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在寿宁宫里相遇，乔儿告知月事带售罄，急需补货。
赵怀洲第二天就带上新制的货品，送到了淑兰宫。
对这笔买卖，他还是相当看重的。
虽说已做了锦衣卫指挥使，又立了好几次功劳，赵怀洲在朝堂之中，也有了些声名。
但替皇帝办事，似乎没什么油头可捞。
那新试农具全是义务劳动，不光挣不到钱，还得倒贴时间精力。
也只有这月事带买卖，是他唯一的经济来源。
趁着送货到淑兰宫，赵怀洲仔细询问了生意状况。
这月事带，如今在宫中已是畅销货，行销整个后宫。
除了那倒霉催的叶皇后外，哪个嫔妃贵女，都得求着乔儿采购。
这般大好景况，让赵怀洲对这笔生意，有了更多期许。
只在宫里贩售，实在暴殄天物。
得想办法推广出去，挣更多钱！
打定了主意，赵怀洲便动起乔儿的念头。
没办法，虽说自己是太监身份，可毕竟不是女人。
在这男女大防大过天的时代，向女人兜售卫生用品，实在太难。
赵怀洲将主意告知乔儿，让她想办法，将月事带销往宫外。
他的目标客户，是京里那些官眷贵妇。
这些妇人不缺钱财，只有她们，才舍得花钱买这卫生用品。
乔儿一听，便拍了胸脯应承下来。
但她却提了个要求：要出宫一趟。
赵怀洲不及多想，心道目标市场既在宫外，是得出宫看看。
这不，带上锦衣卫在旁护卫，赵怀洲拉着乔儿出了宫。
他本以为，乔儿在京中生长，又是太后至亲，该与京中贵妇多有来往。
可这会儿，听乔儿说她第一次出宫，赵怀洲傻眼了。
“难怪你央我去求见太后，要太后答应才能出宫……”
“敢情平日里，她都不肯放你出来的！”
“这么说来，你与京中官眷们，也毫无来往了？”
赵怀洲隐隐有上当受骗之感。
先前出宫之时，乔儿说要知会太后，让他去寿宁宫里请示。
当时就觉得太后似有不满，可赵怀洲全没放在心上。
现在想来，人家那是看在自己救命之功，这才答应放人。
“平日我都在自己淑兰宫里，与官眷甚少接触，怎会与她们有交情来往？”
乔儿一脸坦荡，似乎全无心虚。
“那你如何帮我推广这月事带？”
赵怀洲赶忙追问。
“哎呀，你急个什么？”
“这东西那般好用，只要拿给她们一瞧，定有人愿意购买！”
乔儿昂着脑袋，咧嘴露出虎牙，慧黠笑道。
“你都不认识她们，如何拿给她们瞧？”
“难不成……你乔儿丫头登门拜会，就为了给人家展示月事带？”
若是闺中密友，或是旧友相识，前去介绍月事带，倒还说得过去。
可这丫头与官眷们素无交情，如何推广？
赵怀洲现已断定，自己是着了这丫头的道。
“我不认识她们，可咱宫里那么多嫔妃，总有人与官眷们相熟啊！”
乔儿摇头晃脑，似是胸有成竹。
她这话，倒也有道理。
那后宫嫔妃们，都是官宦出身，与京里贵妇们大多相熟。
有这些嫔妃出马，倒能将月事带推广出去。
但……
赵怀洲揪了揪乔儿的辫梢：
“既要劳动嫔妃出马，你大可以直接找她们，为何要出宫？”
乔儿撅起嘴：
“出宫当然是为了玩耍，长长见识啊！”
“我又没说出宫是为了售卖月事带！”
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赵怀洲却听得直想骂娘。
细一回想，这丫头提及出宫请求时，似乎也没说是为了推广月事带。
倒是自己联想过甚，还以为人家是要考察市场，拉拢意向客户。
“我是上了你的当了，待回宫时，定要被陛下和太后怪罪！”
赵怀洲叫苦不迭。
“你委屈个啥？挨一顿责骂，换来月事带大卖，一点都不亏哩！”
“嫔妃们帮不帮忙，还得我替你去张罗。”
“你就带我出来溜达溜达，还能委屈了你不成？”
乔儿撇撇嘴，不以为然道。
赵怀洲只能认栽。
这丫头是自己的摇钱树，还是伺候好她吧。
全当自己是为了促成生意，招待这位贸易伙伴了。
后世做生意的，不都有商务招待么？
“说吧，你要去哪里玩？”
赵怀洲无奈问道。
“唔……先在最热闹的街市里逛一圈，再寻个大馆子，吃顿好的……”
“最好再去个戏楼茶馆之类的地方，以前就听宫女们说过，外面的戏楼子可热闹了……”
乔儿掰着手指，计划着行程。
她说得有模有样，似乎是早有计划。
看来，这丫头早就萌生出宫想法，今日好不容易找住了机会，才得以如愿。
赵怀洲只能满足她的意愿。
他命人寻个热闹街市，让侍卫牵着马车缓步游览，供乔儿沿途观光。
乔儿从没出宫，到了街市上，自然消停不住。
她探着脑袋，往车窗外一路观望，不时指指点点，叫嚷称奇。
“呀，那里有卖香粉的摊子！”
“那里还有卖点心吃食的……”
“还有那个……那卖是什么东西，是戴在头上的发饰吗？”
道路两旁，全是些贩售小物品的摊贩，乔儿见什么都要呼喊，见什么都想采买。
赵怀洲只能命人替她张罗。
但乔儿仍不满足。
见到些新奇物事，她又要下车前往观望。
赵怀洲哪里能答应？
这街市上热闹拥堵，极是混乱，此刻坐在马车中，有锦衣卫在旁护卫，赵怀洲依旧心神不安。
若放她下车挤进人群中，万一出个差错，麻烦就大了。
“你行行好吧，给我留个全尸行不？”
“若将你弄丢了，我怕回去就身首异处了……”
好劝歹劝，终于将她给劝了住。
逛了小半日，直到午时将过，这丫头才消停下来。
“好了，该买的也都买了，现在可以回宫了吧？”
赵怀洲的马车里，已塞满了大包小包的货品。
“急个什么？不早说了么，要去楼里吃顿好的。”
“我还从未吃过酒楼里的菜哩！”
乔儿将脑袋探出窗去，朝着赶车的护卫大呼起来：
“喂，快去洛京城里最热闹的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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