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春驸马绞,永春公主褫夺封号出家为尼,家产充公。安小山还特意要求对苦主进行赔偿。
以前可没有这个说法,官府替你主持公道已经是最大的恩典了,现在安小山终于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一丝丝变化,对苦主进行补偿。
王子从来未曾与庶民同罪过。不过这个结果也已经让大家满意了。周王在接到这个铁证如山的案件之后,立即让宗仁府做出了反应,把永春公主的金册收了回来。
最近这段时间周王闭门谢客,谁都不见。主要是来他府上哭诉求情的人太多了。
科举舞弊绵延这么多年,掺和其中的权贵不计其数,能够干涉科举的人自然不是无权无势之辈,这些权贵背后还有权贵,甚至最后都能牵连到太后身上。
太后没什么可怕的,继续查就是,结果新任的左都御史年绰终于还是害怕了。
有一个已经告老还乡的吏部尚书前来自首,竟然把当年的太子太傅给抖出来了。
那老头现在已经老眼昏花,正坐在督察院喝茶。言之凿凿的跟他说,自己当年曾经在科举考试中,利用手中的权力,让两个人顶替了其中两个优秀的考生。
而且那两个冒名顶替的人他都交代了。甚至他还告诉年绰自己也是受命于太子太傅办的这件事儿。
听到那个人的时候年绰终于是怕了。
这老头是来找死的,但一定是有心人给推出来找死的,你们不是要查吗?那就让你们查个够。线索直指当年的太子太傅,而当年的太子就是当今的皇上。
说实在的,查到太后身上年绰都不怕,现在的太后就是没牙的老虎,谁逮着都能锤两下,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没人能把太后怎么着,毕竟她是太后,但是锤两下骂两句能赚得一些不畏权贵的名誉,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后果,年绰是乐见其成的。
可是这太子太傅不是闹着玩儿的,查案子查到自家老板头上来了。从来没听说当今陛下是一个好脾气的,弄不好可就三族都没了。
“左相,此事如何处理?”年绰小心的问道。
左相也是头疼,既然马蜂窝已经捅了盖子已经掀开了,此事不继续下去就是个笑话,如果继续下去,可能就牵扯到了当今万岁。
作为官场老狐狸,左相自然不可能轻易表态。
“你主理此时,怎么可以问本相。本相只是要个结果。怎么你都察院怕了?”左相反将一军。
年绰差点骂娘,我都察院是不怕。可是这事儿要干到当今皇帝头上了,你还让我自己玩儿,你这是要玩儿死我么?
年绰有一腔热血,想干事,想还这个天下一个清白。大乾国力正盛,年富力强。不能让这些蛀虫这么啃。
但是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想干事总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说。左向一招太极推手,他陷入左右为难。
“左相,总领百官,都察院也是左相下属,总要给一些指示。”年绰继续不死心的问到。
从这位告老还乡的老吏部尚书走进督察院那一刻,整个京城都在看着这件事儿。左相作为江湖老油条,哪里不明白这件事的凶险。
这是背后有高人给出招了。
周王就坐在服务里喝茶。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微微一笑。他闭门谢课并不代表他没有动作,这一个高招就是梅殷给他出的。
安小山收干儿子,清查当年的科举弊案,看似是要主持公道,实际上周王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些矛头正在指向权贵正在指向皇族。
如果任凭安小山这么查下去,那将是对权贵的造成大的打压,而皇族跟权贵是天然的盟友,尤其是一些老牌权贵。
如果这些权贵都被打成缩头乌龟和鹌鹑了,那皇族的权势也就下降了。所以周王表面上十分痛快的处理了永春公主,和永春驸马。
实际上他对于安小山掀起的这些事情,却不能不闻不问。既然要烧起这把火,那就往陛下身上牵扯,我看看你们有多大的胆子,继续追查下去。
周王一边喝着茶,一边心中得意。那个被阉割了的梅殷虽然大局观不怎么样,但是这些小来小去的阴狠阴谋却十分精通。
当然周王关注了潮中之事,也没有放弃南汉的事情,随着茶陵王激活当年的暗探,很多事情得以铺陈下去。甚至秘密的和刘塘虎取得了联系。
左向打太极不松口。只说此事敏感,他不能过于参与最后把年绰给打发了。
“本项不能置身事外,毕竟本项也曾经主持过科举考试,无法参与此事。”王元吉捋着胡子为难的说道。
年绰暗骂一声老狐狸,但是这话也迅速提醒了他。左相是读书人主持过科举考试,但是定北王安小山没有啊,而且这事情就是他掀起来的,这件事不如去问问他。
想到这里年绰不由的一拍脑袋,自己这是拜错了庙门了。赶紧整理衣服来到定北王府,求见安小山。
到了定北王府,被眼前的盛景吓了一跳。定北王府门前乌压压的一片人,这些人竟然都是来拜安小山当干爹的。
正如左相担心的那样,张彩开了一个不好的头,他拜了安小山做干爹之后,青云直上且当年的大仇得报,而且现在大权在握,干的轰轰烈烈,无人敢当。
这一下就导致那些有志难伸的人也想走这条路,当然更多的是心怀叵测,想走歪门邪道兴进的小人。这些人急功近利,想通过这一条捷径获得权利。
“快看,左都御史都来了,他也想认定北王做干爹。这是什么世道啊?你可是当朝堂堂三品大员呢,竟然跟我们抢干爹。”
下边一个青年指着左都御史年绰大声说道。
左都御史年绰差点一个跟头从马上摔下来。一心着急办事儿,忘了现在是什么情况,更不应该骑着高头大马,穿着官服就来了。
“放肆,你以为我跟尔等一样,都是不要脸皮的幸进小人么?本官来找定北王是大事,是公事。”
年绰没好气的说道。
他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更加没人性了。
“哎呦,大人您就别不好意思了。不就是认个干爹么?不丢人,说话也不要这么难听,跪在干爹面前还不都一般高,没准大家以后还是兄弟那。”
另外一个尖嘴猴腮的人大声呼喊道。
“就是年大人,您给干咱们爹带个话,我们也有公事啊。”另外一个穿着官服的人笑着说道。
“混账,腌臜无耻之徒,本官羞于你们为伍。”年绰气晕头了。
“年大人,您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您走您的阳关道,那是您家势显赫。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那是因为无路可走。各有选择何必如此出口伤人?”
一个声音冷冷的说道。
年绰回头一看,竟然是张彩。骑着一头老毛驴,比他这个高头大马矮了一头。
年绰看不上张彩,但是也犯不上得罪,今天有事儿来找定北王的。
“行了行了,张大人,我错了,口不择言了。今日找定北王有事,要不您先请帮我开个路。”年绰不想跟张彩争吵。
“你那事情也简单也不简单,就看你的胆子了。如若我没猜错,定北王一定会支持你查下去,无论会牵扯到谁。”张彩说道。
他显然是知道一些情况,或者说有些人已经把这个消息散布的天下皆知,就等着年绰出丑。
此时此刻那个已经告老还乡的老吏部尚书还在督察院里面喝茶呢。时间不等人。
“定北王果真有如此胆魄。”年绰犹豫了一下问道。
张彩却也顾不上搭理他了,因为张彩被围上了。
“大兄,这是我的拜贴,麻烦年捎给定北王义父。”很多人蜂拥而至,把手中的拜贴教给张彩。
刚才一张老脸面无表情,对于这些东西他都统一收好。竟然真的要给他们拿进去。
年绰终于跟着张彩来到了定北王府里面,此时他已经被挤得一身汗了,很不明白的看着张彩,难道他真要帮忙办这件事不成?
“见过义父。”张彩见到安小山之后口称义父,不过态度敷衍。
两个人更多的是一种合作关系,义父就跟合同一样。
“哎呦,年大人这怎么合适,您也要拜我当义父么,本王着实有些不敢啊。”安小山看着年绰不由得笑着说道。
“王爷,别开玩笑了行么。本官也不敢啊。”年绰差点哭了。
我脸上写着缺爹两个字么?怎么谁都认为我是来认爹的。早知道不这么冒冒失失的上门了。
“你看这事儿整的误会了,误会了,对不住年大人最近想认我当爹的太多了,我以为您也是。”安小山笑着调侃道。
“王爷,出事了。”年绰赶紧说正经事儿,生怕一会儿自己真就变成儿子了。
毕竟这些人太热情了,仿佛自己不趁机认个干爹都有点不合时宜了。
“能有多大事儿,不就是一个老帮菜大放厥词吗?查一查到底。我看看到底谁敢污蔑当今陛下?九族脖子痒痒了么?”安小山冷冷的说道。
“王爷三思啊,此事兹事体大,一旦牵扯出来,毕竟会对陛下造成名誉上的损失啊。”年绰劝安小山说道。
“哦,这么说年大人干不了啦。正好外面好多个人想要认我做义父,不如我去问问这活儿谁敢接,替年大人分个忧?”
安小山淡然的问到。
年绰一下子头上的汗水就下来了。
他万万没想到,安小山能够如此说,不由得斜着眼瞟了一下张彩。
“义父,您就别为难年大人了,这事背后肯定有人支招,而且一旦查下去肯定就是狂风暴雨,年大人的脑袋未必能够扛得住。”
张彩终究是个正派人,替年绰求情了。
“既然如此,那年大人不妨跟我合作一下?”安小山笑眯眯的说道。
合作?年初有些发懵,自己是来求个主意的,怎么就走到合作了呢?而且定北王有什么做不到的需要自己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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