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了
后来,我听到陈望跟我妈说,能不能让他见见我。
他就说几句话,一定不会打扰我休息的。
我妈犹豫了一下,然后回来问我。
“你见么?”
我想了想,见。
我妈说:“嗯,贱。”
然后她就走了,说出去给我买红糖糯米奶茶。
我侧躺在床上,背靠着门。
陈望的脚步停在我身后,呼吸亦然。
我想,如果我们再这样沉默下去,等我妈一会儿上来了,估计都还没开始切入正题。
于是我主动说:“我妈思路跟常人不一样,让宋姨和杜叔为难了。我先替她赔个不是。”
陈望说,没有。
如果有人把我的女儿伤害成这样,不管对方有没有错,我都会十倍百倍报复。
“事实上,我也是这样做的……”
他说的隐晦,我们两人都懂。
“陈望。”
我说,“谢谢你同意把格格带回来。我想,时间是最好的治愈。我,你,我妈妈,你妈妈,大家都爱她。这么多这么深的爱,一定能够将她的创伤慢慢疗愈。”
“高韵,你恨我么?”
陈望突然打断我的话。
我想了想,摇头。“咱们两个说话,就别说咱们两个的事了。”
我说,说完,我自己都想笑。
“高韵,对不起。”
我想,这应该是陈望一直以来,第一次真诚地向我道歉。
如果时间退回到我还不知道真相的时候,或许我还会觉得,终于等到他知道自己做错了,还能有点小欣慰。
但现在,我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陈望于我来说,边缘透明到无法言喻。
大概,就只是我女儿的父亲吧。
我爱他的时候,哪怕一点点细微的交集产生,都能让我心跳加速。
我恨不能跟他产生一点关系,看得到未来的一点光与希望。我放弃的时候,就连我跟他生的孩子,都不打算再一起养了。
我只要丫丫,我要不起他。
“你……是要跟白蕾结婚了对吧?”
我问。
陈望:“你不是说,我们之间,不谈我们之间的事?”
“你跟白蕾结婚,跟我有关系么?算我们之间的事?”
我笑。
陈望沉默。
我说,我只是不希望你因为要帮我弟弟解决麻烦,才答应白蕾。
“三宁是我弟弟,但他的的确确做了错事,就算白蕾不肯谅解,将他关进去拘留个一年半载,也是他自找的。更何况,要疏通关系,也不是只有你陈总有这么大能量。你是不知道三宁他爸有多少钱。”
我说,我不想欠你什么,三宁也不想。
“我不完全是因为你弟弟,才答应白蕾。”
陈望说,“还有别的原因。比如,我不想白蕾把子衿的事说出去。这个女人现在得理不饶人,她疯起来,没有人招架得住。”
我:“……那也好,我就不用领你的情。”
然而陈望说,我们之间,领情,亏欠,承恩,折磨,还有什么意义?
“高韵,你是不会再原谅我的,对么?”
我没回答。
我想,为了女儿可以,为了爱——
可别侮辱“爱”这个字了。
陈望出门的时候,我依然没有回头。
他的脚步在门边踟蹰了一下,然后说。“我要跟白蕾结婚,是因为我必须要断了这条路。我不想有一天,我发现自己还想回头……还放不下你……”
我没给任何反应,只把指尖轻轻抓在床单上,抓得不疼,但已是泪流满面。
……
“沈教授,你来啦。今天又带什么好吃的了!”
两周前,我出院。
我妈原本是想直接把我接到西郊大宅子里的,但是我去的那天,丫丫又哭了。
我心里难受,我妈心里也难受。
陈妈妈也劝我,说慢慢来,别着急。
要不让我还是先回家休养一阵。
丫丫现在有很强烈的领地意识,大家一起出去玩,她还能敞开心扉。一旦让她觉得有人来到她的家,或者她去了别人的家,就会炸毛成小刺猬。
说起刺猬,我妈说,我不是在动物园么?
看看单位里能不能弄些小动物,比如小浣熊小刺猬小狗小乌龟。
现在院子里养了些鸡鸭,陈望把公主送过来了,陈妈妈从朋友那弄来了一只布偶猫,这个小小动物园俨然已经像模像样了。
我回了家,蓝瑶就在这儿陪了我快两周。
沈之意隔三差五会过来。送点东西,做做饭,也会跟我谈些工作上的事。
我的身体太差了,现在回单位也做不了太负重的工作,只能做点实验分析数据什么的。
沈之意故意做出一副想要“压榨”我劳动力的模样,其实我明白,他是想让我尽快充实一些,转移注意力。
“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沈教授,我现在深度怀疑您解剖完的动物,是不是都送到厨房去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厨艺?”
蓝瑶帮他把东西送到厨房:“我在这儿陪高韵两个礼拜,她没见长肉,都长我身上了!”
沈之意把食材交给蓝瑶帮忙处理,然后来到我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高韵,这两天怎么样?身体好些没有?”
我微笑点头:“总是一天比一天好的。单位怎么样?还很忙?”
“是啊,这一周都在市里开会,各种年度计划,各种合作项目。”
沈之意的表情有点无奈,他是学术派的,倒没想到过来入职以后,政治任务倒占了工作中的很大比重。
我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
“我这不争气的身子,不但帮不上忙,还拖着你隔三差五过来照顾我。真过意不去。其实,你不用一直过来的。”
我很感谢沈之意。
我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一句话都没有多问。
就仿佛我真的只是提交病假单上写的那样,车祸撞击脾脏破裂。
他没问我手腕上的割伤,也没问我为什么这么憔悴。
“沈教授,羊蝎子洗好了。”
蓝瑶从厨房间出来,“红烧还是姜味?”
“看你们喜欢什么。”
沈之意笑:“蒜烧和照烧我也会。”
“那就做个双拼?”
蓝瑶眼睛转了转。
“好。”
沈之意站起身,把位置让给蓝瑶,自己便转身钻进了厨房:“你们聊,等会儿开饭。”
我瞪了蓝瑶一眼:“你还真不客气?”
蓝瑶摸摸肚子:“我倒是想客气,我儿子不同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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