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铁托查有所获,穆夏儿极是激动,连忙凑上前去追问。
铁托却立时摇头:
“尚未查得确切位置。”
他这话,倒也没有全然否认,还留了遐想的余地。
穆夏儿立时体会出话中内涵来:
“也即是说,你大致确定了方位?”
铁托这才点了点头。
他咽了口酒,随即皱眉吐了吐舌头,似对这酒水极不满意。
再吃了两口菜冲淡味觉后,他才扭头,重望向穆夏儿:
“卑职在城东一带摸查了许久,却是一无所获,但在无意间,却发现那锦衣卫的身影。”
穆夏儿的脸色登时一亮:“那你有没有跟踪过去?”
铁托笑了笑,答案不言自喻。
他又吃了口菜:
“卑职一路追踪,却是发现城东方向有一处工坊,隔了老远观望了半日,却是发现……”
穆夏儿的呼吸急促起来,两眼也放出光芒。
她显然极是兴奋,不待铁托交代,便先抢话道:
“那工坊是打造神兵利器之处?”
但铁托很快摇头:“不!”
他又轻叹口气:“那处工坊,该是制造那香露的场所,我瞧见如烟坊的伙计也跟随其中,押送了不少货物回京。”
穆夏儿眼里的神采渐渐消隐,身子也垮了下来。
“卑职本也十分失望,准备回程通报。”
“但正要回到洛京,却意外发现,又有一支锦衣卫队伍,打东面朝这工坊而来。”
铁托再不怠慢,忙又说了下去,渐渐解决了穆夏儿的脸色重新点亮。
“那支锦衣卫人手不少,戒备森严,他们随行押运了十数辆货车,自东面深山中朝洛京城方向而来,在工坊中暂作歇脚之后,又启程朝城中而来。”
“卑职一路跟随,竟发现他们进入城中,最终驶到了龙城西南角的一处宽大院落之中。”
说到这里,铁托稍顿了顿。
他复又望向穆夏儿,神情极是兴奋:
“少主猜猜,那院落是什么地方……”
穆夏儿显然没心思去做这猜谜游戏,探身追问:
“究竟是什么地方?”
铁托倒也没再卖关子,幽笑一声:
“那地方是军械司,乃是大梁朝廷专门设来铸造军械的地方!”
穆夏儿的眉头,倏地一抬,两眼也撑圆起来。
她面色红润起来,竟连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这么说来,那些锦衣卫押运的货物,很有可能是咱们要找的东西?”
铁托点了点头:“卑职猜测,他们在城东荒山之中,另有一处工坊,专门打造神兵利器……”
“那你为何不接着调查?”
穆夏儿忙又问道。
铁托苦笑一声:“少主,你我约定的时限已到,卑职总不好丢下少主,再去城外探访。”
“若是逗留上三五日,少主岂不要记挂忧心?”
穆夏儿这才想起,她的身边,已只有铁托一人。
两人此番分开,在城郊四下搜罗,已是极冒风险。
之所以约定时间在城中重聚,就是担心彼此走失,再添麻烦。
如今既已确定了大致方位,二人合力在城东搜索,想必定能得偿所愿。
“那……咱们赶紧填饱肚子,待会儿一起出城搜索。”
穆夏儿忙将桌前的筷子丢在一旁,拾起碗勺舀起菜来。
“不!”
可铁托却抬手点了点她的胳膊,摇头道:
“卑职打算,再跟着那队锦衣卫出城,追踪他们寻到那神兵利器。”
“但那些锦衣卫十分警惕,少主若跟去,怕会打草惊蛇……”
穆夏儿一愣,再望向铁托的目光里,已有了些幽怨。
你这是……在嫌弃我么?
“咳咳……”
“少主还是留在京里,紧盯那赵怀洲才是!”
“即便咱们找到神兵利器,怕也无济于事。最终起决定作用的,还是那赵怀洲啊!”
铁托又吭嗤吭嗤划拉起小勺来,吃得一嘴油光。
一说起赵怀洲,穆夏儿又放下碗,气呼呼哼了一声。
“那死太监,真真比马还倔,死活不肯跟咱们合作!”
“害得咱们白白出力,替他查出幕后真凶来。”
她越说越气,随手捞起酒杯抿了一口,又噗地吐出去:
“这汉人的酒水真是涩嘴,比马尿还难喝!”
铁托三两口划干净碗中的饭菜:
“少主不妨再查查那钱家,我看那钱家找赵怀洲的麻烦,或许早有旧怨。”
“如若是查实赵怀洲所求,咱们或可代他出手,帮他灭了钱家。”
“如此……赵怀洲或许会考虑与咱们合作。”
说着,铁托已站起身来,随手抹了抹嘴角:
“少主,卑职得赶去军械司,盯住那队锦衣卫了。”
“这几日,怕是要跟踪他们出城,若无意外,咱们五日后,再于此地重聚!”
说着,他重新戴上纱罩,大步走出门去。
穆夏儿似还沉浸在怨念之中,口中连骂了几声死太监,方才息了怒火。
她旋又倒了杯酒,再抿了两口,终是噗噗吐在地上。
“小二,小二!”
朝外喊了两嗓子,却没人应答,穆夏儿起身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
“小二,店里还有没有其他酒水了?”
店小二立时迎了上来,笑脸伺候,推荐了诸般酒水。
诸多酒名听来实在繁杂,穆夏儿早不耐烦了,随手一挥:
“取最烈的酒送上来便是!”
这声娇呼颇为清亮,吵得那小二直捂着耳朵躲闪。
而隔壁房中人似也被惊扰,甚至有人开门探出头来,蹙眉朝这边张望。
只朝穆夏儿望了一眼,那一脸醉态的年轻人,旋即两眼一亮。
……
“喝啊,赵府尹,啊哈哈哈,再喝一盅嘛……”
包厢之中,娇声浪语不断,一个中年男人正搂着两名妓子调情笑闹。
在他们身周桌上,还有两名妓子正抱着酒盏,朝门口张望。
她们似在等人。
“吱吖~”
房门合上,一个锦衣年轻人踏着粗重脚步坐回桌边。
这年轻人显然是喝醉了,此刻一坐回桌上,便匍身斜倚在椅上,眼神闪动间似在思量。
“钱公子,怎么不喝了,再喝一杯?”
那两名妓子凑了上来,贴上这年轻人。
“起开,一边去!”
年轻人却一抬手,将这二女挥开。
他这声呼喊来得突兀,竟将同桌的那位“赵府尹”,也惊得愣住。
“钱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那中年府尹忙将怀中妓子挥开,凑上前去。
年轻人朝两旁瞥了眼:
“哼,这等货色,也配入得酒席?”
他想了想,竟又扶桌而起,大步迈向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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