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乱斗
我蹲在地上，一边充电，一边翻开手机。
这是五六年前的款了，那会儿智能手机才刚普及，还有不少翻盖老人机。
我拿在手里，才想起来，这应该是于秀的旧手机。
钟点工阿姨开始在洗手间里干活了，我蹲在这边，翻了翻里面的东西。摄像头才200像素，于秀也不大会拍照，相册里没什么东西。
翻翻通讯录，什么邻居老马，社区老张，工会赵阿姨的。
剩下的就是李姐王姐刘金花。
我懒得多看。随手又翻了下短信。
那时候垃圾订购短信还没有现在这么多，偶尔有移动的通知，或者是广告。
但就在这一堆乱七八糟的短信里，我发现了一条奇怪的发送消息——
【陈先生，都弄好了，你们过来带走吧。】
发信的时间，是我跟徐斌结婚前的头两个月。
我突然觉得有点慌，眼皮一个劲儿跳。
这……这是什么意思？
于秀怎么会发出一条这样的消息？
陈先生是谁？
都得弄好了指的是什么东西弄好了？
带走，又是指带走什么？
我捏住手机，心里一团乱麻。于秀有秘密。
我一开始猜的就不错。
她一定知道丫丫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现在，我拿着这个去问她么？
她怎么会愿意跟我说实话！
钟点工阿姨从洗手间出来，问我窗户要不要擦。
我摇头：“不必了，您注意安全。另外，这个手机……实在不好意思，我看了下里面的东西还挺重要的，可能不太方便丢掉。”
阿姨有点尴尬：“啊，没事没事，你有用你自己留着。”
我不好意思笑笑：“一会儿我多给您转一百块。”
老房子打扫好了以后，我怀着重重心事离开这里。下楼的时候，我没想到自己会遇到徐斌。
他的车还停在这楼下。所以这会儿应该是下了手术，从医院过来的。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你……”
“我……收拾好了，你妈已经走了。”
我别开脸，淡淡说。
“嗯。”
徐斌点头：“我把车开走。”
我有点无措地攥了下拳，然后从他身边擦过去。
“我先走了。”
“高韵。”
徐斌突然攥住我的手腕。
我冷不丁被抓扯住，身上凛然一僵。“你告诉我是谁。”
徐斌的喉咙抖了抖，眼睛晕了一圈的红。
我心中陡然一紧，“徐斌你别这样。”
他提声道：“看在我们这么多年情分上，你就不能跟我说句实话么！告诉我，孩子到底是谁的！”
“你放手！”
我怒道：“我已经跟你说过无数次了，我没有背叛，我不知道！你回家问你妈去！”
徐斌咬牙：“高韵，如果丫丫没有死。其实……我是打算认下来的……你知道么？我是打算当一辈子王八的。”
我切齿：“你放什么屁！那会儿小宝都快一岁了！”
“我不想跟陶静上床的！”
徐斌一把抓住我的肩：“你到现在都还不明白么？因为你背叛在先，我郁闷，我崩溃，我喝多了！我醒来就跟陶静在一块了，孩子有了，我总不能不要了！”
“所以我让你回家问你妈去！”
我抓着他的手，奋力推搡，挣脱。
“她能把你拖到陶静身上，能不能把我拖到别的男人身上？我没有背叛你，徐斌，你非逼着我问丫丫的父亲，我总不能瞎编一个告诉你！”
我或许能够理解徐斌此时的心情。
我们之间的婚，离得太过突然了。
从他处心积虑，到我处心积虑。
我们在一幕剧里勾心斗角，各显神通。
到最后，我们其实都想要个畅快淋漓的对峙。
却被陈望的五百万，一次性买断了我们后面始终没有宣泄出口的话。“徐斌，你真的只是因为恨我背叛，才这样对我么？”
我流着泪，看着他的眼睛里，一样充斥着满雾的气息。
我或许唯一不该怀疑的，是他曾经，现在，依然是爱着我的。
恨得越深，越绝，却依然与爱并行。
他不说话，只是盯着我的眼睛看。
他想从我眼里看到真相，滤去谎言，可却是徒劳的。
因为我没有撒谎。
“姓徐的你个王八蛋！”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沈七夜已经飞过去一脚，直接把徐斌踹了个仰八叉。
估计是陈望那边担心我今天来收房被刁难，所以还是特意嘱咐了沈七夜过来帮我撑一下。
结果一过来，他就看到我跟徐斌在这儿争执。
当然是二话不说，就是一脚扁踹。
“你再敢动高韵试试！”
沈七夜护下我，随后冲上前去，对着徐斌就是一顿乱揍。
我赶紧扑上去，拉住沈七夜：“住手！住手，别打了！他没有把我怎么样！你别打他了！”
“高韵你给我一边儿去！”
沈七夜气得发抖：“我特么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狗B畜生！”
我怕沈七夜把他打死了，真的一点不夸张。
情急之下，我一把按住他的腰：“够了！别再——”
谁知道徐斌这会儿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抓了车底下垫轮胎的半块砖头！
砰！一下子砸上来，我只觉得半边脑袋一胀，两眼顿时漆黑一片！
头顶的天开始转，眼前的视线从蓝色变成红色。
我听到他们在叫我的名字——
“高韵！”
“高韵！！”
我醒来时，在医院。
头上疼的像炸裂了似的，疼得天旋地转。
睁开眼，陈望坐在我的病床边。
原本病容就没太恢复，这会儿一熬，又憔悴了。
我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陈望抬手把我按住：“别动，中度脑震荡。要是砖头再往后面偏一点，你就瘫痪了！”我这才想起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陈望！徐斌和沈七夜呢？”
“七夜回去了，徐斌在看守所。”
我：“……”
我抓着陈望的手：“陈望，你能不能帮忙把他捞出来。我有事要问清楚。”
陈望眉峰一利：“高韵，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在我的印象中，这应该是陈望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口吻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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