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委屈满面,垂首赔罪道:“对不起,校长。都是我的疏忽,但我真的没料到:洛子霖会突然出手打人!”
这时,后进屋的穆小玲见状,不服气道:“校长,这件事情不能全怪洛子霖同学,他也是被逼无奈,才会……”
“你收声!”那校长怒气冲冲地盯向两人,喝斥道:“他打人还有理啦?”
李老师在旁悄悄摆手,示意穆小玲不要再说了。
自认为震住全场之后,那校长绕过办公桌,走到两名学生面前,瞪着罗梵道:“洛子霖同学,你知不知道:伤害他人身体是极为严重的罪行,校方会根据你的认错态度,决定对你的处理方案。你明白吗?”
穆小玲私下抬手一戳罗梵的胳膊,低语道:“赶紧认错。”
可是,罗梵像被定身法定住了一样,始终动也不动,只有双目不停地打量着对方,心中琢磨道:“这家伙一身肥膘,走路打晃,竟然是全校最强的人?他的动作极不协调,全身上下都是破绽。在这种近距离下,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会被我一击毙命。”
力量虽失,但强者的本能和习惯犹在。罗梵此时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战斗思维之中,大脑高速运转,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将校长插眼、切喉、锁臂、拧断脖子和踢爆下阴等多个画面,而心里仍保持谨慎:“不会这么简单的,难道他是故意露出破绽,诱我上钩?”思来想去,他最终还是打定主意:“不管了,先试探他一下。”
校长见对方好像傻子一样,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不言不语,认定他就是个老实的软蛋。这样一来,自己大可以加重处罚,以便平息朱家的怒火;毕竟如果不伺候好校董,他这个校长也就算干到头了。
他正想再训斥洛子霖几句;不料,却忽然听到“啪”的一声脆响,紧接着,左脸颊上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而另外两人在眼瞧着罗梵毫无预兆地抽了校长一个大嘴巴之后,更是瞠目结舌,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洛子霖,你被开除啦!”经过十秒钟的死寂后,反应过来的校长捂着红肿的左脸,发疯似的咆哮道:“听见没有——你被开除啦,开除啦!”
李老师在陪着笑脸,劝慰道:“校长,您息怒。息怒!他……他也是一时糊涂,您再给次机会吧。”
“给什么机会?连校长都敢打,反啦,反啦!”校长大臂一挥,直向门口道:“滚,你马上给我滚!”言毕,他又瞄向李老师和穆小玲:“你们俩也出去,别在这儿烦我。”情知求也无用,两人只得拉着一头雾水的罗梵,离开了校长室。
为防止失忆后的洛子霖再出什么状况,班上唯一知晓其住处的穆小玲,今天便主动承担起送他回家休息的任务。
离开学校后,他们俩并排走在大街上,人类世界里各种习以为常的东西,皆令罗梵觉得新鲜、有趣,他就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只恨自己没多生几双眼睛,一路上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看得不亦乐乎。
穆小玲望着对方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禁不住好气又好笑:“小洛,你今天是不是真的疯啦?连校长都敢打!”
罗梵回过头来,正色道:“我没疯,只是很失望。亏你还称他是学校最强的人,结果还不是废物一个。”
穆小玲面露诧异道:“你怎么这样想?我说的是:‘校长’是全校最有权力的人,我可从没说过他是最强的人。”
罗梵一脸平静道:“废话。最有权力的人不就是最强的人吗?”
穆小玲苦笑道:“你这是什么逻辑?校长的权力在于全校师生都得听他的,这跟他本人是不是强悍没有关系。他的权力是由上级‘教育部’赋予的,又不是打擂台夺来的。”心下则忖道:“什么情况?这哪里是大脑失忆,分明是脑子坏掉啦!”
“你这又是什么逻辑?”罗梵轻笑道:“他要管你们,你们可以不听啊!权力从来都不是自上而下赐予的,而是自下向上呈交的。简单一句话,只有你认为他能管你,它才拥有管你的权力,而这种认同的本质就是看谁更强大。”
“你这纯属是歪理。”穆小玲摇摇头,心想:“小洛今天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做事糊里糊涂,偏偏思维又很清晰,莫非这也是失忆的后遗症?还是说:他以前压抑得太厉害,今天终于宣泄了出来?这会不会与他能突然释放出‘业力’有关呢?”
正当她满腹疑惑之际,罗梵已走到她前面,迎着正午炙热的阳光道:“女人,权力归根结底就是最原始的暴力!这一点,你迟早会明白的。”
穆小玲一脸担忧地瞧着他的背影,低声唤道:“小洛……”
“啥事儿?”
“你走错路了,你家在那边。”
“呃——是吗?呵呵……我失忆了,记不住也正常嘛。”
“连自己家在哪儿都忘了,你的失忆可有点严重啊!”
“没事,没事,过一阵子就好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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