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豫想了想,对着李隆基深深一拜。
“皇爷爷,据孙子所知,大唐有这么一群人,他们有钱有权还有土地,甚至可以说,大唐三分之二的土地都握在这些人手中。可是,皇爷爷您知道吗,这群人掌握着大唐三分之二的财富、三分之二的土地,却不向朝廷交一分钱的税。”
李隆基花白的眉毛,微微一皱,“豫儿,你想说什么?”
李豫叹了一口气,“皇爷爷,天下百姓再多,可是他们手上没钱、没有土地,怎么给朝廷交税?他们交不上税,朝廷怎么有钱?没有土地、吃不饱饭,老百姓就会变成流民,流民无所归,就会闹事、发生民乱,进而演变成暴动.......”
往下的话,李豫不敢再说了。
因为他看到,李隆基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
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
说多了,反而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李隆基曾经是一代明主,他曾经昏庸过,但只要脑子清醒过来,他依然还是那个大唐百姓期待的英明皇帝。
漫长的沉默之后,李隆基负手而立,脸色沉重。
“朕何尝不知道,皇亲贵族、大臣掌握着许多土地?可是,这些人世代享受着朝廷的俸禄,已经习成为了一种理所当然。朕若是贸然将他们现在所拥有的土地、金钱都夺了去,恐怕会引起他们的不满。”
李隆基担忧的的确有道理,但是李豫听着却不以为然。
自从唐朝成立以来,分封了许多同姓、异姓王,这些王在唐初都是战功赫赫开国功臣。
可是一百多年过去了,这些开国功臣的后代,大部分已经成为了纨绔子弟。而就是这些犹如蛀虫般的人,还在享受着朝廷的封荫,这会给唐朝廷带来巨大的负担。
“皇爷爷,一旦某些皇宫贵族、大臣,他们的财富、权利膨胀到一定地步,他们能够做的事情就会很多。”
“你是说,他们都可能学安禄山?”
“安禄山不就是从您手中得了三个节度使的官衔,掌握了这三个地方的军政、财政大权才拥兵自重了吗?同理,这些皇亲贵族、大臣,等他们的财富、地位达到一定程度时,他们或许就会滋生许多不该有的想法。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穷的时候,只想着吃饱肚子。等吃饱了肚子就会想有钱,而有钱了之后,就会要地位、权利......”
李隆基的双手,一点点地捏成了拳头,脸色越来越难看。
安禄山是他毕生的耻辱和污点,也是他一手养大的狼狗。
这个年迈的老人转过身,盯着李豫的眼睛道:“豫儿,你说的没错,朕绝对不能姑息养奸了。”
祖孙俩在紫宸殿内,详细地商量了一番之后,终于制定了详细的方案。
一直到太阳高升,他们才从紫宸殿走出来。
“皇爷爷,孙儿告辞。”
“朕允许你走了吗?”李隆基叫住准备开溜的李豫。
李豫讪讪一笑,“皇爷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李隆基伸出手,露出一个老者该有的慈祥笑容,“陪朕用午膳吧。”
一餐饭下来,李豫吃得浑身不舒适。
他再次感慨,唐朝没有用美食。
唐朝的羊肉养殖已经有了规模,所以唐朝人的肉食以羊肉为主。
《齐民要术》中记载了不少以羊肉为主料或者配料的肉食加工方法,如肉酱法、脯腊法、羹、奥肉法、糟肉法、苞肉法。
这些羊肉的吃法,和现代的腌制肉很接近。重油又咸,而且很多可能都没熟。
据野史记载,唐朝皇亲贵胄多喜欢吃生鱼肉。
李豫总算知道,李唐的皇帝为什么老是有中风的毛病了,重油、重盐、还喜欢吃生拌的肉,能不中风吗。
“皇爷爷,孙儿最近新研究出了一种特殊的烹饪方法,孙儿有空了给你做。”
李豫觉得,身为皇帝吃的还不如现代社畜的伙食。他看着眼前这个垂垂老去的老人,决定改善一下他的伙食,好歹让他多活几年也行。
李隆基一听,龙颜大怒,“下厨这种事情,自有下人们去做,你堂堂皇子皇孙怎么能沉迷这种事情?真是太不像话了!”
“皇爷爷,孙儿只是想为您尽一份孝心。孙儿打仗时,认识了一个名中医,从他那里得到了一个延年益寿的法子。”李豫见李隆基因为自己下过厨而生气时,忙随意撒了个谎。
一听说有延年益寿欧的法子,李隆基的怒气消了不少,忙问是什么法子。
李豫张口就来,给李隆基好好地科普了一下,老是吃煮不熟的羊肉、鱼肉危害有多大。
当然,李隆基听不到也理解不了何为“细菌”,所以李豫便说煮不熟的羊肉、鱼肉,会带有怨气,所以吃下去会损阴德。
这一招,对李隆基很管用,当即便允许李豫露一手。
李豫把现代炖牛腩的方法,用在了炖羊肉上,放上了生姜、?花椒、?桂皮等调料。
一个时辰后,闻着扑鼻的肉香,李隆基咽了咽口水问:“这肉怎么煮这么久,还没好?”
李豫见李隆基馋了,便舀出一碗带着许多肉的羊肉汤,端过来给他。
李隆基用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到嘴巴里咀嚼,他苍老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这羊肉.......实在美味!”
“皇爷爷,您再尝尝这羊肉汤!”李豫示意李隆基喝汤。
李隆基喝了一大口之后,就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舒服地呼出一口气,“爽!”
吃得高兴了,李隆基让高力士拿来酒,祖孙俩对酌了几杯。
“皇爷爷,改天要不我们把长安城里的皇宫贵族、大臣,都请了宫里一起好好品尝一下孙儿的厨艺?”
李隆基一杯酒又下肚,那一双浑浊的眼睛变得炯炯有神。
“对,的确应该和他们吃顿饭了。”
接下来的几天,李豫频繁地出入皇宫。
李亨看得眼红,便收买了皇帝身边的太监、宫女,询问李豫每天都在和李隆基干什么。
“陛下每天都在和广平王,研究美食。他们还一起制作了一个叫炒锅的东西。自从有了这个烧锅,御膳房里飘出的香味,都要把我们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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