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星辰:“……”
众人眼神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尤其是环宇老总的,整张脸都阴沉沉的。
陆砚北把玩着杯盏,嘴角似笑非笑,镜片遮住了一双锐利的眸。
纪星辰表情肉眼可见的惊慌起来:“小伙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兴乱说啊!”
少年急切道:“星辰姐,你仔细想想。”
纪星辰短短几秒钟把自己二十几年的人生都回忆了一遍,最终在那张鬼画符一样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曾经的稚嫩。
她不确定的问:“路鹿?”
路鹿展开笑颜:“是我,星辰姐,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纪星辰张口解释:“我那是朋友酒店开业,带你去他那捧场子吃顿饭而已,咱俩可什么都没做,你别瞎说啊。”
当时的路鹿之所以能被纪星辰看上,是因为他那时长得很清纯,又奶又乖。
很难想象,短短几个月,能让一个人变化这么大。
纪星辰下意识看了陆砚北一眼,见对方看似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她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解释有些多余。
路鹿自来熟的搬了个椅子在纪星辰身边坐下,殷勤的给她倒茶,夹菜,逗纪星辰开心。
纪星辰只觉得尴尬,但人多她不好拒绝,毕竟这孩子虽然长歪了,但以前也挺乖的。
陆砚北从容的和傅津白推杯换盏,似乎这边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一般。
傅津白挑了挑眉,深深的看了陆砚北一眼,声音清冷略带调侃:“听说陆太太新开了个娱乐公司,依我看,陈总倒不如让小路签她那儿。”
陈总还没搭话,路鹿便高兴道:“陈总,我想签星辰姐那儿,可以吗?”
陈总挺喜欢路鹿的,年轻长得好还识趣,所以他一般都会满足路鹿的要求,可这个纪星辰明显看起来跟路鹿的关系不一般。
陈总面带笑容道:“小路啊,我看还是签傅总的公司吧,陆太太日理万机,估计也没时间跟你在娱乐圈玩呀。”
纪星辰:“是啊路鹿,我那公司就是玩票,不适合你。”
路鹿却不在意,傻白甜的说:“没事的,只要能跟星辰姐在一起就行。”
纪星辰想起自己那随时都能倒闭的公司,多签一个少签一个好像也没什么区别,“那行吧,你明天……”
“砰”地一声。
酒杯砸在桌面的声音。
陆砚北修长匀称的手背上沾了些洒出来的酒渍。
他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拭,“抱歉,手不太稳。”
众人楞了下,继而堆笑道:“还愣着干什么,给陆总倒酒啊!”
旁边的侍应生连忙弯腰倒酒。
陆砚北那双桃花眼轻飘飘地扫了路鹿一眼,“傅总公司运营成熟,你签他那儿吧。”
路鹿想拒绝,但不敢,他发怵。
最后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
陆砚北起身,不着痕迹的淡笑道:“各位,家里有点事要处理,你们慢用。”
纪星辰见他离开,只能跟着走。
陆砚北人高腿长,纪星辰小跑着才追上,“你走那么快干嘛,投胎吗。”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声激动的呼唤。
“星辰姐!”
陆砚北脚步顿住,斜睨了她一眼。
纪星辰背脊一僵,忽然觉得头皮发麻。
她缓缓转过身,只见顾瑶,齐月,以及另外一个她前不久约去酒店还因此撞上陆砚北,最后闹到热搜的那个小明星。
刚刚激情开麦的便是他。
顾瑶和齐月也有些震惊。
顾瑶大嘴巴的道:“星辰,你怎么在这儿?该不会舍不得我们这个帅哥趴,偷偷来了吧。”
齐月拉了拉顾瑶,示意她别说了。
奈何顾瑶听不懂,“你拉我干嘛?”
纪星辰干咳一声:“我陪我老公来参加酒局。”
顾瑶恍然大悟,这才发现她身后还有个人,“陆总也在?真巧啊。”
陆砚北慢悠悠的转过身,“是挺巧的,顾小姐。”
纪星辰转移话题:“周明朗呢?”
“他听说你不来,他也不来了。”齐月解释。
“星辰姐,你眼里只有周明朗吗?”林融眨巴着眼,委委屈屈的看着纪星辰。
纪星辰微笑:“怎么会呢。”
林融露出两排大白牙:“星辰姐,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个饭,之前的事多亏你帮忙,一直都没机会谢谢你。”
纪星辰:“不用了吧?”
陆砚北哂笑了声,语气里有几分不明显的讥讽:“盛情相邀,纪大小姐就这么驳了小情郎的面子,不太合适吧。”
纪星辰眉头拧起,不悦道:“你什么意思。”
陆砚北笑了笑:“字面上的意思。”
林融觉得气氛不太对,开口解释:“陆总,您别多想,之前我和公司有合同纠纷,星辰姐帮了我的忙,所以我想请她吃饭当面感谢她。”
陆砚北桃花眼上挑,唇角漫不经心的勾起,“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他嗤笑道:“与我何干。”
说完,他转身离开。
齐月看着陆砚北的背影,很多时候,她都觉得陆砚北对纪星辰的态度很奇怪。
陆砚北在外风流倜傥,好似从来不曾在意过家里这位太太。
可他又宠着她,惯着她,纪星辰身上的骄纵脾性,旁人不知道,可齐月知道,全都是被陆砚北惯出来的。
她想起高中的时候,纪星辰因为长得太漂亮被隔壁职高的几个小混混堵在胡同里,好在陆沉和自己路过看见了,纪星辰没出什么事。
但是第二天,齐月亲眼目睹陆砚北单枪匹马的和那几个混混在相同的死胡同里打架。
齐月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个时候的陆砚北,她只记得少年一身痞气,浑身是伤,但下手又狠又绝,跟不要命似的。
那天以后,陆砚北休学了一个多月。
这事齐月没敢和纪星辰提过,她怕纪星辰因此深陷。
因为陆砚北太狠了,表面斯文有礼,可骨子里戾气太重,一个发起狠来不管不顾,连自己的命都可以满不在乎的人,怎么会是纪星辰的良配。
他拿刀架在人脖子上的时候,眼神冷漠的像冰,可嘴角又是笑着的。
齐月从那个时候对陆砚北的印象就只剩下一个:渗人,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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