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坊外,街角处。
一个婢女打扮的年轻女子,已收回了愤恨目光,抽身退了出去。
她垂首走离了街角,又快步穿过一条小街,走到隔壁街道口。
在那街道口,正有驾马车停靠等候。
婢女朝那车夫使了个眼色,径直上了马车。
“快回府!”
马车很快驶动,在街市间穿行而过,七绕八拐,终于走到洛京城东北角的一处官邸旁。
打侧门进入官邸,马车旋即停下。
而那婢女下车之后,立即迈着小碎步,朝内苑跑去。
“夫人,夫人,情况不妙啊!”
“奴婢去如烟坊外瞧了瞧,那店铺门口停了好些熟悉的车马,不少官眷都去光顾了。”
“听说有很多人争相采买那七里香和旗袍呢!”
小婢女一进内苑,便朝院中焦切呼喊起来。
而在院中凉亭下,一个锦衣妇人听了婢女报信,已露出惊怒表情来。
这妇人生得又干又瘦,面上挂不住肉,以致两颊内凹,双目暴凸。
她本就生了副刻薄面相,此刻听婢女送来的消息,更是怒目圆瞪,显得尤为阴戾。
“看来那乔儿丫头亮了个相,就叫咱们的辛苦全都白费了!”
贵妇人冷冷一哼,咬牙切齿做愤怨状。
“夫人,咱们现在怎么办?”
小婢女瑟瑟靠近,低声询问。
“我怎么知道?”
那贵妇人瞪了婢女一眼,没好气道。
她旋又抱手踱了几步,又吩咐道:
“备车!”
官邸侧门旋又打开,还是那架马车驶了出去。
但这一次,车中之人,换成了个高瘦贵妇人。
马车出府,旋即朝南驶去。
驶了约莫一里多路,前方道路愈见宽阔,两侧宅院也愈见豪奢。
这一片,是城中达官贵人的宅院所在,能在这里住的都是部堂阁老,朝中砥柱。
“快,快点,从后门进去。”
贵妇人指着一处宅院,朝那车夫呼喝着。
可她疾声催促之下,马车非但没有提速,反而忽地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见马车骤然停下,贵妇人忙是掀开门帘,朝车夫质问喊嚷起来。
但掀开门帘,却发现车前空无一人。
那车夫竟已消失!
“唔,人呢?”
贵夫人面色一慌,忙探头张望。
却在这时,白影一闪,一个身段高挑,腰胯浑圆的俏丫头,闪身纵跃而出。
“李夫人,叨扰了,随我们走一趟吧!”
这俏丫头冷冷一笑,口气生冷利落。
……
香水一上市,就收获了无数目光,成了紧俏货。
大把银钱入账,赵怀洲自然喜上心头。
眼看着香水生产上了正轨,店铺生意也愈见红火,他终是放宽了心。
是时候回宫了。
这一趟出宫,实在耽搁了太久时间,不好再流连忘返。
赵怀洲交代完后事,便即唤了小五备车,赶回龙城。
马车刚出衙署,赵怀洲便已在心中盘算起来,这次回宫要向女帝交代些什么。
这一阵太忙,穆夏儿的公主身份,尚未来得及回宫禀报。
还有手中那些匈奴鹰狼卫的安置问题,也亟待请示。
得回宫问过女帝意见,将这些匈奴人打发了走。
至于那隆亲王的下落,或许也能请女帝发封国事通函,去匈奴那边问一问。
“吁!”
赵怀洲正自沉吟,却忽听得车外传来吁喝声,马车骤然停下。
这马车停得突然,实在有些离奇。
而龙城虽距离不远,但绝不至于这么快就到达。
“怎么回事?”
赵怀洲正要掀帘询问,却见车门已开了条小缝。
小五的脑袋探进来:
“不好了,督公,有强敌!”
小五的神情极是惊惶,看似如临大敌,这极不寻常。
赵怀洲却是惊疑交加:这龙城根上,哪里来的强敌?
正自疑惑间,车问已传来呼喝声:
“赵怀洲,不必躲了,我不是来和你动粗的。”
这喊话的是个女人,口音又急又脆,格外扎耳。
赵怀洲一听,便惊得呆愣下来。
穆夏儿?
她怎么还没离开?
这丫头半路劫停马车,又是要做什么?
好在车上还有几个侍卫,足够赵怀洲壮胆。
他推开车门,探出头去。
果然,站在马车前方丈许远的,正是那穆夏儿和铁托。
“哈,几日没见,赵督公可还好啊!”
“你快下车,我有事要与你商谈。”
穆夏儿倒很客气,竟学着汉人礼仪拱手抱拳,打起揖来。
她一个姑娘家,学男人抱拳揖来,倒颇有几分飒爽英气。
但赵怀洲没心情与她回礼:
“你……你怎么还留在洛京,为何不回去?”
这丫头当真疯了,堂堂公主之尊,四下乱跑,成何体统?
虽说两国已缔和盟,但毕竟久经战事,彼此敌意不小。她若真在大梁出了意外,定会挑动两国战事再启。
“我要做什么,不用你管!”
“我今天找你,是谈正事的。”
穆夏儿摆了摆手,娇声道。
说着,她上前两步,已凑到马车跟前。
穆夏儿朝马车上撇了一撇,眼神示意要上车密谈。
赵怀洲想了想,朝小五等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放穆夏儿上车。
穆夏儿身手虽不差,但她的目标,并非是要行刺伤人,而是要劫走赵怀洲。
有小五等人在马车外护持,她显然达不成目的。
小五二人错开身开,将那车门彻底打开,穆夏儿轻巧一跃,便已跃进车来。
“快说,你究竟要与我谈什么?”
待她上了马车,赵怀洲忙催促道。
“嘿嘿,我要与你做笔买卖。”
穆夏儿幽魅一笑,神神秘秘道。
“买卖?”
赵怀洲拧了拧眉头,朝她望去,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我听说你如烟坊前阵子遭人构陷,蒙了不少损失。”
“赵督公难道不想擒住那幕后黑手?”
穆夏儿抖了抖眉头,显得极为得意。
她这份得意,显然事出有因。
赵怀洲一惊,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
这丫头留在京里,难道是为了帮自己打抱不平?
这当然不是她的本意。
她显然是自作聪明,以为帮我查出真凶,我就会答应随她去匈奴。
想到这里,赵怀洲冷冷摇头:
“幕后真凶我早已查出了,这件事无须你插手。”
干脆利落地拒绝她,免得她再痴心妄想。
“啧啧啧,别拒绝得那么干脆嘛!”
“这件事另有隐情,你以为的真凶,未必就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穆夏儿幽笑一声,自信地将胸膛挺得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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