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磨蹭了，快点！”
“陛下正等着你呢！”
御书房外，苍雪在前头快步引路，不时回身催促。
赵怀洲心里苦啊！
原本新店开张，生意火爆，他乐呵呵忙着数银子，却不想苍雪突然杀到，二话不说便将他揪回宫来。
回了宫内，苍雪便迈开大长腿，引着赵怀洲往御书房走去。
这丫头催逼得紧，她的脚步又快，赵怀洲哪里能跟得上？
为了不受她白眼，不挨女帝的骂，他只能喘着粗气，勉力跟随。
这会儿，苍雪已推门进殿，赵怀洲好不容易得了喘息机会，扶腰在门外歇了片刻。
“还不快进来！”
刚喘匀了气，苍雪又探出身子，抬手便提了赵怀洲进去。
“欸，衣裳，衣裳别扯坏了！”
赵怀洲被强拉了进去，好不容易站稳身子，连衣领都没来得及掸平，便愣住了。
“吱吖～”
御书房内，门窗都被关死，光线昏暗，气氛格外压抑。
女帝端坐桌案之后，正身威视，气派森然。
在她身旁，乔儿双手环胸，也将小脸绷得肃穆森严，瞠目拧眉，瞪出威厉来。
“额，两位这是在做什么？”
眼见这二人摆出审问架势，逼视而来，赵怀洲下意识退了半步。
他赶忙思索，自己近来又如何招惹这二位了。
可想来想去，仍想不出头绪。
照说，自己最近和她二人唯一的交集，便是数日前的生辰宴了。
可那两件贺礼，搏得满堂喝彩，获得郑太后高度评价……
按说自己对她二人有功无过，绝不该招惹她俩这般威怒。
“哼哼，在外头野够了？”
“朕不催你，你怕是仍不舍得回来吧？”
他正思索着，前方女帝已沉声质问起来。
原来是这几日一直没回宫，才招惹她动怒。
“额，启禀陛下，奴才这几日流连宫外，实是有要事操持，可并非……”
赵怀洲忙找话搪塞。
“哼，不就是为了你那旗袍买卖吗？”
女帝冷哼一声，摆摆手打断赵怀洲。
她似对此事很是不满。
“陛下，那旗袍买卖，奴才事先已向你请示过，得了陛下您的恩准的。”
赵怀洲赶忙找补，将责任甩回给女帝。
却是不料，女帝脸上怒意更盛。
“哼，好个如烟坊！”
她冷哼一声，自顾自嘟囔了句。
这话里怨念甚重，显然是刻意埋怨。
“额……那旗袍买卖，是奴才与如烟姑娘合伙经营。”
“至于这如烟坊的名号，自也是为了借她名头，好招揽顾客。”
赵怀洲解释道。
“哼，既是两人的买卖，为何不取你的名号，唤作‘怀洲坊’？”
女帝又冷哼一声，怒目瞪了过来。
她这话，就实在没什么道理了。
“这旗袍买卖，是冲京里的官眷贵妇们去的。在那些人眼里，奴才的名头，怕是不如如烟姑娘的。”
赵怀洲委屈道。
“那也不成！这名字得改！”
女帝似还有话要说，却遭人抢了白。
那乔儿先前一直绷着个小脸，这会儿挑将出来，尖声叫了起来。
合着，她也对这“如烟坊”的名头，不大满意。
“哼，你二人背着我双宿双飞，我第一个不答应！”
乔儿又娇声怒喝，话里满怀委屈。
赵怀洲听这“双宿双飞”，登时懵逼傻眼，说不出话来。
不过做个买卖，怎么到她嘴里，成了偷人一般？
赵怀洲委屈得紧，若当真和如烟好上了，倒也不白遭乔儿骂。可自己和如烟清清白白……
那乔儿似还要再吵嚷，但女帝已抬手打断，朝她嘟囔道：
“你先莫急，待我与他分辩清楚！”
可乔儿似也不依，又与女帝二人嘀嘀咕咕嘟囔起来。
好嘛，这两人原本是要三司会审，可审了一半，两位判官大人倒先抢了起来。
赵怀洲满心无奈，只能束手静候。
两人嘀嘀咕咕闹了片刻，终是女帝占了上风，一把将乔儿推到身后。
“你道朕不知晓，你取名如烟坊，是打的什么主意？”
“那如烟与朕的关系，满城皆知！”
“你取名如烟坊，说是借她的名号招揽顾客，实则是在借朕的名头！”
女帝摆平了乔儿，随即怒目瞪来。
她这般控诉，倒真说到点子上了。
赵怀洲噎了一噎，赶忙摆手告屈：“冤枉啊！奴才哪里敢打陛下的主意？”
这冤屈喊得震天响，可赵怀洲心里头，却已没了底。
没办法，女帝一语道破玄机，戳中了他的心思。
堂而皇之地将如烟推到台前，就是想借她与天子的“关系”，好招揽顾客，也顺道给这店铺找个靠山。
“你这如烟坊的招牌，可当真响亮！”
“外头的人一见了这招牌，会作何联想？”
“他们定是猜想，如烟是得了朕的支持，才能公然贩售旗袍。”
“哼，还要狡辩吗？”
女帝威声再喝，目中闪过明慧精光，似是早看穿赵怀洲的筹谋。
“额……外面的人会如何联想，实非奴才能掌控啊！”
赵怀洲强作辩解，可他的底气愈发微弱。
“哼，借朕的名头狐假虎威，我看你这铺子，是不想开下去了！”
女帝猛地拍了桌子，怒声呼骂。
这话听来怒意十足，不像是玩笑埋怨。
“陛下，奴才冤枉啊！”
“这旗袍买卖，奴才可筹备了许久，搭了全副身家进去。”
赵怀洲赶忙摆出告饶姿态，不敢再招她动怒。
“哼，你假借天子威严，为你那旗袍买卖站台，此事绝不能就这样算了！”
女帝仍不解气，语气愈发凌厉。
可说到此处，她又略顿了一顿，语调和缓了些：“除非……”
“除非？”
赵怀洲一愣，抬头迷茫望去。
女帝恰到好处的停顿，似在沉吟。
可她这沉吟动作，看来太过浮夸，像是虚张声势。
赵怀洲猛然惊醒。
敢情今日闹这么一出，她是拿捏着要来威胁我？
这是又要什么事儿要托我办？
想到这里，赵怀洲松了口气。
替她办事倒无所谓，只要别来搅黄我的生意就好。
“陛下，除非什么？有要求您尽管提！”
赵怀洲拱了拱手。
女帝这时才收了沉吟姿态，嘴角略略一扬。
她刚要开口，却又遭人抢了先。
乔儿跳上前来，一脸不忿道：
“除非你将那如烟坊，改名作乔儿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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