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郊外。
因国道建成而被弃用的一条水泥路，路面布满或深或浅的丑陋裂痕。
一辆黑色面包车从上疾驰而过，窗门紧闭，颠簸前行。
碰哐——
“嘶，你踏马，开的什么破车，稳着点儿不行，撞死狼爷我了。”
骂骂咧咧的粗犷声音透过封紧的车身闷闷地透出来，散在郊外空旷的原野里。
黄子也被颠的厉害，连忙告饶：
“是是是，狼哥。咱这是跟着那边儿给的地址导航的，这路我也不知道烂成这样儿！”
“还敢顶嘴？”
狼哥作势要去拍黄子的后脑勺。
此时，被他拿刀抵着的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狼哥低头一看，方程语脖子上已经见了血，此时和小刀接触的皮肤处已经蜿蜒淌下来一条红痕。
估计是当才那一下颠的太厉害，划着咯。
“唷，对不住喽，你狼爷手滑。”
狼哥说着，把小刀拿远了些，但依然没有完全放下来。
方程语假装惶恐，忙摆摆手连到‘没事’。
面包车穿过原野拐了个弯进入一片叶子稀疏的槐树林，路况明显好了很多。
“黄子，烟。”
狼哥和黄子叼着烟，开始天南海北地扯话题。
方程语暗里观察着，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人应该是要去完成上面给的什么任务，‘那边’的人给了个地址让他们过去，可能是去那边常做，也可能是短暂交易，接个头。
是什么呢？
方程语假装坐累了往后靠在椅背上，微微侧头，眼角余光瞥到后备箱用一块黑色塑料板隔绝了前排的视线。
‘后面藏着什么呢？’
方程语默默的想着。
这两个人，壁虎男要精明很多，凡事也是他做主，黄子明显一傻愣狗腿子，只知道跟着壁虎男瞎折腾。
方程语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认真开车的黄子，决得可以从他下手。
哐——碰——
还没等他的计划想出个一二三来，车子又开始了更剧烈的颠簸，跟上了乡间石头磊成的简易路一样。
方程语的脖子有被划了几道小口子，壁虎男见状，‘好心’把小刀撤下来。
挪到方程语腰间抵着。
车身一颠，方程语腰间一痛，忍不住心里爆粗，无了个大语。
就这样大概开了一刻钟的时间，面包车‘呲’一声突兀的停了下来。
到了？
“小子，不该看的别乱看，小心你那对招子。”
威慑了方程语一通后，狼哥下车直奔后备箱，不一会儿提了个一指宽两尺长的黑皮箱子上了车。
“小子，不是说想加入我们吗，到你表忠心的时候了。”
狼哥把箱子递给方程语，继续说道：
“拿着箱子，在车里等着，看到我叫你过来的手势，你就拿着箱子过来，晓得了不？”
狼哥说完给方程语简单比了个手势。
“明白了，狼哥。”方程语连忙点头称是。
“嗯，黄子，走。”
这是一片废弃的化工厂，距离市区有很长一段距离，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来。
但现在显然属于不一般的情况。
方程语透过挡风玻璃观察，二人下车后在前方大概一百米的位置站定，似乎是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前方一人高的杂草丛杂乱地动了动，冒出个人戴着一张假面的黑衣人来。
“这年头，黑帮已经不流行丝袜出行了吗？”方程语忍不住腹诽。同时对着衬衣内袋上的纽扣低声说了句“目标已出现”。
那是一枚微型定位仪加通讯器，里面装了方程语在系统那儿兑换的中级芯片，体积极小，伪装成纽扣一路上都没有引起虎、俊二人注意。
“收到。”
黑色面包车侧后方茂密的丛林里，传来李勋兵清亮干脆的声音。
汇报完情况，方程语继续盯着前面似乎是在交涉的三人。
不知道那个面具男说了什么，狼哥神情明显有些激动，手臂焦躁地挥动，甚至回头指了指方程语所在的车辆。
狼哥回头的时候，方程语看到他对着自己的方向一阵挤眉弄眼。
哥，想你在搞笑？
碰——
突然，面具男毫无征兆地一脚踹在狼哥的肚子上，百来斤的大个子几乎贴着地面滑行了两三米！
“怎么回事？兵姐，他们好像起内讧了。”
方程语被前面的发展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他们得到的消息是假的？
“消息可靠，不用怀疑。应该是那伙人想黑吃黑，杀人拿货。”
李勋兵冷静地说。
就说句话的功夫，只见面具男身后草丛以扇形的形状传来动静，钻出一个个相似装束的人来，个个手里抗刀拿棍。
方程语眯眼一看，差不多十几个人。
“兵姐，对面人多，风紧。”
这下可就不是面对两个黑帮外部混混的程度了，那个面具男明显已经知道车里有人，不可能会放过他。
“方程语，趁现在那两人还在牵扯，你先撤回来。”
李勋兵做了几年女警，又升了职位，说话自带命令，方程语听了，却没听进去。
更何况，他接近这两人的目的还没达成，他不想就这么退缩。
“兵姐，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听好……”
——
“陈凡意，你想毁约？也要想想咱们当家的手段！”
面对当头指着的一溜导棒，狼哥被黄子半扶起来，捂着腹部坐在地上，心里又悔又急，但他知道事情到这一步，只能破罐子破摔拿人威慑对方了。
但显然对方不吃这一套。
面具男似乎是笑了笑，已经懒得理会这条马上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的门外狗，随意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他的手下们则举起了手中的家伙什，眼看刀尖距离二人越来越近，仅剩两米今天就得交代在这儿，虎、俊二人不由得心里泛起一阵绝望。
嘀——
突然，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响起。
方程语开着黑色面包车，一脚油门猛踩下去，直直冲入人群，又‘唰呲’一个原地甩尾调转车头，停在虎、俊两人侧面。
众人一阵骚动下，被横冲直撞的车惊得四散开，回过神来眼看是对方来了支援，立马拿着武器围将过来。
“闭眼！”
方程语对着地上的两人大喊一声，同时一扬手把什么东西从半开的车窗里撒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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