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依不饶“那你说我第一次拜师是在哪?”
“在你家。”慎虚说道。
我这才放下了点心,老老实实的坐着问“这回行了,说吧。”
“说啥,我问你话呢!”
“问我啥?”刚才中间打岔打那么长一段,我完全忘了我们两个之前说的是什么话题。
慎虚郁闷的挠了挠头“我说你怎么跟这躺着呢?刚才到底上哪去了?”
“刚才……偶对,我刚才从那个草药房出来之后就迷路了,然后走着走着感觉鬼打墙,后来听见季陆的说话声,再然后又突然出现了第二个季陆。第二个季陆把我带回来之后第一个季陆又回来了,然后第二个季陆变成了重楼,看见第一个回来了之后就跑了,再然后第一个就追出去了。”我乱七八糟的说了一长串的绕口令,把慎虚听的云里雾里。
最后理解了半天好像想通了一些“你说第二个镇魂变成了重楼?”
我点点头“嗯。”
“是我跟镇魂说你不见了的,然后我们两个分头去找,可是这中间怎么又多了个重楼呢……”
慎虚心里纳闷,其实我也搞不清楚,想了想这第二个重楼出现之后的各种小细节,一点都没放过。
“对了,季陆之前来过万妖洞吗?”
慎虚想了想摇摇头“应该是没有吧,反正认识我之后是没有,之前不清楚。”
“那重楼呢?有没有可能对这万妖洞很熟悉?”
“应该不会有这个可能性,厄煞疆域和青丘向来没什么瓜葛。其实青丘只跟地府有恩怨,还大多是明里暗里的帮着镇魂,和其余的几界都没什么牵扯。”
那这就奇怪了,重楼和青丘没什么瓜葛,为什么刚才带着我从鬼打墙那里离开的时候那么轻车熟路呢?难道是一早就已经安排好了?
慎虚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是很能理解。
我和慎虚安静了一会,最后始终觉得哪里有点隐隐的不对。最后他歪着头问我“你说镇魂刚才追出去了?”
“嗯……”
“追着重楼?”
我们俩相视一眼,我翻身下床,二话没说都一齐朝门外跑去。这俩人都出去好一阵,要是打起来估计早就已经打起来了。我越想心里越急,越生气刚才的自己。
怎么身子一软躺下之后自己就忘了这茬事了呢,慎虚也急的头顶冒汗,现在这个时候季陆要是和重楼交手肯定不是对手。
我们俩快速的跑到了万妖洞外,还没等往出走的时候就看见季陆从另一头走过来。我们连忙迎上去问“怎么回事?人呢?”
“我刚追出来人就不见了。”
我纳闷的挠挠脖子看着万妖洞坡下的位置“怎么可能呢……”
季陆看了我一眼“好点了?”
我突然想起来自己刚才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心里暗暗决定打死都不能承认“什么?什么好点了?”
“不移情别恋了?”季陆话里有话,明显是对我刚才的样子耿耿于怀。“我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我刚才迷路了,走着走着就昏倒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慎虚咧着嘴看着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但也没拆穿,任由我自己往下编。
“他回来了!”季陆眼睛看着坡下说。
我连忙跳到季陆的身后“重楼又回来了?”
季陆斜着眼看了我一下,我意识到他在诈我之后尴尬的挠挠头“说的,应该是重楼吧……”
季陆大发慈悲的没继续拆穿我,看着坡下对我们道“刚才来的有可能不是重楼。”
“啊?为什么?”慎虚问。
“重楼想要小谷直接让阎王大摇大摆的把人接走就好了,何必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况且我现在法力尽失,他看见我没理由要逃。”季陆一边说一边若有所思的猜测。
“那不是重楼还会是谁?特意假扮成他的样子,有什么目的?”我问。
季陆转身带着我往万妖洞里走,回身对慎虚道“先走吧,我先把丁安国身上的护心阴气引到你这再说。”
我虽然心里有疑问,但终归是护心阴气最大,什么都重不过这个,便老老实实的随他回去。
听季陆说他把丁安国安排在了旁边的房间休息,护心阴气所化的石头已经得到。我想到上次引入护心阴气时的剧痛,就觉得后背的汗毛直竖,便想和季陆说点别的什么来转移注意力。
“你刚才是怎么突然想到要回来找我的?”我趴在床上,侧着头问季陆。
“路上看见了一个小妖,说你和一个黑衣的男人回来了。”季陆沉着声音说,好像情绪仍然不高。
“黑衣服?”我扭头看季陆,他身上穿的明明是白衣服,而且刚才的那个人在化作季陆的时候,两人的衣服颜色也完全一样,怎么到了那小妖眼里就成了黑色?
难不成这慎虚刚才根本就没化成季陆的模样,而是只给我施了障眼法而已?
后背猛地一阵刺痛,我两手拼命的抓住了床单,嘴里控制不住的闷哼出声。季陆心疼的抓住了我我的手,小声呢喃道忍一下,再忍一下就好了。
我恨不得现在就一头撞墙死去,也不要承受这种四肢百骸针扎一样的痛苦。那种痛到神经里的感觉像浪潮一样,一拨一拨的朝我袭来。我被溺到水中,一时半会挣扎不到岸边。
大概几分钟过去,疼痛感慢慢减弱。我无力的趴在床上穿了一口粗气,感觉自己整个人差不多都要废了一样。
“已经有了三脉,护心阴气聚全的日子不会太久了。”季陆搭着我的肩膀道。
我本来上一秒还要撂挑子说自己不干了,这破东西愿意引到谁身上就引到谁身上,老娘不伺候了。
但是现在好了伤疤忘了疼,季陆随便安慰了一句刚才的疼痛好像就变得没什么了。
“那岂不是还要挨四次?”
季陆给我搭上衣服,扶着我坐起来“你可以的。”
这哄孩子一样的语气,让我的抱怨瞬间没了大半,心甘情愿老老实实的听着季陆的话。
我这才想到之前他在戳穿戴立忍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便开始从头到尾细细的问了一遍。
季陆靠在床尾,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
“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猜测丁安国和戴立忍有来往的?”
“挺长时间之前了,其实打从我第一次看见活死人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猜测了。毕竟丁安国这人和董成明还不一样,他城府不深。所以像活死人这种东西需要转很大的弯才能有瓜葛,没有戴立忍在中间拉桥牵线,他要怎么认识?”
“那你说他和戴立忍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呢?”
季陆端着手分析了一下“我的推测其实是这样的,当年煤矿透水之后丁安国带出了曾越。而曾越之所以在地下躲过了一劫,就是因为地下的那脉护心阴气不小心落在了曾越身上。所以丁安国一定要把这个人带出来不可,他想研究这个护心阴气和自己身上这些奇怪的变化,到底有没有什么的联系。
我想了想季陆说的话又问道“那为什么其他的十六个人都出事了,就曾越一个什么事都没有?”
“很明显,是因为护心阴气。”
“那要是因为护心阴气没入体,所以造成了相对的异常。而且,你觉得那些人真的是自相残杀?”
季陆说完直直的看着我,让我感觉身上一阵寒冷。
“什么意思?”我难以理解的问。
“那十六个人,据曾越的所说是自相残杀最后死在了墓下。但是你想没想过,护心阴气入体所造成的后果,到底有多大。
普通人得到护心阴气之后,肯定会多多少的异变。我想了想自己,突然觉得这护心阴气可真不能含糊了。
这东西本来就是我的,我使用的时候都会想办法控制我,更别说像丁安国和曾越的这种人。
曾越可能一开始装疯卖傻,或者是真疯真傻,但是这对于丁安国来说并没有什么用,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管他好了坏了的。
曾越身上的护心阴气,很可能就是被丁安国想办法引出到自己身上的的。以此来压制自己身上的异常,延缓发病时间。
“所以你觉得,那些人不是自相残杀?”我好像听明白了一样的问季陆。
季陆慎重的点点头“我是这么想的,曾越身体里被打进了护心阴气,因为承受不住护心阴气的灵力。所以导致精神状态大变,把自己同行的十六个人杀的一个不剩……”
我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毛骨悚然,难以置信的问季陆“这都是真的?”
“可信度百分之八十。”季陆给了我一个十分直观的数字。
“曾越杀了里面的人,自己精神失常之后被丁安国带了回去。在他的印象中,外面的那些人都成了自己的敌人,所以错手之间把人都打死了,一个不留……”
季陆点头“应该就是这种情况。”
我咧着嘴还是觉得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那曾越现在人在哪呢?之前我在学校图书馆怎么没看见他人。”
“有可能是被丁安国藏起来了,这个要等他醒了之后再问。”
我点点头,季陆眯了眯眼睛道“这次要问的可能会多一些。”
其实关于戴立忍和丁安国我也有一肚子的话要问,但是一时之间竟然理不出头绪来。季陆见我表情好像有话要说,没等我问自己就自顾自的说道。
“戴立忍一定是感受到了护心阴气的存在,然后主动找上了丁安国。看丁安国之前在外面的时候对戴立忍的态度,我猜测筹码肯定捏在戴立忍的手里。比如让丁安国跟着自己就能找到破解诅咒的办法,比如让自己俯首称臣才能满足戴立忍的控制欲。”
想想也是,本来同立场的两个人,戴立忍却一定要隐瞒所有自己说了算。其实从种种事情上我都能看出这个戴立忍不是什么做大事的人,按照我的眼光来看,阎王季寻在某种程度上,很适合做一个领导者。
最起码很多事情上都不漏声色,让人猜不透看不出,而戴立忍随随便便动的小心思都尽在别人的掌握之下。这样一眼就能看穿的人,很难有什么阴谋诡计。
但是统治者往往最需要的,就是阴谋诡计加手段。
“你觉得北阴为什么会帮戴立忍?”季陆突然问我。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愣,想了半天之后还是觉得想不通便摇摇头对季陆道“不清楚,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好多次,但是怎么都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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