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哥哥，你不是说小怀子已经回京了么，怎么还没回宫？”
“我不管，你快将他召回来！”
御书房内外，乔儿的娇喝声悠扬回荡。
自赵怀洲回京，已有两日。
这两天里，除了述职时回了趟宫，他便再没有在龙城里现身。
这可愁坏了女帝。
两日之内，乔儿已跑了御书房四五趟，不断催问赵怀洲的下落。
这疯丫头一来，女帝只能将手头公务放下，好言相劝。
“乔儿再回淑兰宫等一时，朕已派人去喊那小怀子了。”
“待他一回宫，朕定让人将他押去淑兰宫见你。”
好不容易送走乔儿，女帝已是满头大汗。
长长舒了口气，抹去额头汗珠，女帝脸上又现出愠怒。
“这家伙，死哪里去了？”
“离宫前朕还特意叮嘱，让他去趟淑兰宫。”
“他倒好，哼！”
“对乔儿不理不顾倒也罢了，毕竟那丫头疯疯癫癫，谁也不敢招惹。”
“可让他送轰天雷这事，他竟也给忘得干干净净！”
女帝背手在御书房的窗前站了一阵，透过了气，又无奈摇头，要回桌料理公务。
“陛下！”
苍雪却突然进来。
一见苍雪，女帝喜上眉梢：
“怎么样，那臭小子呢？”
苍雪却是摇头：
“奴婢去了趟锦衣卫，手下人说他去了烟花工坊。”
女帝一听，稍沉了沉眉，旋即又喜笑颜开：
“烟花工坊？他是在准备轰天雷，要给朕送来吗？”
这小子，倒还有点良心，还惦记着朕的交托。
苍雪却又冷着脸摇头：
“奴婢去了烟花工坊，仍未找见他人……”
“据驻守在烟花工坊的锦衣卫说，这两天，赵怀洲压根就没进去过。”
女帝脸上的笑容僵住。
朕终究是错付了……
“据锦衣卫交代，赵怀洲这两日，一直在烟花工坊隔壁的宅子里忙活。”
“他让人收拾宅院，布置家私，忙得不亦乐乎。”
苍雪的话，叫女帝一脸迷惑：
“宅子？”
他哪里来的宅子？
“陛下您忘了吗？早先他去炼铁工坊剿匪后，御前司魏主管曾送他一套宅院，用来……”
苍雪幽幽答话。
女帝这才想起，赵怀洲的确从魏玄那里得了套宅子，用来珍藏黄金珠宝。
宅子中的珍宝，早被她女帝连哄带骗给忽悠了过来。
但那宅子却还在。
只是……
你赵怀洲是缺地方住吗？
你一个太监，平日本该住在宫里。
即便是出了宫，锦衣卫衙司里屋舍无数，哪里不能住人了？
“他装点那宅子做什么？”
女帝问道。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但听锦衣卫说，赵怀洲还布置了好些女子用度，据说连梳妆桌都准备了好几张。”
说起这事，苍雪难得地皱起眉头，撇嘴以示不忿。
“哼，他一个太监，难不成还想学别人金屋藏娇？”
女帝冷哼一声，将奏折丢在桌上发泄不满。
且不说你顶着个太监身份，光是后宫这么些嫔妃，哪个不是一等一的绝世美人？
这么些美人供你一人享受，你还不知足？
竟……竟又惦念起外头的野花来了！
“他人呢？”
“不知道，听说又跑了趟礼部，具体的奴婢便没细探了……”
这家伙的行程倒排得满满当当，几日功夫，又是置宅院，又是跑礼部。
独独将我宫里的事给忘得干干净净！
女帝心烦意乱，将奏折往桌上一甩：
“去……查清楚他究竟在搞些什么名堂！”
……
既然答应要替如烟脱籍，赵怀洲当然得先跑一趟礼部，问问情况。
怕锦衣卫面子不够大，他亲自登门，杀到龙城外庭，礼部衙署。
进门之前，他就递了帖子，亮明身份。
那门口小吏倒不敢怠慢，点头哈腰将他迎了进去，送到了会客厅堂。
这厅堂甚是宽敞，装点得阔绰大气，奢华非常。
衙中小吏倒也客气，很快便奉上茶盏。
“赵督公且在这里候着，小的这就去请尚书大人！”
礼部倒也给面子，竟张罗让尚书大人亲自会晤。
当真不失他“礼”部风范。
赵怀洲正自得意，暗道自己这天子近侍的身份，在外朝多少还有几分薄面。
可等着等着，就越发不对劲了。
那茶水是上了一拨又一拨，就是不见尚书大人来。
赵怀洲急了，拉住上茶小吏一问。
可人家只苦着脸说不明就里，让且等着。
这一脸灌了几大杯茶，赵怀洲坐不住了。
“来人，你们尚书大人呢？”
“究竟要本督等到何时？”
连唬带喝，那小吏又匆匆赶来。
“实在抱歉，尚书大人不在衙里，小的已派人去寻那侍郎大人了。”
“只是……一时还没找着人……”
好嘛，表面功夫作得倒足，可衙门里竟是没个主事的。
赵怀洲又是一通怒骂，终于骂出个死胖子来。
“嘿嘿，赵督公有礼了，可……可还记得下官？”
那胖子是老熟人，先前在清楼里挨了一脚的郑郎中。
赵怀洲念起此人主管教坊司事务，便也招呼他过来回话。
“我来问你，你们教坊司的舞伎若想脱籍，要走什么流程？”
那郑郎中听后愣了一愣，苦起脸来：
“这个嘛……每个乐伎情况不同，得看大人想让哪位舞伎脱籍。”
这话与那如烟的说法大不相同。
如烟当时可是说过，但凡教坊司中的乐伎，只要缴了高额买身钱，便能脱籍。
不过这公衙里蝇营狗苟的门道太多，对方问得审慎些，倒也没什么问题。
赵怀洲挑了挑眉，沉声道：
“倘若本督要替那如烟姑娘脱籍呢？”
“如……如烟姑娘？”
那郑郎中一听，身上肥肉颤了一颤，随即便僵立下来。
“这个……如烟姑娘是我教坊司头派，怕是……怕是不好脱籍的吧？”
他一脸为难，搓着手半带讨好，又半带推脱。
赵怀洲冷哼一声：
“这是为何？我可是打听过，先帝曾颁下条令，但凡教坊司女子，缴了银钱之后便能脱籍。”
“你这是在诓骗本督吗？”
他刻意将威势外放，吓得郑郎中浑身乱颤，不住打拱作揖。
“实在不巧，今日我礼部几位主官都不在衙中，实在无法给个交代。”
“赵督公且等两日，待下官请示了上峰，再亲自登门，去您那锦衣卫衙门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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