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偷听的人
卫氏一直注意着阿香，此刻见她听完卫氏的话后双眼就是猛地一亮，猜到她定然是有了什么发现，忙问：“阿香，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闻言老夫人和冯氏也一起看向她，俱都满脸期待的样子。
阿香清了清嗓子，才小声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三婆媳也不是个蠢的，阿香只是开了个头儿，三人就立马想通了其中关窍，那个丫鬟只是在牙行里待了一个月，就从一个弱不禁风的陪嫁丫鬟，变成了有武傍身的，这怎么可能还是同一个人呢？
而这人被调包了，牙行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现在的问题是，这牙行只是为了牟利，以次充好，将一个不明身份的送到他们将军府，还是本身就是故意送了个细作到他们府上！
卫氏越想越心惊，若这牙行真是故意输送细作到他们府上的，那就肯定不是只送到他们府上，京城里大小府邸这么多，岂不是到处都是细作了？
“咱们京城大小牙行有三十几家，这一家也算是上等的，在咱们京城里已经经营了有二十几年，像咱们这些府邸需要采买奴仆时，一般都是在这上等的几家牙行里挑选，因为这些牙行每次能争抢到的好货都不是固定的，也许这次是这家的好些，下次是那家的好些，所以只要是有采买奴仆的，或多或少都会和这家有过交易。”
卫氏当家的十几年，对这些事情自然更清楚，便出声向大家说一说这家的大致情况。
老夫人眸光沉沉，一直盯着地上铺的毯子花纹，在一片寂静中又扔出了一个炸弹，“我记得，这家背后的东家，是皇后母亲的一个侄儿吧。”
“…...是！”卫氏脸色也是越来越凝重，如果真是他们想的那样，那这事就不仅是外忧，还是内患，且还有可能是牵扯了前朝和后宫的内患！
阿香捧着手炉听完她们俩的对话，也是越来越心惊，她到底不比她们从小就在高门内宅生活过的人来得敏锐，之前从没想到这事还会牵扯到皇后，难不成这细作还是皇后派来监视各家的？
可是前世她明明听到的这些都是蛮人细作啊？
还不等她继续想下去，就听老夫人又道：“这事事关重大，最好还是…...”
“母亲，这万万使不得！”
不等老夫人说完，卫氏就焦急地打断了她，可能是一下子接收的信息量太大，让她竟一时忘了身为儿媳的规矩，意识过来的她立刻就道了歉，老夫人却并不在意，只是示意她说下去。
“母亲，我们本就深陷通敌卖国的风波，如今府上又查出来蛮人细作，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了，怕是更难洗清嫌疑了，况且如今还牵扯到了皇后一族，若是招来皇后娘家的嫉恨，我们处境就更艰难了，所以儿媳认为这事万万不能上报朝廷。”卫氏将心中的担忧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冯氏也在旁不住地点头。
“可是这事已经不仅仅是我们府的事了，若是蛮人的细作已经渗透到了其他官员的府中，那就是整个朝堂的大事，是关乎朝中机密，边关安全的大事！”
老夫人是曾随军出征的人，见识过战争下流离失所的百姓和被砍的七零八落的将士身体，要她真的只顾自己安危而瞒下此事，她实在做不到，而且她相信，如果老将军在此，也会毫不犹豫地将此事上报朝廷的！两人各有各的理由，卫氏到底是儿媳，见此也无法再继续反驳，只是紧抿着唇低头思索上报朝廷后府上该怎么办。
阿香看着满身大义的老夫人，敬佩她能为国舍家，但是要说直接上报朝廷，她还是不赞同的，思来想去，她最终还是小声提议道：“不如我去和长公主说一声？请长公主暗中帮忙调查，或者即使是要上报朝廷，也能请长公主私下与皇上述说，就说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请皇上能够暗中调查清楚再说，毕竟此事还关乎了皇后声誉，传扬出去于国本不利。”
卫氏听到眼前一亮，但是又立马担忧道：“这倒是好，只是如此就要将你牵扯进来，若是让皇后那里知道了，难免给你招来麻烦。”
能抓到这个细作本就是托了阿香的功劳，若是还为她惹来皇后的恼怒，那也太对不起她了。
老夫人虽然也觉得这主意可以，但是也知道卫氏的担忧是对的，阿香没有经历过这种朝堂倾轧之事，不明白其中凶险，但她们不能不考虑进去。
“不如……阿香你就去和长公主殿下说一声，就说老婆子求见她一面，请她屈尊来趟府上，我亲自与殿下说。”老夫人想出了个折中的法子。
“其实外祖母和舅母不必如此担心，万一并不是什么蛮人细作呢？这一开始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阿香忍不住提醒她们一下，她们抓到人之后并没有问出什么来，这蛮人细作还是自己一开始说的，她们怎么就这么深信不疑呢？
三人听她这么一说俱都是一愣，是啊，她们根本没问出什么来，蛮人细作还是阿香的猜测，她们居然就这么顺理成章的接受了。
屋里沉寂的片刻，老夫人率先开口，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那…那也不行，万一就是呢。”“对，阿香你就听你外祖母的话吧，你别忘了，你还怀着孕呢，就算不考虑自己你也想想肚子里的孩子。”
看两人这么坚持，阿香心知就算自己说再多，她们也不会同意，干脆就顺着她们答应下来，反正到了长公主面前说什么还不是她说了算。
可是就在正要开口之际，她突然听到旁边耳房传来一声极细微的轻哼声，似乎是对什么事很不满似的，可是刚刚卫氏特意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让那些下人都退到院子正中去，这会儿怎么会有人在耳房呢。
“什么人！”
阿香厉声呵斥，那人显然没有料到自己会被发现，呼吸顿时急促起来，阿香也更确定有人在那了，扔下手炉就往门口跑，开了门疾步跑到旁边耳房去。
可是等她到了耳房，哪里还见人的影子，只有一扇通向后罩房的窗户大敞着，显然人已经跑了。
“怎么了这是，是不是有人在这儿偷听？”
后面卫氏紧跟而来，接着是冯氏扶着老夫人也跑了出来，而那些站在院子中的下人们则也惊慌的围了过来，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
阿香急中生智，快步走进去来到刚刚那人趴着的墙前，闭上眼，接着手中一个翻转，小右就出现在了她的掌心。
阿香凑近低声说了些什么，就将小右放在了地上，紧接着小右在原地盘桓了几息，然后顺着那扇窗户就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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