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富察琅嬅49(会员加更八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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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今日来,似乎是有话要和哀家说啊。”太后吃了两口琅嬅送来的杏仁酪,便放下汤匙,直言问道。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皇额娘的慧眼。儿臣今日来,是为了皇额娘迁宫慈宁宫一事。”琅嬅也不跟太后绕弯子,直接将自己的来意说明。阿箬已经想办法联系上了海兰,估摸着明日青樱就会从潜邸出来去见弘历,琅嬅这边,也该发力了。
“哼,皇后一向只在意皇帝的心意,不会又是来劝说哀家先向皇帝低头的吧?”太后面色微微沉了下去。太后没想到皇帝这么能挺,三个月过去了仍是半点不动声色,现在骑虎难下的反而是太后。她此时也只能听听皇后能说出什么漂亮话来,若是能全了她的面子,她不介意就此退后一步。
“皇额娘放青樱妹妹出潜邸,怎么会是对皇上低头呢?您这是体恤皇上,也是为后宫嫔妃们着想啊。”
“哀家曾令青樱守孝三年,如此朝令夕改,这往后,哀家的话不就都不作数了?”说着,太后轻瞥了琅嬅一眼,语中尽是不满。
琅嬅也不在意,只浅笑一下,道:“其实嫔妃们的位份并不重要,皇上还在孝期,便是臣妾这个皇后不也要等到乾隆二年的时候才能行册封礼吗?让嫔妃们等到出孝后再正式册封,谁也说不出错来。”
(历史上,富察皇后的册封礼就是乾隆二年才正式行的)
太后听琅嬅如此说,面色彻底沉了下来,她抿着唇不说话,只等着琅嬅接着往下说。
“况且,若是皇上真就忍住了,三年后青樱妹妹从潜邸出来了,太后,这慈宁宫您还要不要住?届时,您又要用谁来逼迫皇上让步?总不能,让儿臣也回潜邸住上三年吧?”
“你……你可真是哀家的好儿媳!今日皇后大驾光临寿康宫,难不成是来看哀家笑话的!”太后被琅嬅说中心事,险些恼羞成怒。
皇帝现在四平八稳,还有心思给皇后大修长春宫,可见青樱守孝一事对他来说根本不是多么重要。太后现在就怕发生皇后所说的结果,届时青樱守满了三年孝,她还有什么理由让皇帝给她迁宫呢?
“皇额娘别着急,儿臣若是真想看笑话,就该在养心殿万事不管,何必跑来寿康宫招您烦心呢?儿臣此来,还是希望皇额娘和皇上能和睦相处,两宫和谐,这前朝后宫才能一心向上啊。”
琅嬅的话让太后缓和了面色,“那依皇后的意思,哀家现在又该如何?若是哀家先向皇帝示弱,皇帝仍是不肯让哀家搬去慈宁宫,那哀家的脸面又该如何保全?”
“皇额娘,其实您和皇上都明白,这番僵持,不过是想试探彼此的底线罢了。其实,这日后到底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根本不在这一件事上。皇额娘,即便皇上现在先低头、您占了上风,您有没有想过,一旦皇上翻身,您和钮祜禄氏又该如何自处?”
“以您的才智,难道看不出皇上的雄才大略,难道看不出他现在的羽翼并不如您所想的那般弱?皇额娘,您别忘了,是人可都是有软肋的,您现在用孝道、用情意来挟制皇上。来日,皇上用国家大事,来左右恒媞妹妹和果亲王的婚事甚至身家性命,您又该如何反抗?”
“什么!”太后顺着琅嬅的话去想,立时连坐都要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来,慌乱地在暖阁内走来走去。“皇后娘娘,您别吓唬太后。老奴请您明说,您刚刚说出这番话来,是不是……是不是皇上已经透出这方意愿来了?”
福珈见太后乱了章法,赶忙上前扶住太后,又恭敬对琅嬅福身,希望她来解释一下刚刚那番话的意思。
琅嬅起身,和福珈一起,将太后搀扶着坐回软塌上,“皇额娘别着急,都怪儿臣说话没有分寸,这还没影的事呢,就说了出来,害皇额娘吓到了。”
太后面上仍旧满是疑虑和焦心,她一把抓住琅嬅的胳膊,焦急问道:“皇上当真没有跟你透出过这些想法?不然你如何会想到这方面去,又如何会来哀家面前说这话?”
琅嬅并不挣脱太后的手,任她抓着,轻声安抚道:“皇上现在确实没有这个想法,也没和儿臣说过这种话。只是太后细想想,儿臣刚刚所说的话,有没有可能发生?”“皇上虽然有三个女儿,但大公主今年也不过才四岁,比恒媞公主可是小了三岁呢。若是蒙古王公求娶公主,您说皇上是先赐婚恒媞公主,还是璟妤呢?”
太后的瞳孔骤然缩紧,“可是,哀家为了大清,已经送了一个女儿去蒙古了,难道,还要哀家再舍一个女儿吗?”
“儿臣听说,科尔沁左翼中旗扎萨克达尔汉亲王满珠习礼的玄孙,和恒媞的年岁相仿。您也知道,科尔沁和大清关系一贯亲密、世代联姻。这位小世子可是世祖固伦端敏公主的后人,身份尊贵,唯有嫡公主可配。大公主旁的都好,唯有这身份上,比恒媞差了一点。”
太后被琅嬅说得快要撑不住哭出来,她好似已经看到恒媞远嫁、自己孤身一人在这深宫度日的景象。她收紧抓着琅嬅的手,眼中含泪地问:“那你说的性命攸关,又怎么说?”
“六阿哥过继果亲王一脉,今年不过七岁,便被皇上送往盛京,此生怕是都要生活在盛京了。大清和科尔沁交好,蒙古其他各部却不一定,尤其是准噶尔部及其周边部落,都是野心勃勃之辈。一旦战火四起,恒娖公主的安危,果亲王要不要上战场,不过是在皇上许与不许之间。”
太后彻底被琅嬅描述的未来击溃,她紧紧抓着琅嬅的胳膊,伏在她的身上,殷殷哭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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