一位亦师亦父的存在，此刻父女二人团圆叙旧，双方都很是高兴。
但在高兴过后，也难免问起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
“这片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卿九提起了这事儿。
而鸿钧皱了皱眉，旋即一叹，“你们可是曾被拖入这太荒一族的幻境之中？”
顾卿九愣了下，“那竟当真是幻境？”“说是幻境也不算正确，那曾是他们的记忆，是从前所发生过的事情，那么你们在那里一定见过老祭司？”
鸿钧娓娓道来，感情这事儿当年鸿钧也曾遇见过，相同的套路，只不过当年与鸿钧的交手之人乃是芳姑，见打不过鸿钧便幻化出老祭司的身影，将鸿钧拖入了那片幻境之中，使得鸿钧分不出真假。
鸿钧又叹了口气，“这一族曾是可敬的先驱者，曾是走在我等前面的先辈英烈，便是死后真灵也不散，所以被赋予了看守太荒幻界的使命。”
这一点倒是与顾卿九等人所听说的一模一样，那幻境中的老祭司并未说任何假话，
然而，
“悠久的岁月过去后，与星海深处的战争胶着了太久，祭司曾为此地殚精竭虑，曾为许多英烈送行，使那些神明可以在这片秘境转生，”“然而他毕竟只是个真灵。”
老祭司一直都是这一族群的主心骨，当某一次，那些青铜古棺再次从天外飞来，老祭司主导了一场神明祭祀，可那些青铜古棺穿过战场时曾沾染了许多污染之气。
所谓的神明祭祀其实是为了净化青铜古棺表面所带来的污染，然而在日积月累之下，这份污染因古棺而来，却也传递给了老祭司，波及了整个族群。
老祭司死于衰弱，真灵消散，便是魂飞魄散，再无复生的可能。
而老祭司在族群中扮演的角色向来是个定海神针，没了这定海神针，这一族群也就乱了，他们逐渐被污染同化，在污染中迷失，而那些污染又是因天魔而起，
据传很久以前曾有天魔发现诸天万界战死的英烈总会被那些青铜古棺秘密带走，有人为了调查此事一路尾随古棺来到此地，而那人对蚩衲等人说，老祭司的死乃是因为这些青铜古棺想要复活需消耗他们的真灵之力，
换言之就是把老祭司的死全部推到棺内那些神明尸体上，并说如今老祭司已经死了，而下一个就要轮到他们了。
总之就是把蚩衲这些人全都忽悠瘸了。
或许是出于怨恨，又或许是不忿，或许是别的什么，总归蚩衲这些人心存不满，他们开始恨透了那些英灵神尸，他们也开始敌视青铜古棺，敌视所有的外来之人。
他们逐渐在仇恨之中迷失，却不知这正是顺遂了天魔的心意，而天魔并未斩杀他们，反而是在他们面前扮演好人，并暗中将污染之力渗透了他们的身躯。
不是杀不了，而是为了留下他们，坑杀更多战死的神明，彻底断绝那些神明复生的可能。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迷失？”顾卿九愕然许久，难怪魔尊会说蚩衲等人早已遗忘了本心，不再记得当年的初衷，并且迷失在这片幻境之中，原来背后竟有这样的隐情。
当再度看向蚩衲那些人时，顾卿九的神色有些复杂。
而蚩衲虽然已被季厌笙的法术封印，但此刻听了这话却是吼道：“你说谎！”
他那双金灿灿的黄金巨眸已经化作正常模样，但此刻那双眼眸也已充血。
“从始至终，星海深处的那些存在就是在利用我们，不过是拿我们当做牺牲品，当做复活那些神明的养料！”
他充满悲愤地吼出了这些话，鼻翼扩张，人也气喘吁吁，可见心中并不平静。
“老祭司已经死了，我们这一族群早在许多年前便已战死，我们不怕牺牲，不怕死，却怎能被同盟如此算计？”“尔等无情无义，无数万年的剥削压榨，如今竟还敢倒打一耙！尔等当真虚伪至极！·”
蚩衲破口大骂，但鸿钧皱了一下眉，他所言这些全是当年他逃出这片秘境后，抽丝剥茧才逐渐查证出来的。
“你若不信，便等着便是，星海深处已得知此地情况，想来已派人前来，”只是因为那该死的时间流速，那边一刹那，这边已是千万年，
“你族功绩不可抹杀，但你族试图协助天魔坑害诸天万族也是事实，是非功过自有人评。”
说完，鸿钧便一挥手，顷刻之间，一座山峦从天而降，这高山镇压了蚩衲等人，这高山也犹如囚笼一般，将他们彻底关押封印。
这下子，总算清净了。
鸿钧的心情短暂沉重，但转念一想又痛快一笑，“走，丫头！这么多年没见了，咱俩可得好好叙叙旧！”他可有一肚子话想说，立即拉着顾卿九转身就走，并且长刀一甩，便破开了这片秘境的禁制。
这片秘境太过神秘，苍狼国主、赤牙道主，还有萧恨离，这几个人来的比较早，但被这秘境困住了许多年，也无法突破秘境的封锁。
可在见多识广的鸿钧看来这秘境却像纸糊的一样，毕竟他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了，顷刻就已打开一条通往外界的通道。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季厌笙迟疑着看向身后那座山，那座封印着蚩衲等人的山川。
“谢演之，我知晓你在。”
他薄唇翕合，却并未发出任何声音，并未被任何人听见。
“你藏身于这片秘境？不，你藏身于这太荒一族的幻境之中？”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你可是料准了，鸿钧将至，此番有惊无险，所以才始终避而不见？”
但季厌笙屏息聆听，却迟迟无人回应。
就在他以为谢演之会隐藏到底时，突然一道清淡但也和煦的嗓音，带着几分玄妙之意，犹若仙音临尘，就那么传入他脑海之中。
“外界大战已至，天澜风波已起，我知你定然猜出一些，而在你之前，魔尊也曾有所推测。”
季厌笙身形微顿，魔尊……
魔尊定然知晓许多，比他季厌笙所知晓的还要更多更多。
而谢演之则说：“天地将灭，天地如熔炉，众生难逃。”
“可我愿她活着，愿你们能活着，然若事败，若做一笔交易，舍弃尔等却保她永存，你又会如何选择？”季厌笙瞳孔骤缩，一瞬心头直发紧，单只谢演之这话，就已叫他明悟了许许多多。
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谢演之之所以避而不见，并不是故意搞神秘，甚至细想下来，他出现在顾卿九身边的次数寥寥可数，
他当真不想像季厌笙、像萧恨离，像战霄这些人一样光明正大地出现在顾卿九身边吗？
并不是，
不是因为不愿陪伴，也不是因为不想陪伴，只是他不能，
他怕情感的纠缠，怕一旦相处出什么感情，怕往后若他陨落，怕顾卿九为此神伤，
哪怕以他修为可以抹除顾卿九的记忆，然而最终若顾卿九能够活下来，若有朝一日顾卿九的修为能够达到他这种层次，那么那些被抹消的记忆也自然会复苏，将会化为一柄利刃，猝不及防地捅顾卿九一刀。
他竟然小心谨慎成这样，而说一千道一万，他所做这一切的诉求不过是一个字，她！
为了顾卿九。
为了他所想保护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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