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罗梵前脚跨过门槛,喧闹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下来,屋内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向他投来惊诧的目光。罗梵并未理会众人,而是伸手一拍领路少年的肩膀,问道:“小子,我的位置在哪儿?”
对方又是一怔,伸手指向东南方的角落道:“你怎么连自己坐哪儿都忘了?那个空座就是你的。”心里则暗道:“这家伙不会是真的跳楼自杀,把脑袋给摔坏了吧?”
原来,今天早晨除了女校医在草坪上发现昏迷不醒的洛子霖之外,还有负责打扫的值日生在草坪旁的楼顶天台上,找到了他撒落一地的书包和课本。由此,一个关于洛子霖“跳楼自杀”的传言便在校园里散播开来了。
罗梵大摇大摆地从其他学生身边穿过,周遭一些同学都在偷眼打量着他,有的露出鄙夷之色,有的在幸灾乐祸,有的面露不忍,有的冷眼旁观。当他走到座位旁站定,被涂鸦填满的书桌立即吸引了他的注意,但见桌面上横七竖八地写满了许多侮辱性的字眼:扫把星、废物、白痴、窝囊废,快去死吧!不过,这些字罗梵一个都不认识,还以为是什么刻在桌面上的符咒、箴言呐。
这时,在教室西南边的角落里一个半仰着躺在椅子上,双腿翘到课桌上的男生,歪头望向罗梵,露出恶狠狠的狞笑:“哎哟,这不是‘洛废物’吗?原来你没死呀!”他身边还簇拥着六、七个男生,显然都是他的跟班,一个个也都面露坏笑。
罗梵闻声望去,通过那几人的站姿、坐态,已大致判断出全是没有啥战力的废柴,心下禁不住想道:“这具躯体的原主人的确是个废物,但你们也强不到哪儿去,怎么还有脸来嘲笑别人?”
那名男子骤见对方面露不屑之色,当即怒火飙升,“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窜起,大踏步地逼近罗梵。行进途中,还将面前挡路的一名戴眼镜、短头发的女生甩手推到一边,嘴里叱骂道:“滚开,别挡路!”他的几名跟班也昂首挺胸地紧随其后,显得颇有气势。而其他学生似乎都很惧怕这名男生,见到他和跟班们有所行动,全都四散躲开,收声不语,原本还挺嘈杂的教室内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那名男子足有一米九的个头,几个跨步便来到罗梵身后,伸左手搭在他的肩头上,歪头瞧着罗梵的脸颊,冷哼道:“哎呀——胆儿肥啦,敢给我甩脸子看!”语罢,又话锋一转,嘲笑道:“喂——我可听人说了:你昨晚在天台跳楼自杀……是不是真的?”
“对呀、对呀,是不是真的?”他的跟班们也都迅即围拢过来,幸灾乐祸地瞧向位于中间的罗梵。
“彪哥,你也太高看他了。像他这种废物,哪儿有胆子自杀啊!”
“没错,你看他那副熊样,真窝囊。”
“这种人连自杀都会失败,真是不死也没用啦!”
罗梵低着头,细听那些跟班们的冷嘲热讽,终于搞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难怪我的‘元灵’会进入这副躯体,原来这家伙在我硬闯‘次元壁’的同时,跳楼自杀了。嗯,一切都对上了!”
那名男子见他垂首不语,认定对方又怂了,刚想抬手敲打其后脑勺,身旁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道:“朱彪,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不然,我现在就去告老师!”话音不高,但语气坚定,叫人不敢质疑。
朱彪和他的跟班们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衣,搭配青色校裙的女生,正一脸严肃地盯着他们,这名女子咖啡色的长头发在脑后扎一起来,大大的眼睛,娇小的鼻子,朱唇皓齿,身材前凸后翘,玲珑有致。
“我擦!”朱彪撇嘴“啐”了一声,仍旧搭着罗梵的肩膀,整个人转过90度,正面朝向那女生,挑衅似地瞄着对方道:“穆小玲,你是不是属狗的,专爱多管闲事。”
周围的跟班们也纷纷附和道:“对呀,关你屁事!”
“不想挨揍就滚远点儿,老子们没工夫搭理你。”
“小心我们连你一块儿收拾。”
朱彪冷冷一笑,又把目光转向低着头罗梵,贴近对方道:“再说了,你告我们什么?我们这是在关心同学的生命安危,老师来了也会表扬我们的。你说是不是,洛废物?”
穆小玲见对方越来越过分,而罗梵又毫无反应,只是一味地逆来顺受,不禁急道:“洛子霖,说句话呀!你不用怕他们!”讲到最后,言语中已透出几分怒其不争的情绪来。
朱彪咧嘴大笑,一副吃定对方的模样,高声道:“你不用再白费力气啦!就凭他,一个废物……”话音未落,他猛地感到脖子一紧,咽喉处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死死扼住,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紧跟着,他便感到自己双脚离地,整个身体被人拎到了半空中,耳畔则响起跟班们的失声惊呼:“洛子霖,你……你想干什么?快……快把我们彪哥放下!”
此时,教室里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谁都没有想到:平日里唯唯诺诺,瘦弱不堪的洛子霖,今天居然大发神威,把身高与自己差不多,却明显粗上两圈的朱彪,单手掐脖,一举拎了起来。原本围在两人四周的跟班们陡见此情景,更是吓得倒退了两步,满脸惊恐,甚至还有一人腿脚发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然而,事件的主人公——罗梵依旧头也不抬,自说自话道:“钻进这副身躯已经够倒霉的了,还要被你们这群杂碎瞧不起,真让本少爷火大!”
朱彪被人拎在半空,手打脚踢皆是无用,十数秒钟后,脸上就显出轻微的绛紫色;他费尽全身气力,总算挣扎着吐出断断续续的几个字来:“你……放……放开……”
罗梵慢慢扬起脸颊,先看了看刚才被朱彪手掌碰到的肩膀位置,又瞧了瞧对方此刻的狼狈神态,他鼻子以上的部分虽被垂下的头发遮住许多,但仍能见其凌厉的眼神:“小子,本少爷可不是你能随便触碰的,会——没——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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