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的果断跟不留恋,把蒋云弄糊涂了。
不过,苏禾是她崇拜之人,且她与家人已经恩断义绝,自然没有任何留恋,“只要你不嫌弃,你到哪我就到哪,做牛作马报答你。”
“你有点出息好不好?”苏禾边走边教训她,“老想着给人当牛做马的,好好做人不行吗?”
阿满送走两人,回到南院收拾时,薛先生已经伏倒在桌案之上,虚汗不停冒出来,浑身刺骨的痛。
“先生,快醒醒。”阿满大惊失色,忙将他扶坐起来。
薛先生死死忍着痛,牙齿咬得格格响,“把我的药拿来。”
阿满进入内室,很快抱着只木盒出来。
木盒内装着烟斗,切碎的烟丝,以一盒黑糊膏状物。娴熟地装好烟丝,再抹上膏状物,点燃递给薛先生。
薛先生接过来,狠狠吸了几口,痛苦紧绷的神色稍有缓解。
“先生,北方太冷不适你养病,我们还是早日回南方为好。” 阿满面露担忧,“神医说过,这药对身体危害极大,不到万不得已,少吸不吸为妙。”
在南方,他是谨遵神医叮嘱的,不知为何到了北方,他加大剂量都止不住痛。
吸完药,痛是止住了,身体却被掏空了般,薛先生用手肘撑在桌上,呼吸变得粗重。
彼时,一名身穿劲装窄袖的男人走进来,阿满识趣地退下。
薛先生眼睛猩红,抬头望向来人,“阿力,事情查得如何?”
阿力神色复杂,“此去沙县,属下在院子外守了几天,始终没有见到他的影子。怕被人察觉,不敢贸然擅入,不过属下跟人打听了,说他自到沙县后就闭门不出,娶的那个女人风评很差,到处勾三搭四不说,更是时常毒打虐待他,邻里都看不下去。”
薛先生闭眼,衣袖之下的手箍成拳。
“不过,属下回来的时候,倒是撞见了熟人。”阿力沉思片刻,“那个人似乎跟刚才出去的两位公子关系很不一般。”
“是两位姑娘。”薛先生纠正道。
阿力诧异,“她们该不会察觉到什么,故意来试探的吧?”
“看样子不像,咱们见机行事便是。”
阿力心有怀疑,“先生真要跟她做生意?”
“只要有钱赚,有何不可。”
薛先生起身,拖着沉重的身体回房休息。
……
逛街还不觉得,等苏禾回来客栈,没了熙熙熙攘攘的人群,房间寂静的可怕,突然变得紧张不安。
南下是临时起意,也是她最佳的选择。
话说狠了,事做绝了,有些病是治不好的,她跟许戈即使这次不分,也是迟早的事,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薛先生大后天要走,为避免节外生枝,她必须要在这两天拿到钱。可从现在来看,许戈压根没打算分家产给她。
许戈的狠绝,震碎苏禾的三观。哪怕到现在,她都不相信他真做得出这种事。苏禾生性洒脱,既然决定了就没必要犹豫。
彼时已经天黑,她掏出手术刀藏在身上,带着上坟的心情出门。
到了如意客栈,鬼使神差的脚步又慢下来,跟鬼打墙似的不停在客栈前徘徊。
也不知走了几个圈,苏禾跺脚踏进客栈。怕什么啊,来都来了,他还敢吃了她不成!
推开房门,迎面而来的是扑鼻的菜香味。
桌上摆了两副碗筷,好几道菜,看样子是刚上桌的,还没来得及动筷。
许戈坐在桌边,见到苏禾便招手道:“过来吃饭,点的都是你爱吃的。”
那语气跟动作,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呸,渣男!
苏禾不动声色坐在对面,许戈夹了块红烧肉,用筷子掐掉肥的部分,再将瘦肉放进她的碗里,“我吃肥的,你吃瘦的。”
她不喜欢肥腻,总是吃掉瘦的部分,贼兮兮的将肥肉塞他碗里,“许富贵你太瘦了,多吃点肥的。”
他也不嫌弃,总是来者不拒。
苏禾并没有动筷子,而是开门见山,“账算好没有?”
“吩咐下去了,还没那么快。”
“什么时候能好?”苏禾没心情吃散伙饭,冷冷道:“我现在急需用钱。”
许戈解释道:“上百家铺子,包括京城也有,算账需要时间。”
“我早上说了,三天之内把账算好。”
她不吃红烧肉,许戈就给她夹别的,“快则一两个月,慢则半年。”
“你是在耍我吗?”苏禾忍怒,好话说第二遍,“我说了,三天之内必须算好。”
许戈顿住筷子,反问道:“我答应了吗?”
行,她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吸口气退让道:“既然账一时算不清,那就不用算了。按沙县跟绥州这两个地方赢利来算,其他地方的做折中。”
“那也得一两个月。”许戈神色沉稳,“你不用着急,等账算清楚了,该是你的一分都不会少。”
苏禾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你是打算赖账吗?”
自进门起,她的态度一直咄咄逼人,许戈倒是平常的可怕,“苏禾,你讲点道理。”
“是谁不讲道理?”钱在谁手上,谁就是大爷,苏禾忍怒当孙子,“截止到中秋之前,沙县的账目你是知道的,昨天又看完了绥州的,多少赢利你心里门清,找什么借口呢。”
“能不能吃完再说?”见她在气头上,许戈也不着急,又往她碗里夹菜,“你都一天没吃了,等吃饱了我再跟你解释。”
别说吃饭,她现在吃龙肉都没味。许戈这是在耍无赖,找理由不给她。
苏禾再退一步,朝他伸出手指,“算你够狠,那一成我不要了,你只要给我这个数就行,不过我马上就要。”这种无耻之人,她多看一眼都想扎刀子。
这已经是苏禾的底线,根本没得再退。
谁知,许戈连头都没有抬,“我说过了,等账算好了,一分不少的给你。”
好好好,好得狠呐!
苏禾从来没见过这种厚颜无耻之徒,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可怎么办呢?现在他的势力遍布绥州,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赢。跟他斗,无疑是鸡蛋碰石头。
银牙咬碎,苏禾狠狠吸了口凉气。奶奶的,大不了这笔钱她不要了,送他买药吃!
以往的种种,权当是喂了狗,给自己交的学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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