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演武场上，雷声轰隆，尘土漫天，作为轰炸对象的那面土墙，已经应声而塌。
数十丈开外，赵怀洲得意幽笑，苍雪颔首叹赏，而女帝……
“这……这就是朕的轰天雷？”
瞠目结舌怔了片刻，女帝方才将嘴巴合拢，脸上已漾起喜意。
赵怀洲翻了翻白眼，她这话说得倒不讲究，轰天雷怎么又成了她的了？
罢了，她正在气头上，便不与她计较了。
“陛下，这便是咱锦衣卫的能杀敌致胜，剿匪荡寇的底气所在！”
赵怀洲挺了挺胸膛，耀武扬威道。
“嗯，不错，得此神器，那些宵小之辈再难捍我大梁军威！”
女帝神采飞扬，得意非凡。
她旋又扭回头，恢复沉定：
“此物……须得隐秘珍藏，只供锦衣卫专用，断不可外流。”
赵怀洲拱手点头：“这是自然！”
这种划时代的神器，当然是人无我有才最显威力，一旦外泄出去，定会招来祸端。
女帝旋又扭回头，仍朝那试爆场地张望，她一脸振奋，显然已将先前的怨怒抛之脑后。
看她终于消了气，赵怀洲长舒口气。
这轰天雷终究还是起了作用，如今女帝由怒转喜，心情似乎不错。
她此时正高兴，说不定可以……
赵怀洲突生联想，或许能趁机再提那脱籍之事，说不定女帝就答应下来了。
抱定主意，赵怀洲又偷瞄一眼，见女帝不住点头，喜不自胜之际，赶忙上前抱手：
“陛下，奴才……”
“好了，小怀子，这轰天雷也看过了，朕也该动身了！”
女帝却忽地摆手，不容赵怀洲再说下去。
额，赵怀洲一愣：“陛下这就回宫了？”
“不！”
女帝却幽幽摇头，朝赵怀洲摆了摆手：
“朕难得出宫一趟，便趁这机会在京中游览一番。”
“赵怀洲，你随朕一道吧！”
莫名要游览京师，也不知道她玩的哪一出。
赵怀洲只好点头：
“那陛下打算去往何处，奴才这就让人安排。”
女帝轻哼了声，又朝赵怀洲瞥了眼。
她那眼神里，又现出幽怨无奈，叫赵怀洲隐生不妙之感。
“朕尝闻听教坊司乐伎名动京师，舞艺非凡，早想亲去一见。”
“今日既是有空，便去那教坊司走一趟吧！”
赵怀洲：“额……”
……
自流言风波传开，不断有拥趸们前往青楼，追探如烟近况。
今日，京中又传出更火爆的消息，说是那权阉赵怀洲，为了争风吃醋，竟殴打前去劝慰的魏相公子。
此事一传开，青楼就更热闹了。
有人关心如烟，有人关心此事内情，众人纷纷涌来，想一探究竟。
但跑到清楼前头一瞧，大家又傻眼了。
清楼外已堵满锦衣军户，戒严看护，不许任何人入内。
再一打听，嚯！
又是个惊天消息！
天子御驾亲临，来清楼饮宴赏舞。
这消息一传开，原本就热度极高的清楼，瞬间又登上风口浪尖。
连天子都跑来观探，看来这场权阉与舞伎的纠葛大戏，远未收场。
众人纷纷猜测，天子此行究竟何意。
有人说天子是在为赵怀洲撑腰，有人说天子是好奇此事内情，也想来一探究竟。
众说纷纭间，浩浩荡荡的队伍开拨而来，天子御驾已至！
清楼之外，已堵了个严严实实，众人进不去里头，也只能来看个热闹了。
但他们也只能瞧见车马，瞧见礼部一众官员赶来接迎，瞧见朱妈妈谄媚跪地磕头。
却是瞧不见天子真容。
没办法，只能在外围探听，等候楼里传出的消息了。
清楼雅间之中，女帝已端座正席，赵怀洲与苍雪一左一右。
在他们面前的，则是跪地磕头的朱妈妈。
这朱妈妈虽也属礼部编外人仕，但从未见过天颜，此刻磕头答话，声音都在颤抖。
“陛下要见……见如烟？”
“草民这……这就前去安排！”
朱妈妈领命而退，雅间里终于安静下来。
赵怀洲侍立君侧，心里却已打起鼓来。
女帝这显然是为了如烟而来，她究竟是存了什么心思？
会不会是想瞧上一眼，再开金口替如烟脱籍？
似乎不大像啊！
每每一提如烟，女帝的脸色都不大好，她对如烟的印象似不大好。
那难道是？
赵怀洲心里一揪，又担忧起来。
“陛下，如烟姑娘身处风尘，却是个品性良善的单纯姑娘。她从未见过天威，待会儿胆怯之下若是说错了话，还望陛下担待。”
赵怀洲先敲起边鼓，提前打上预防针。免得女帝携怨施威，找由头责罚如烟。
但他的好心提点，似乎起了反作用。
女帝眉头拧了拧，翻着白眼瞪了过来：
“你才见她几次，就知人家品性良善了？”
“她一个以色侍人的舞伎，何来的单纯？”
这话戾气极重，她似对如烟颇有不满。
赵怀洲心头又蒙上阴霾，踌躇了片刻，终是不再言语。
女帝也不知怎的，最近的情绪实在多变。她莫名又生怨愤，可不好再劝了，否则又要火上浇油。
只好见招拆招，先看看情况再说了。
希望待会儿如烟老实些，莫叫女帝揪了把柄撒气了。
赵怀洲忧虑之际，房门已被侍卫打开。
一身素净霓裳的如烟，缓步走了进来。
“教坊司舞伎如烟，见过陛下。”
如烟的声音，听来略显紧张，她显然已极力克制，但天子威压带去的紧张感难以避免。
“抬起头来！”
女帝沉声道，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冷静威肃。
赵怀洲一会儿看看如烟，一会儿又偷瞄女帝，两头兼顾忙得满头是汗。
如烟已缓缓抬起头来，面向天子，她仍不敢直视前方，任赵怀洲如何眼神示意，她都无法瞧见。
赵怀洲只能将注意力都放在女帝身上，一旦女帝有什么异动，得早作提防。
女帝此刻的呼吸似有些急促，面目冷肃嘴角微动，这显然是愠怒表现。
赵怀洲心下已在计较，待会儿女帝刁难如烟时，自己该如何回护。
却在此时，女帝已冷冷轻笑。
“好，果真如传言所说，如烟姑娘貌若天仙、气质出尘，是世间稍有的绝世美人！”
赵怀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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