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藏的财物未受爆炸影响,赵怀洲终于放宽了心。
此刻站在宅院门口,他唏嘘轻叹,随即望向旁边的烟花工坊。
那工坊里仍冒着焦烟,不时有人进进出出,救火救人。
魏玄正站在工坊正门口,将京兆府的人统统清出,似已接管此地。
他又朝赵怀洲招着手,呼喊着赵怀洲前去查案。
赵怀洲叹了口气,负手朝魏玄走去。
既然拿这爆炸案做幌子出了宫,总得去瞧一瞧。
走到近处,那刺鼻气味更加浓烈,赵怀洲不免蹙眉,捂住口鼻。
倒是魏玄这傻子,似对这味道很是上头,竟还乐悠悠伸着脖子嗅探。
“这烟花爆炸可真够狠的,竟将整个仓库炸成废墟!”
他指着工坊里一处空旷地,唏嘘感叹着。
赵怀洲幽笑一声,摇头感叹:
“那可不!这烟花本是由火药制成,那仓库里定是堆置了不少火药,一旦爆炸,可不威力十足嘛!”
赵怀洲反倒觉得,这爆炸的影响,还不算太大。
至少自己那宅子邻近工坊,却是完好无损,未受爆炸波及。
这时候,一个御前司侍卫跑来:
“禀主管,在那仓库后门处,发现一个伤者!”
几人忙走过去,老远便瞧见一个三十左右的壮年男子躺在地上。
他所躺的位置,正是一处后门梁柱之侧,许是那梁柱够结实,帮他承担了爆炸的威力,才让他侥幸苟活下来。
这人身上的衣服已被炸得焦黑,但依稀能分辨出是工匠制袍。
“喂,醒醒!”
“这家伙,该不会是被炸死了吧?”
魏玄走了过去,踢了他几脚。
赵怀洲本对此案不甚关心,便站在一旁观望。
可细一看去,却瞧见那工匠的衣袖上,似是沾染了什么。
那袖口位置微微发红,再看他口鼻处,也隐隐发红,像是沾染了红色粉尘。
他赶忙上前,俯身细细探查。
“怎么了?赵公公有所发现?”
见赵怀洲的奇怪举动,魏玄好奇问道。
但赵怀洲不予理会,仍是蹙眉观望。
蹙眉凝望许久,他忽地冷笑两声,这才站起身来。
这般冷笑,更叫魏玄摸不着头脑了。
“赵公公,你这是怎么了?”
赵怀洲却没功夫理会他,反身吩咐起侍卫:
“去打桶水来,一定要将这人唤醒!”
魏玄等不及了,忙凑到赵怀洲身边,急切问道:
“赵公公,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赵怀洲叹了口气,似有感叹道:
“先前在皇宫里,我说此案与前朝余孽有关,本是句托辞。”
“却是没承想,歪打正着,这无意间一句托辞……竟成了真!”
魏玄心下一惊,忙追问道:
“难道说……这案子真与前朝余孽有关?”
“不错!”
赵怀洲点了点头,抬手指向工匠:
“你去瞧瞧此人的袖口及口鼻处。”
魏玄哪里敢不从,立马探身细望。
他瞧见工匠的袖口上,沾染了些粉红粉末,再瞧其口鼻处,也有同样的粉尘。
这般粉尘,他魏玄再熟悉不过了。
正是上回在那采石场上,王老大用来对付他魏玄的迷烟!
“竟……竟真与前朝余孽有关!”
魏玄激动不已,惊叫起来。
上回纠察前朝余孽,他魏玄领功升官,好不荣耀。
这回又查出余孽线索,定也是大功一件。
赵怀洲点点头,细致分析道:
“此人多半是遇到前朝余孽,被人挥洒迷烟迷晕。他抬手欲挡,这才致使袖口处沾染迷烟粉尘。”
说话间,兵士已提来水桶,将凉水往那工匠身上浇去。
片刻之后,这工匠方才睁开眼睛,迷蒙苏醒。
魏玄早已急不可耐,上前揪住此人衣领:
“快说,你是如何晕倒的!”
这工匠眼神迷茫,似还有些恍惚。
经得魏玄好一番催逼,他才醒过神来:
“对了,老胡……老胡有问题!”
他醒神之后所说的第一句话,就叫魏玄犯了糊涂。
但赵怀洲的反应,显然快过魏玄不少:
“你口中的老胡,是不是对你施撒迷药之人!”
经得赵怀洲提醒,这工匠终于彻底醒神,开口申诉起来:
“这老胡有问题啊,今日我瞧见他鬼鬼祟祟在仓库门口,便跟过去瞧瞧。”
“谁知这家伙竟从身上掏出火镰来!”
“咱们烟花工坊里,是严禁火器的,这家伙竟将火镰带了进来。”
“我上前质问,却不防他从腰里摸了一包纸来,撒在我身上……”
“……”
这工匠刚从昏迷中苏醒,此刻还有些迷糊,唠唠叨叨说了一通,倒也将整件事情说了个大概清楚。
显然那“老胡”,乃是前朝余孽,他偷偷潜进工坊里,将这仓库点着,才闹出这爆炸案来。
“这老胡,是你们工坊的工匠吗?”
“他进入工坊有多久了?”
赵怀洲心中已有了些许猜测,便又向这工匠追问道。
“老胡进咱工坊,怕是有大半年了!”
工匠应道。
一旁的魏玄已等不及了:
“你快将那老胡的长相描述出来,我这就让画师绘图,全城缉捕他!”
说话间,魏玄已回身呼喝起来,招呼着兵士列队准备,要去捉拿那“老胡”。
“你急个什么劲!”
赵怀洲却板起脸,朝魏玄骂了过去。
这一声叫骂,本是赵怀洲心急之下,无心之举。
可听在周边的侍卫耳里,却格外“刺耳”。
谁都知道,魏玄最近破获大案,得了陛下嘉奖,正是风头无两。
再说他魏公子可是魏相的儿子,地位尊崇无比。
可这小小太监,连个内侍总管都没混上,竟敢朝魏玄大呼小喝。
这可反了天了他!
侍卫们不忿,纷纷朝赵怀洲瞪了过去,要替自家主管讨个说法。
却是不想,魏玄倒被赵怀洲给喝了住,竟乖乖凑到赵怀洲身后,小声埋怨道:
“赵公公,我这也是急着抓捕前朝余孽啊!”
“您难道就一点不着急?”
魏玄虽在埋怨,可那语气,分明带了几分讨好。
甚至,还带了几分请示意味。
就似乎,这赵公公才是主事之人。
而他魏大主管,不过是人家身边的小跟班。
在场侍卫们看傻眼了,全都呆愣了住。
先前还有人按住腰刀,要拔刀示威呢!
这会儿,也只能乖乖将手放下,缩头缩脑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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