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侮的表情瞬间僵硬住了，片刻后，他开口说道：“沈总，没必要闹得这么僵吧？”
沈宴似笑非笑：“我身边不留价值可替代的人。”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白侮要是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那他对沈宴来说，就没用了。
沈宴不会放过他的。
白侮深吸了一口气，沈宴似笑非笑道：“况且，白先生，你难道以为，你什么都不说，白家人就会放过你了吗？”
这话似乎直接戳穿了白侮的面皮，让他的面色在这一瞬间变得难堪了起来。
沈宴犹觉不够，又慢吞吞的补充了一句：“白侮，你难道不知道，你被丢到沈家，代表着什么？或者说，你难道觉得，沈家对你的信任有这么坚定的吗？”
白侮当然明白！
他被丢到沈家的那一刻起，就代表自己已经是白家的弃子了。
一开始，白侮的心里还存着侥幸，以为自己已经帮白家做了那么多事了，去沈家说不准是白家为了让他养老呢？
可沈宴的话点醒了他。
白家到底是白家，一向心狠手辣，就算是白侮是白家的老人，也没有这么多的优待。
现在，他被白家剔除了，又被沈宴从沈家要走，白家会怎么想？
就算是他咬死了没说，白家也不会相信的。
猜忌是最容易让人冲昏头脑毒药，白侮在这一瞬间几乎可以确定，白家人不会留他。
想到这里，白侮的呼吸都在这一瞬间急促了起来。
当沈家决定让白侮来沈宴这里时，一切就都已经有定数了。
白侮没得选择，他不想死。
温梨在一旁看着白侮表情的变化，心中叹为观止，沈宴这攻心的能力真是怪厉害的。
换做温梨自己，估计都要被沈宴说动了。
白侮沉默的时间没有太久，能在白家做事的，没有一个是蠢货。
正因如此，白侮才会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下场。
他想通了，随后将目光落在了温梨身上：“沈总，你想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但这种事，不适合让外人听到吧？”
沈宴的目光在温梨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后淡淡的开口道：“你说就是了，这是我未婚妻。”
未婚妻三个字让温梨的耳垂微微有些烫，就连白侮，都短暂的愣了愣。
他的目光落在了温梨身上，上下的打量了一番，似乎是在合计什么。
温梨也没躲避，而是大大方方的让他看。
毕竟，沈宴这话一说，白侮现在就算是和沈宴绑在同一条船上了。
温梨不怕身份暴露了。
三秒后，白侮收回视线。
沈宴淡淡的问道：“看够了吗？”
白侮尴尬地笑了笑：“我只是看沈总未婚妻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沈宴低垂眼眸：“是见过。”
白侮愣了愣，沈宴却不想多说这件事了，而是慢吞吞地问道：“现在，你可以说一下有关‘X’计划的事了吧？”
白侮无奈地笑了笑，随后开口说道：“沈总，我知道的也不是那么全面，只听说过零星半点的消息。”
沈宴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白侮顿了顿，这才开口道：“沈总，你应该知道天使计划吧？‘X’计划，就是天使计划的前身，只不过，两个人笼罩的范畴不一样。”
沈宴的神色瞬间凝重了起来：“继续。”
白侮犹豫了一下，随后开口说道：“‘X’计划面向的群体、改造的人，是男性。”
话音刚落，沈宴手中的茶盏就被他大力捏碎。
温梨还是头一次见到沈宴这么激动，她吓了一跳，连忙看过去，这才发现，沈宴的手指已经被割破了，鲜血正在流淌而出。
可他就像是感受不到疼一样，手指依旧用力的捏着茶盏。
温梨连忙走过去，握住了沈宴的手，将瓷片轻轻地移开：“小……沈宴，冷静点，别这样……”
沈宴的眸光落在温梨身上，温梨这才发现，他一双眼眸里蕴含的都是锐利与肃杀。
她恍惚了一瞬，没有被这眼神吓退，而是继续温柔的安抚他。
三十秒后，他才冷静下来。
一旁的白侮似乎也被沈宴的反应吓到了，没敢说话，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温梨见他状态好了点，便拿出药箱，给他处理伤口。
沈宴低头看着乖顺的温梨，心里那翻腾的躁动才稍稍安静下来。
随后，他目光转移到白侮身上：“‘X’计划，有没有试验品？”
白侮顿了顿，开口说道：“也许曾经有过，但我不知道是谁，我来白家的时候，‘X’计划已经被改成了天使计划，很多事情，我并不知情……”
他的话不像是作假。
沈宴在要白侮之前，就调查过他，时间线确实是和白侮说的一致。
他垂下了眼眸，手上的伤口已经被温梨仔细的包扎好了。
他心中的怒意也被抚平，此刻，算是冷静了下来。
“天使计划的研究开发，你全程都参加了，是么？”沈宴问道。
白侮嗯了一声：“算是吧，只不过一开始，我没有接触到核心的东西，就算是参加了，也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你有研究就够了。”沈宴不在意的开口道，“我这里，有一个被改造过的天使，由于躯体承受不住药剂的侵蚀，她失去了记忆，我要你帮她恢复，你能做到么？”
白侮眼里顿时浮现出些许犹豫，如果他真做了，那就和白家算是不死不休了……
沈宴没有开口说话，只淡淡的看着他。
随后，似乎是等的不耐烦了。
他开口说道：“白侮，我这里不留无用的人。”
沈宴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白侮如果不答应，他就会放弃白侮。
那白侮这样，就算是得罪了双方的人，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活不下去了。
毕竟，只要沈宴在白家那边随意的说几句话，白家都会认定白侮背叛，没有任何人保护的白侮，在白家的追杀下，那是没有一点活下去的可能的。
想到这里，白侮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和沈宴说：“我要是能，你会保护我么？”
“当然。”
白侮咬牙：“我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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