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9月5日。今天是我和他恋爱的第三十天。不敢相信,我和他已经在一起满一个月了,我本以为他对我没有真心,毕竟他看起来是那么的英俊风流,喜欢他的人很多很多。他对我很好,处处呵护我,为我着想。我希望他爱我,像我爱他一样爱我,但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对他的爱永远都会比他对我的爱更多。
我爱他的所有,但是我讨厌他的朋友。他的朋友时常介入我和他的二人世界,和我抢夺他陪伴我的时间。可是他让我和他的朋友和平相处,说我们两个人对他同样重要。我只好容忍他的朋友,尤其是今天,我更要容忍他,因为他要帮助我们完成一件大事——
简陋的出租屋里没有空凋,室内空气燥热,只有墙角一台风扇来回吹着温热的风。女孩儿坐在窗边的桌前写日记,只穿着一条细吊带睡裙,白皙细长的脖子洇出一层潮湿的薄汗。她写得专心,没留意身后有人走近,直到一双手按住她光裸的肩膀,身后的男人问她:“写什么呢?”
费雨晨合上本子,抬起手勾住简骋的脖子,笑道:“不告诉你。”
简骋刚冲了个澡,只在腰上围了一条浴巾,弯着腰和费雨晨接吻。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进来一条短信,简骋目光一挑,看到发信人是展羽,于是和费雨晨分开,拿着手机坐在床上给展羽回消息,道:“快点换衣服,我们要出门了。”
展羽弄来一辆车,一辆黑色的日系轿车,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简骋从楼上下来,看到车停在巷子里,展羽站在车头前,把前盖掀了起来,正在检查蓄电池。展羽穿着一件很宽松的白色背心儿,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腰上系着一件外套,头上歪歪斜斜的戴着一顶帽子,他的头发长得更长了,刘海儿斜斜的遮住眉毛和眼睛,精瘦的手臂和颈窝里滚满汗珠,戴着手套拿着扳手检查零件儿的样子娴熟老练,像是专业的汽修工。
简骋走到他身边,道:“车不错。从哪儿弄的?”
展羽只顾拧螺丝,把螺丝上紧了,呼通一声合上车盖,才说:“借的。”
一粒汗珠滚到展羽下颚,堪堪欲坠,简骋用手指勾掉那粒汗珠,指腹轻轻一捻,潮湿温热的汗水揉碎在他指间。他眉梢一抬,看着展羽,展羽也在看着他,一双蔚蓝的眼睛像翻涌的海水。
“天气真热,我们买点水在路上喝吧。”费雨晨走了过来。
简骋回头看她,笑道:“展羽都准备好了,我们直接出发就好。”
简骋开车,费雨晨想坐在副驾驶,但是简骋以展羽需要指路为由,让展羽坐在了副驾驶。轿车很快开过收费站,驶入高速。展羽把帽子摘掉,把头发往后捋了几下,从手腕上扯下一根皮筋儿扎住,露出整张清蔚秀致的脸。他拿出备在车里的漫画书,倚靠着车门看漫画,窗外洒进来的阳光在他的眉眼发梢闪耀,他漂亮的像一幅油画。
简骋频频侧眸看他,他很快就察觉到了,但是无动于衷,久而久之,他唇角一弯,目光从眼角悄悄溜出去,看着简骋。两人目光相接片刻,简骋默不作声地笑了笑,把目光投向前方的公路。
从明洲市到长岚市,走高速四个小时车程。去远离市区的避水县,又要加上一个小时。三人晌午出发,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傍晚。避水县有座大水库,建在郊外矮山上,茂密的树林掩映间淌着一条宽阔的渠道。源头正放水,水流凶猛,哗哗的水声盖住了林间的所有杂音。水库边有一座自建两层小楼,贴着白瓷砖,院子围墙当中立着一扇朱红大门。简骋站在门外,听到里面有鸡叫,似乎是两鸡互啄,叫声高昂。随后穿来一个女人的喝声,院里顿时安静了。
简骋敲了敲门,大门里嵌套着的小门被拉开,一个五十多岁身穿红色碎花上衣的妇女站在门里,手里端着一只盆子,里面是喂鸡的饲料。女人问他:“你找谁?”
简骋笑道:“这里是谭瑶老师家吗?”
女人并不面善,一张瘦长的脸板直了,很有几分凶气:“我是她妈,你有啥事?”
简骋:“我听说谭老师带了一个课外辅导班,收五年级到九年级的学生。我侄女儿成绩不太好,想找个老师辅导功课。”
谭母道:“她在屋里上课,你进来等一会儿吧。”
简骋进了门,扫量这座院子,院子很大,全都铺满了红砖,左边用铁丝网围了鸡圈鸭圈,右边是菜地,当中留出一条路通往正东的小楼。鸡圈边用石砖垒了狗窝,窜出一条一米多高的黑狗,冲简骋叫得很凶悍。
谭母喝了一声,黑狗便耷下耳朵,不叫了。
小楼上下两层,楼下是客厅并厨房和一间卧室,楼上不时传来隐约的孩子的说话声,看来谭瑶把自己的教室安置在了楼上。一个男人坐在厨房门口摘青菜,应是谭父,对来访的客人也没有热情。简骋向他打招呼,他只朝客厅里一张木质沙发指了指,道:“坐吧。”
简骋坐下来,看到茶几上摆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年轻的短发女人,身材纤瘦,长相中规中矩寡淡无味,她就是谭瑶。他先来这一趟就是为了确认谭瑶在家,再摸查清楚家里有多少人。
谭父拿着摘好的青菜进了厨房,谭母在院里洒扫,客厅里只有简骋一人。简骋面前的茶几上还搁着一只搪瓷盆,掀开盖子,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鱼汤。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只装着透明液体的拇指大小的玻璃瓶,往鱼汤里撒了几滴,搅拌均匀又盖上盖子,这套动作行云流水,仅用了几秒钟。这是迷药,微量服用就可使人意识昏沉溃散,四肢酸软无力。
近晚饭时间,楼上的辅导班下课了,学生们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下楼。简骋站起身背对楼梯方向,随便找了扇窗户往外看,以免那些孩子看到他的脸。窗台上坐了一个半米多高的洋娃娃,睁着一双大得过分的黑眼睛看着他,他捏住洋娃娃的脑袋向后拧,拧成后脑勺朝前。
学生们挨个说了声“谭老师再见”,就穿过院子逐一离开了。
“你好,你是学生家长吗?”
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略显沙哑的嗓音,简骋转过身,见到了谭瑶。谭瑶比照片上丰满了一些,憔悴了不少,正温柔可亲地看着简骋微笑。
简骋立刻就发现她的肚子隆起,即使衣服宽松也遮不住,俨然是有孕在身。她竟然怀孕了?简骋仿佛遭受了某种冲击,站在原地一时愕然。
谭瑶又问:“你是学生家长吗?”
简骋按下心里的那点意外,按原定的剧本上演:“是,我有个侄女儿,马上小升初了,成绩不理想,想找个老师辅导。”
谭瑶:“请坐,跟我说说孩子的情况。”
和她交谈过程中,简骋发现她是一个很有休养的女人,即大方又温柔,和费雨晨口中描绘的奸滑阴毒的形象大不相同。其实他已经调查清楚了,费雨晨和谭瑶并无积怨,谭瑶长居避水县,和费雨晨只通过网络来往或互通书信,面都没有见过。但是费雨晨却对她心生怨恨,甚至想要杀她泄愤。因为费雨晨将她视为挚友,并且只有她一个朋友。几年前偶然一个机会,她们相识于网络,费雨晨起初将她视为网友,后是笔友,最终成了她单方面的挚友。但是谭瑶从来都只把她当做普通的网友,一直和她维持着可有可无的联系。
几个月前,谭瑶怀孕,和男友订婚,索性断了和网友的联络。费雨晨费劲心思查到她的手机号,满怀期待的打通她的电话,却被告知以后不要再打扰她,她现在没有时间和心力和她写信聊天了,因为她即将结婚,组建家庭。费雨晨失去了唯一的朋友,认为自己被抛弃,遂起了杀心。
简骋在学校里见到费雨晨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和自己类似,避世的外表下藏着疯狂的灵魂,他和费雨晨,还有展羽,他们三个是同一类人。他和谭瑶素不相识,但是今天却是为谭瑶而来。和谭瑶约好明天带侄女儿过来尝试着先上一节课,简骋就辞过这一家三口,离开了。
走出谭家大门,正逢落日,夕阳橘黄,水渠中浮光跃金,水声犹如巨兽在咆哮,来回反复撕扯他的耳膜。
手机响了,是唐樱打来的,接起来,唐樱焦急地问:“骋,你在哪儿?”
简骋耳朵里突然响起尖锐的蜂鸣,他用力摇摇头,试图把杂音从脑袋中赶走,道:“我在学校。”
唐樱:“你怎么不接月月的电话呀?她刚打给你舍友,他们说你已经两天没回学校了。月月很着急,你赶快给她打电话解释——”
她话没说完,手机被简月抢走了,简月咬着牙问:“你在哪儿?”
简骋:“......外面。”
简月:“我问你在哪里!你是不是又和展羽在一起?竟敢两天不回学校,你到底想干什么!”
简骋僵立无言。
简月:“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回学校,明天一早我给你系主任打电话,如果你不在学校,我立刻过去找你!”
电话挂断的同时,轰隆的水声停了,蜂鸣也消失了,天地一片金灿灿的流光,苍宁寂静。步行半里,林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展羽和费雨晨站在车旁等他。他一回来,费雨晨迫不及待问他情况,而他默然不语,心有所思。只有展羽察觉到端倪,暗幽幽地盯着他。
几分钟后,简骋向费雨晨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们分手吧,今天就当没有来过。”他面带微笑,看起来轻松悠闲。
费雨晨惊愕不已,问他原因,他不说,哀求他,也无济于事。她这才看清了他的冷酷无情,道:“你不帮我是吗?那我自己动手。”她说完就钻进林子里。
简骋没有拦她也没有劝她,他想带着展羽开车离开,但是展羽却把他的手甩开,问:“你姐姐又给你打电话了?”
简骋拉开车门,只道:“上车。”
展羽:“是她让你和费雨晨分手?”
简骋:“上车。”
展羽:“她是不是还让你和我断绝来往?”
简骋:“上车。”
展羽:“你就那么听她的话?”
简骋:“我让你上车!”
展羽幽蓝的双眼在黯淡的天色下漂着青光,如妖似魅:“我能猜到她都跟你说了什么,她是不是说如果你继续和我在一起,她就和你断绝关系?”他冷笑一声,“既然你这么听她的话,现在干脆和我划清界限好了。”
他从车里提出一只包,走进深林:“我要去完成我们的计划,要走还是要留,你自己选。”
他从未给简骋出难题,只这一次,但这一次他没有胜算,因为简骋走了。简骋扔下车钥匙,徒步下山。突然,一声惨绝的狗叫声刺穿了稀疏朦胧的夜色。
简骋回过头,只看到无边的夜空,和荒莽的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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