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是谁啊？”
屋里头传来余秋染的声音。
“我同学。”
褚炽微微给卓娅一个眼神示意，让她先在门外稍等一会儿，自己进去卧室跟余秋染解释。
“怎么最近这么疯？老往外跑。”
余秋染没有生气，反而是开玩笑的语气。
“这不是放假了吗，同学之间都约着一块玩儿去。今天是我那个舍友，江俞，非让我去她家过夜。我跟她关系不错，就没拒绝。”
余秋染拍了拍褚炽的手。
“去吧去吧，以前你也没什么朋友，就阿琳一个关系近的姑娘……就是现在有些疏远了，你能多点其她朋友也是好事。”
“妈，你口里那个阿琳，该不会是林琳吧？”
“是啊，那孩子好久没来咱家了，我以为你们俩大学没在一个学校，见面少了，关系也远了。”
褚炽的手一顿，在大脑内疯狂呼叫系统。
［系统系统系统系统系统！！！！我妈怎么会记得苏阮阮和林琳之前的交情？按理来说，剧情以外的事情她是不可能记得的呀！］
“宿宿宿宿主……本统也很疑惑啊啊。但是，宿主你总是不按套路出牌，书里的NPC情节有所偏离也很正常吧……”
也是，既然苏阮阮和林琳都能从剧情中觉醒，其她没有戏份的路人甲也完整了她们的人生线，那么作为女主角母亲的余秋染会脱离剧情的桎梏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
“妈，你怎么忽然想起林琳的事情了？”
“可能是人到中年了，记性越来越不好了，阿琳那孩子在我这儿的印象都有点模糊了。
要不是我这两天收拾东西，翻出来很多你高中时候的旧物，我估计都不会想起来那孩子的事儿呢。”
褚炽面色略带凝重的点点头。
记忆会消失，甚至会被篡改。但曾经相处过的那些点点滴滴却是真是存在的，那些实实在在的证据不会变，被人的身体所记住的情感也不会变。
只是，如果是那些之前没有戏份的路人甲就算了，她们没有接触过以前的苏阮阮，所以对褚炽的到来不会有很大的反应。
但余秋染不同，她是苏阮阮朝夕相处的亲人，随着余秋染思想的觉醒和记忆的恢复，她必然会觉察到自己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孩子。
到那个时候……
褚炽心里居然冒出几分难过。
其实本来也没什么，余秋染要是记起了一切，发现褚炽是个冒充者，褚炽可以告诉她这个世界的真相，心系女儿的余秋染必定会配合褚炽的行动，她还不用像现在这样费这么大劲儿去解释自己出门的理由。
可……她真的把余秋染当成妈妈了。
她第一次有了强占了别人的东西的感觉。
妈妈的爱，余秋染的爱，那是属于苏阮阮的。
褚炽眉毛紧皱着，看向余秋染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不舍。
倏地，她一下子将余秋染熊抱住。
“妈……”
“你这孩子，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忽然想抱妈妈了。”
余秋染因为这忽如其来的直白爱语而愣怔一瞬，接着就温柔的弯起嘴角。
“乖乖，想抱妈妈是多么容易的事啊，只要你回家，就可以抱到了。”
“嗯。”
褚炽下巴抵着余秋染的肩膀微微点头，她知道，这样的时刻将会越来越少了。
卓娅是开车来接她的，姬探雪不在，车上只有她们两个人。
褚炽一直没说话，卓娅能感觉到她情绪不算好，但她嘴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才能让气氛好起来。
她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斟酌着开口。
“褚炽小姐，您晚上吃饭了吗？”
夏国人好像都很喜欢用这样的句式用作寒暄，应当不会有大错处。
但车里还是沉默了几秒。
卓娅意识到，自己似乎没开个好头，她有点懊悔地透过后视镜观察褚炽的表情。
褚炽看着后视镜噗嗤一声笑了。
“没吃饭，所以准备去姬家多吃点。”
说实在，她只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刚刚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忽然被卓娅这么冷不丁的一句话唤醒，还是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她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觉得有些好玩。
而她没记错的话，卓娅来时的邀请，明明确确说的是姬探雪希望同她一起用餐，所以卓娅刚刚那句打破气氛的话才特别
见褚炽眉眼重新换上笑意，卓娅总算松了一口气，虽然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紧张些什么。
褚炽见时机到了，于是状似无意地抛出诱饵。
“姬拂叶今天约我恐怕不只是为了请我吃饭吧？”
果不其然，卓娅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她的眼神有些严肃地落在后视镜中褚炽的脸庞上。
“褚炽小姐，您……同姬拂叶少爷也有私交吗？”
一直没说话的系统此刻也提起兴趣了，她到要看看褚炽准备怎么演这出戏。
“也？”
褚炽的脸上适时升起疑惑的神情。
“我只认识姬拂叶一个人啊，不过我倒是听说他还有个弟弟，但没见过面。”
此刻的卓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褚炽小姐被家主和二少爷联手欺骗了，以至于她甚至以为自己一直在和同一个人交往。
系统要是能生出实体的话，她恐怕都要拍手叫好了，她家宿主的演技不说炉火纯青也算是熟能生巧了。
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小可怜的模样，实际上褚炽的心比谁都黑，她笔下的男主即便全员恶人，心机也没一个比得过褚炽。
“褚炽小姐，我家家主亲口对您说得这些吗？”
卓娅的声音有些轻微的颤抖，很轻很轻，但褚炽还是敏锐地觉察到了。
她故意表露出几分狐疑。
“对啊，有什么不对吗？”
“不！没有……”
卓娅的心有些乱。
她其实也听闻过二少爷玩的那些感情游戏厅，有几次甚至闹出了人命，但卓娅未曾亲眼见过，于是也没有太大感受。
可这次，连家主本人也参与进来了，甚至乐此不疲，她不敢想象，这场游戏发展到最后，褚炽会受到多大的伤害。
褚炽一直观察着卓娅的表情。
面对身为受害者的她，卓娅会怎么做呢？
隐瞒，还是向她坦白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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