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躲闪
绝不可能被发现的！
青玉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然而她到底年纪还小，即使极力克制着不要慌乱，可是那本来和阿香对视的自信眼神，还是下意识地躲闪了，这下只敢垂目看着地板，不敢再抬眼。
如今证据确凿，阿香却又开始犹豫起来，这细作之事非同小可，牵扯甚广，不仅是将军府和他们侯府的事，但是今早派去长公主府的人回来说长公主仍旧还在宫里，难道要去找太上皇说？
她还真有些不想找那个臭老头，昨天晚上在空间里和阿堂见面的时候，她才知道阿堂会被带到边关去，完全就是被太上皇坑了嘛，尤其昨天他还发现了阿堂身上新添的伤口，更让她心里对太上皇生出了怨言。
阿香暗自纠结没有出声，侯夫人就是一脸兴味地看看阿香又看看青玉，也没出声。
纪右一开始就猜测到了其中内情，而且自从芬嬷嬷从屏风后出来在少夫人耳边说了些什么后，也大致肯定了自己今早的猜测，这会儿也在脑中疯狂运转着等会儿要如何请罪，虽然人不是他经手买来的，可他是内院管事，现在出了冒名顶替的事，他同样逃不了责任。
只剩下心里打鼓的青玉，和不知所以但是又不甘放弃的婆子，在良久的沉默过后，终于鼓起了勇气，讪笑着开了口。
“老奴给夫人，少夫人请安，今日得见夫人和少夫人，真是老奴三生有幸，老奴如今在后花园里当差，以后夫人、少夫人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差遣老奴，老奴一定给您办得妥妥的！”
婆子的话终于引起了阿香的注意，她看了看已经退到婆子身后的青玉，干脆问她了，纪右不是说这婆子认了青玉当义女吗，想必对青玉也是颇为了解的。
“水嬷嬷客气了，当初我还在小院儿里住着的时候，时常去后花园走动，那个时候还曾和嬷嬷搭过不少话来着，嬷嬷难道忘了么？”
阿香一脸兴味地看着她，要说这个水嬷嬷倒也不是多坏的人，以前见她时常去花园里捡些花啊果啊的，也不曾为难过她，只是也没帮过她，只当是不相干的局外人而已，见到了也当没见到。
水嬷嬷被阿香提起往事，倒是没有惊慌失措地跪下请罪，而是厚着脸皮顾左右而言他。
嘿嘿笑了两声，水嬷嬷弯了腰回话，“回少夫人，老奴哪里会忘了少夫人，只是老奴身份低微，不敢与少夫人攀扯这些旧事，说来还是拖了夫人和少夫人的福，前几个月才得了提拔，从一个普通的捡树枝的婆子，到如今手底下也能管上几个人。”
水嬷嬷边说边观察着阿香的脸色，传言都说少夫人是个性子软和好说话的，就说现如今大厨房的管事连嬷嬷，以前还冲少夫人大声叫嚷，阴阳怪气吃拿卡要的事没少干过。
据说以前少夫人还没发达前，去大厨房领个米面粮油，还得给那连嬷嬷端茶倒水的好生伺候。
可是后来少夫人一朝得势，有了侯夫人做靠山，而侯夫人还重新接掌了后宅大权，大家本以为她会就此倒霉被发落的，没成想她就是去少夫人跟前跪着请了个罪，那职位不降反升，从一个大厨房里管库房的小管事，一跃成为了大厨房的总管事，简直是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之外。
如今那连婆子不知有多得意风光，逢人就说少夫人如何温柔善良，夫人如何英明神武，那腰身更是一日比一日的粗，脸色红润，比那些小姐姨娘们的日子过得还滋润。想到这水嬷嬷心里颇为不屑的撇撇嘴，不就是抱了个好大腿吗，早知道当初她也去给少夫人跪一跪，说不定她如今也能混上个采买的管事什么的。
阿香瞧着这水嬷嬷咕噜乱转的眼睛，虽然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但是她还要跟她问青玉的事呢，可没时间和她绕弯子。
阿香挑起嘴角轻哼一声，装作不悦地道：“嬷嬷的嘴可真巧，讲得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话一出，水嬷嬷立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诚惶诚恐地磕了几个头，急急道：“老奴从前人微言轻，这见到贵人就害怕得只想躲起来，若是有怠慢了少夫人的地方，还请少夫人责罚。”
她身后的青玉是跟着水嬷嬷一起来的，水嬷嬷还是她的干娘，这会儿水嬷嬷犯了事正向主人请罪，她当然不能独善其身，也赶紧一骨碌跪了下来，小孩儿清脆的嗓音透着深深的害怕惶恐，一边磕头一边焦急说道，
“求少夫人恕罪，求少夫人宽宏大量饶了嬷嬷吧，嬷嬷绝不是故意的，求少夫人恕罪！”
这“母女情深”的画面，不知情的外人看来还真是动容，若不是阿香知道这个青玉是什么身份，还真会被她给蒙骗过去，明明只是一个小孩子，没想到演技竟然这么好。
两人求完之后，厅堂里再次静了下来，阿香转头看向侯夫人，见到她眼里并无责怪之意，发觉她看过去，回望过来的眼里都是玩味的笑意，显然并不打算插手。
阿香第一次这样在下人面前装作严厉的模样，其实还是很有些不熟练的，这会儿又被侯夫人这样笑看着，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好在躺下水嬷嬷和青玉都低头匍匐着看不到，不然刚刚强装出来的严肃模样怕是就破功了。
还有正事要办，阿香轻咳一声调整了下坐姿，又拿出刚刚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样，皮笑肉不笑的道：“嬷嬷这是做什么，我何时说过要治嬷嬷的罪了？难道以前嬷嬷真的有怠慢我的地方？”
“啊？”
嬷嬷一下没反应过来，抬起头来看向阿香，见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眼珠儿又是骨碌一转，立刻见机讨好道：“是是是，少夫人说的是，是老奴记错了，老奴没有怠慢少夫人，啊不对，老奴，老奴…...”
水嬷嬷急得抓耳挠腮的，说是也不行，不是也不行，最后干脆又重重磕了个头。
“老奴谢少夫人宽宏大量，少夫人洪福齐天，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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