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奇怪的牙行
阿香自下车后就带着及胸的帷帽，即使小二上了酒水小菜后也没有摘下来。
等到小二退出了房门，阿香才来到外面的走廊处，装作欣赏沿街风光的样子，慢慢靠近了牙行这侧。
就看见下面那个牙行竟然是个院子套院子的布局，第一堵围墙里还套了两个独立的院子出来，圈出两个院子的围墙，目测少说也有三米高，靠后的那个院子是四排大屋子，前面的那个院子就更像是平常人家的宅子布局了。
而且两个院子并不相通，后边的院子只有一扇朝后门开的大门，若有后院的人要到前院来，还需要从后面贴着外面那堵墙的流出来的路绕出来才行，奇怪得像是两个分家后老死不相往来的亲兄弟似的。
芬嬷嬷也看得直奇怪，她也是去过一些牙行，只知道那些待卖的人通常都是关在后边的院子里，但没想到这个乐善牙行关人还特别砌了这么高一个围墙。
“难道以前跑过人不成，不然怎么要弄出这么高的围墙来？”芬嬷嬷小声嘀咕道。
“嬷嬷，那些人难道白日里都不能放出来透口气的吗，怎么那个后院竟然一个人也瞧不见，前院也是，就那么几个小厮打扮的人影，哪里像是京城排行第二的牙行，这可是都快巳时（上午九点）了。”
芬嬷嬷听完摇摇头，“这个老奴也不甚清楚，也许是人都卖光了，还没新的补充进来？”
不然总关着人也不可能啊，牙行也是受官府监管的，不得随意打杀、虐待那些人，还得保证他们的基本衣食，否则死的人太多了也会被追究责任的。她们如今站在三楼，虽然能将整个牙行尽收眼底，但是毕竟后院那儿离得太远，阿香眯眼看过去时，那些大排房门上却上了大锁，门口还摆了几个大桶，有些大桶里还冒着热气似的。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几队人从大排房后面绕了出来，分散来到各个大门口，有四五人拿着大刀长鞭面对门口站着守卫，分出两人则开了大门，门里陆陆续续出来几十号人，都乖乖地蹲到了廊檐下。
这些人都是分了男女关押的，就见他们都蹲好后，就有一人进屋巡查，一人清点人数，接着那些人又极有秩序地一个个上前从刚刚那些桶里拿了碗筷，盛一碗米汤，男子两个粗粮窝头，女子、小孩和老人一个窝头。
吃完了东西，大家又排着队将碗放回桶里，回到排房里，然后关门落锁，那几队人又消失在屋后了。
眯眼盯着看了这么久，阿香都不禁要佩服自己的眼力，要不是长期喝灵泉，还真看不了这么远。
见她收回了视线，芬嬷嬷才开口问道：“少夫人怎么突然对这牙行这么感兴趣了，虽然咱们站得高，不过老奴瞧着那前院似乎有人在瞧我们了，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听到芬嬷嬷提醒，阿香这才转头看向前院，果然见有人抬头看着自己这个方向，似有警惕，于是连忙收回了目光，后退了几步，转身装作看沿街的热闹一样，直到眼角余光看到那人回了屋里才松了口气。
“多谢嬷嬷提醒。”阿香回到屋里，感激地朝芬嬷嬷道谢。
“少夫人客气了，这都是老奴该做的，只是老奴仍旧不明白少夫人怎么突然关心起这牙行，以及皇后了，难道是之前夫人安排的丫鬟小厮用得不称心，您想自己出来看看？”
“嬷嬷说笑了，母亲安排过来的人都很好，我只是…...”说到这，阿香突然愣了下，对呀，她可以打着买人的幌子进去一探，进了里面也能试试看能不能听出来点什么。
况且也确实可以买两个婆子到程家庄，帮着给爹娘他们洗洗衣裳做做饭什么的，不然现在纪老娘和程老娘年纪大了，基本都靠着纪大嫂一个人忙活，还真有点忙不过来。
于是接着道：“我确实想买两个婆子回去，我爹娘和婆母他们在程家庄那儿，能有两个婆子帮着做些粗活，也好让她们享享福。”
芬嬷嬷闻言，虽然心里隐约知道这不是实话，不过少夫人不说自有她的道理，她身为奴仆断没有追根究底的，干脆笑道：“那少夫人先喝点水歇上一会儿，等会儿老奴就陪您过去挑上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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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刻钟后，阿香就坐在了牙行专门留着招待的前厅了。
一个长了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拿了一本厚厚的册子坐在另一侧招呼。
阿香带着帷帽并不出声，一切只由芬嬷嬷再旁沟通，而普升普益两人则站在阿香身后，两个肌肉虬劲的汉子稳稳的扎在那儿，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芬嬷嬷说完此行目的，那小胡子就眯眼笑道：“您是想买两个洒扫烧火的婆子是吧，这个放心，我们这里如今适合的大概有二十多个，都是身体康健没有疾病的，要不我让人带上来给您瞧瞧，看看可有满意的？”
芬嬷嬷看向阿香，见阿香点了点头，才道：“那就麻烦管事的了。”
话落立刻有门口一直等候吩咐的小厮小跑着出了院子，一拐弯不见了踪影，想来是去后院叫人了。趁着这个空档，芬嬷嬷与那小胡子攀谈起来，得知最近因为西北战事频频，那边又多了许多流民，他们东家派了好几波人马出去，想着多接收点难民回来，也好给他们谋个生路。
帷帽下阿香忍不住轻笑起来，这人说话可真有意思，明明是为了多收些流民回来高价卖出赚银子，到他口里却成了行善积德的好事，还真是好巧言令色的一张嘴。
不过他们又要从西北招收流民，如果要混入蛮人的细作在其中，岂不是更加方便了。
想到这儿，阿香也不管他继续吹牛了，赶紧集中神识听取周围的动静，可是很奇怪的，整个前院除了他们这些人外，竟然就没有其他任何声音了。
她想试试听听后院的声音，但也许是隔了有些距离，并没有什么收获，直到门口那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阿香才收回神识，抬目往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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