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自杀还是他杀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泪流满面的。
我对着手机大声呵斥，我说陈望你是不是疯了？
这就是你所谓的守护，你所谓的一切为了我好么？
你到底有没有真的了解过我是什么样的人？
你所谓的爱，就那么浅薄，那么三观尽毁么！
“高韵你在说什么？”
电话那端的陈望显然被我突然失控的情绪吓到了：“你说谁杀了谁？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你说我说的是谁？张章啊！他就是黄岚，整容之后化名张章。他从一开始就喜欢我妈妈，后来知道我爸妈离婚，回国趁虚而入。难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电话那端沉浸了有十几秒，安静到几乎能让我听到相隔几万里之外的陈望的心跳声。
“高韵，是谁跟你说张章是黄岚的？你是不是疯了？”
我：“？？？”
我是疯了，此时此刻我的脑容量就像宇宙大爆炸后重组的碎片。
多，杂，乱，仿佛所有的头绪都在一瞬间理清，然后却又被一瞬间推翻。
我说难道不是么！
张章都，都已经差不多承认了。
我甚至在张三宁家里找到了枪。
如果不是他，家里怎么会有枪？“高韵，秦姨呢？”
陈望深吸一口气，开口竟然问我妈。
我说，我妈去旅游了？
“旅游？张章腿脚不便，你妈怎么会去旅游的？”
我如实说是我把她支走的。
“张章的药盒上根本没有丫丫的指纹，那天晚上丫丫中毒根本就不是自己偷拿了药，这件事你也怀疑过的。”
我急道，“还有姜晏深出事的时候，张章一个人去进口超市，从后门进去，行踪诡异，都是我亲眼看的监控。他分明就去过案犯现场的。陈望，我……我一直以为你早就知道。我以为你对我的隐瞒，你将要给我的答案，就是这个。”
张章是黄岚，他是所有悲剧的源头，罪魁祸首。
无论是为爱为名为利为一切，有多少令人唏嘘的苦衷，都改变不了他是满手鲜血的杀人犯。
这时候，楼下传来阵阵警笛鸣响。
是张季川带着人过来了。
我跟陈望说，先不说了。我先把枪交给警察，然后让他们去审问，去证实。
“陈望，你不要太看轻我和我妈。在这样的大是大非面前，我们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或许在你看来，孩子受苦不算什么，陆绪重伤也不算什么。但姜晏深的死，你知道的，如果有天我能坦坦荡荡地再一次相信爱情。那一定是因为他让我看到了爱情中最应该有的模样。”
我挂断电话，在洗手间里狠狠擦了两把脸。
推门出去，我探头到阳台。
楼下三部警车停着，让我倍觉安心。
与此同时，敲门声响起。
我提着胆子去看猫眼，确认是张季川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高韵！没事吧？”
我摇摇头：“我没事，枪在洗手间。”
张季川带着两个警员进去，里里外外开始勘查作业。
我问他，张章怎么办？
张季川说：“另一队人上去了，先把他带到队里问——”
手机突然响了，张季川当着我的面接听。
随后几秒的停滞，再接下来，他整个脸色都变了。
“知道了，先叫救护车，我们马上下来。”
我错愕不已：“怎，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张章服药自杀。”
我：“什么！”张季川拉着我下楼，其他两个痕检人员依然留在张三宁的家里规现场。
我大脑一片空白，跟着张季川后面，我甚至连自己家几零几都要忘记了。
进入客厅时，我看到张章坐在沙发上，竟然还保持着中午我离开的时候的姿势。
身上依然盖着我帮他拿的那条灰色毯子，脸色惨白，口鼻中有血痕！
我捂着嘴，倒退几步险些跌倒。
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张章今天跟我说那些话的目的，不是为了要震慑我，试探我。而是为了要跟我坦白一切，然后畏罪自行了断？
一瞬间，我甚至已经搞不懂我应该难过，应该庆幸还是应该恐惧。或更不知，我到底要怎么告诉我妈和三宁……
“高韵！”
张季川扶住我，“高韵你先冷静点，还有呼吸和心跳，兴许还能有救。”
楼下的救护车已经到了，警察和白大褂混于一起，在我的房子里进进出出忙个不停。
这房子是张章出钱给我买的，到这一刻我在觉得，房子怎么大都嫌拥挤。
几个救护人员把张章抬上轮床，氧气静脉通路该上的都上了。
我听到两个有经验的医护在跟警察说，初步看下来，像是毒鼠强。
我人都傻了，张章也是。
“毒鼠强服药很痛苦啊，他怎么可能好好躺在原处？”我是做动物科学的，不厚道地说，我可没少亲手给小白鼠们喂各种毒药。
其中毒鼠强的中毒反应我是记忆犹新的。
一个警官说：“也可能是同时服用了安眠药。所以在睡梦中毒发，没有太强烈的痛苦反应。”
张章确实有吃安眠药的习惯，这点不置可否。
但是——
“那既然他决定自杀，干脆多吃点安眠药不就行了？”
张季川的疑虑，也是我觉得不合逻辑的地方。
“难道，不是自杀？”
张季川看了我一眼，另一个警察也看了我一眼。我明白了。
我说，我跟你们走，接受调查。
如果张章不是自杀，那事情可就太复杂了。
“高韵，只是例行公事。你也希望能尽快找到事情真相是不是？”
可就在张季川跟我说话的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
这一次，是警队里的痕检科。
因为他叫人家朱老师，我记得这人，是上次他加急要人家帮我查验蓝色药盒上的指纹的老师。
接下来，张季川久久没说话，但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了。
在我惊讶错愕的目光中，张季川对我说：“高韵，你给我的蓝色药盒还记得么？”
我连连点头：“是查到那个奇怪指纹的对象了么？”
张季川摇头：“不是。你记得我跟你说，为了提前做足证据链，我们要把药盒里的药也做个成分鉴定。结果发现。里面共有16颗艾司唑仑，其中三个内陷含有毒鼠强成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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