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结束时, 又走了一段相当漫长的演绎环节。
白鹭洲在铁刑架上被吊了将近一个小时,她被放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累得不行, 扭着酸痛的手腕, 疲惫地扶着铁锁链起身,差点没站稳。
池长官连忙上前,扶住她在现实世界死而复生的夫人。
“幸好你还活着。”池柚含着眼泪抓紧了白鹭洲的手。
白鹭洲轻笑, “不然呢?游戏而已啊。”
池柚认真地说:“对我来说不止是游戏, 我刚刚真的感觉你死过一次了。”
白鹭洲便顺着她的话,问一个自己好奇的问题:“那如果我刚刚真的死了, 给你留的最后一句遗言, 你能记多久?”
——“保护好你了吗, 长官?”
“不用你真的死, 你这句话, 我也会记一辈子。”
池柚一字一句地说。
白鹭洲张了张嘴, 想安慰池柚,或者开个小玩笑,可她……
她好像也有点被池柚的话感动到, 低头笑了笑, 拉着池柚的手继续往前走了。
店家在偏厅准备了最后一顿丰盛的饭作为收尾, 供大家吃饱喝足的同时, 聊一聊这段游戏里有意思的地方,做做复盘。
吃饭时,她们也听了其他cp的详细故事。
每个人都有一段丰满的故事线, 柴以曼和温确那对, 钢琴教师和花匠女儿, 是青梅竹马重逢, 却身怀国仇家恨面对面不能相认的故事。黎青和宋七月那对, 是在延安就相恋的多年情侣,来到76号后却只能将对方当做陌生人,还要背上偷情骂名的故事。
听她们说,写得都特别感人特别虐心。
但一直没听白鹭洲聊起她的完整故事线。
她的人物线还有很多疑点,比如什么时候入的党,什么时候知道处长也是我党人员,和处长结婚到底有没有别的目的。
池柚问起这些问题,白鹭洲都不答,只说,等回去有空慢慢和她讲。
散场的时候,大家都去换回自己的衣服。
白鹭洲有些犹豫,皱着眉看自己这一身血呼啦茬的旗袍。
dm贴心地说:“这旗袍送您了,您穿回去洗完澡扔掉吧。我们这个本,最后上刑架的角色衣服都是送的,毕竟弄得这么脏,也不好让您当场换之前自己的衣服,血浆染到的话确实不好洗。”
白鹭洲:“谢谢。”
dm:“该说谢谢的是我们。说实话我们开了这么多场,也是第一次见到您这种玩法,给了我们很多灵感呢。”
dm客气地送她们出去,一路送到停车场才走。
黎青和宋七月打车离开,离开前还说下次有机会再约一起玩。柴以曼要走时,温确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柴以曼没搭理她,转身就进车了。
温确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去找自己的车。
等挨个目送完她们都离开后,白鹭洲才舒一口气,靠在车门上闭了闭眼。
“帮我擦一下脸上的血,都流到脖子里了。”
池柚便拿出纸巾,仰起头仔细地帮白鹭洲擦脸。
“在地牢里不是很厉害的吗,一个人抗下所有的大英雄,擦血还要我帮忙。”
她心疼又嗔怨地说。
白鹭洲的睫毛在池柚的纸巾里眨了眨,“怕一会儿路上开车,交警看到我这形象,把咱俩带到派出所去。”
池柚笑了,认真地擦白鹭洲的脸。但擦很久也还是擦不干净,看来得回家用沐浴露。
白鹭洲:“不往下流就行了,走吧。”
两个人坐进车里,往枫江林邸开去。
终于能回家,好好休息一下了。
一个小时后,回到枫江林邸。
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两个人便上楼。白鹭洲之前已经把池柚的虹膜和指纹录入了所有门锁,于是池柚可以走在前面,帮精疲力竭的她去开门。
回到家,白鹭洲正要去卧室卫生间洗澡,却感觉手腕一紧。
池柚拉住她,让她转回来。
可池柚不说话,只低头捉着白鹭洲的手,轻轻捏。
白鹭洲软下声音问:“怎么了?”
池柚小声说:“这两天的游戏,我玩得很开心,谢谢你。”
白鹭洲:“怎么突然这么有礼貌。”
池柚:“不是有礼貌,就是……想告诉你,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幸福。”
白鹭洲闻言笑了,彻底扭转了想去淋浴间的趋势,站定在池柚面前。
“是吗?”
“说实话,我之前一直有点担心,你不会谈恋爱。”池柚抬起头。
白鹭洲:“我……不会谈恋爱?”
池柚:“因为你以前总是木木的,冷冷的,老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所以也觉得,你就算谈恋爱了也还是那样,不懂得怎么爱人。”
白鹭洲:“那你很会爱人吗?”
“当然了,”池柚很肯定地点点头,“我很会爱人。”
“是啊,你很会爱人。所以,我有一个很好的老师。”
白鹭洲抬起手,揉揉池柚的耳朵。
池柚愣了愣,不确定地反问:“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的老师吗?”
白鹭洲:“爱人方面,确实是。”
池柚忍不住笑,双手捂住开始发烫的脸,还想掩饰住自己的笑意,因为推紧了脸颊说话声音也含含糊糊的可爱,“啊,怎么有点害羞呢。”
“害羞了吗,”白鹭洲也笑着弯腰,从池柚的指缝里看她,“我看看,脸有没有红。”
“诶呀……”池柚捂着脸扭到一边。
“要不,你先害羞着,我先去洗澡。”
白鹭洲向池长官请示。
“你等等。”池柚却拉住白鹭洲。
白鹭洲:“又怎么了?”
池柚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现在满身是血浆的白鹭洲,“……其实,我还有个难以启齿的想法。”
白鹭洲:“什么?”
“……”
池柚确实觉得有点难为情,左顾右盼好阵子,才说出来。
“今天看到你被绑在刑架上,身上脸上都是血,除了心疼,我也……觉得……很性感。”
白鹭洲怔住,“你……知道性感是什么意思?”
池柚坦荡道:“跟‘性’有关的感受,不是么?”
白鹭洲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就是觉得,那个时候,包括现在这个时候,我特别特别想亲你。”
池柚轻轻地摸上白鹭洲还沾着血渍的侧脸。
“还想把你的衣服都解开,从领口那里,一颗一颗扣子地解开。你没有别的地方能逃,也不能拒绝我,因为你还被铁链锁着。你只要稍微动一动,铁链的声音就窸窸窣窣地……提醒你……”
白鹭洲咽了咽开始干燥的喉咙。
“然后呢?”
“然后,我要在这里种一颗种子。”
池柚在白鹭洲的心口点了点,随即手指向上,仔细地描摹遍她的眼睛,鼻子,嘴唇。
“等一夜过去,这里,这里,这里,都会开出花来。”
她在用最美的童话般的比喻,描述着最不纯洁的事情。
白鹭洲:“你……想做那种事,你确定吗?”
池柚:“我想试试。”
短暂的静默。
“……会不会太快了?我们才在一起没多久。”白鹭洲按捺住疯狂跳动的心。
池柚:“这种事情,分快慢吗?”
白鹭洲:“不分。只是我原本预想的,还要更慢一点。”
池柚:“但我觉得今天就很合适。”
“好。”
白鹭洲不再坚持那些无谓的顺序。
其实本来就没有什么绝对正确的速度与顺序,池柚想要开始的那一刻,就是最正确的顺序。
白鹭洲轻轻揽住池柚的腰,低下头温柔地吻她,想先慢慢地温暖一下气氛。
可池柚今天没有这个耐心,她也没有继续做那个被动的角色。或许是沾血的白鹭洲终于点燃了她内心纯净之地那盏从未亮起过的火苗,她开始真正地懂了“欲望”这两个字的每一笔每一画。
她按着白鹭洲的肩,逼得白鹭洲步步后退,直退到沙发边,她便推着对方坐下去,自己也跨坐在了白鹭洲的腿上。
以往在接吻中很需要氧气的池柚,今天像是进化成了用腮呼吸的鱼一样。
她的吻没有什么技巧,就是单纯地想更使劲更亲密地贴近对方,牙齿,舌尖,只要能烙上白鹭洲的地方她都不吝力气地使用。
情至深处时,她甚至觉得自己简直想要吃掉白鹭洲了。
可十多分钟过去,白鹭洲都被吻得需要暂时别过头呼吸了,池柚都还只是狂乱地亲吻,再没有其他动作。
“就这样亲一晚上么?”
白鹭洲微喘着气,似笑非笑地看着池柚。
池柚炽烈的目光照下来,欲言又止,嘴唇抿了又抿。
“我……我……不会。”
不会。
白鹭洲:“医学生,这种事情不会?”
池柚:“生理课只教过男女交配的基础知识,其他的……我……”
白鹭洲:“那看来,今晚还得要我来当这个老师。”
池柚:“嗯……”
“先洗澡吧。”
白鹭洲扶着池柚从她腿上下来。
“我身上都是血,弄脏你了。”
池柚小声回:“不脏。”
白鹭洲轻浅地弯了弯嘴角,俯过去亲了一下池柚的侧脸。
“洗澡吧。”
两间浴室的灯亮起,又灭下。
风卷起卧室阳台的窗帘,海浪般翻涌起落。
放置在那里许多年的塑料假盆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慢慢被一盆一盆地换成了新鲜的绿植与鲜花。
红玫瑰和白玫瑰藏在鲜花丛中,被夜风吹得拥挤在一起,花瓣紧紧相抵,摩擦。
池柚侧躺在床上,看着被风拂弯了腰的花枝,手指渐渐抓紧了枕边的床单。
白鹭洲在她身后抱着她,脸垂在她的肩窝里,几不可闻地和她说话。
“教得好吗?”
“教得……很好,但能不能……”声带愈缩愈紧,“再教得慢一点,慢一点……慢一点……”
“好。”
白鹭洲更紧地抱住池柚,忽然说:“你不是想知道,我完整的故事线吗?”
池柚在迷糊中勉强分出心,“什么?”
“其实我和她们的身份,还有一点不一样。”
白鹭洲缓缓说道。
“她们只是你的同志,而我,是你的‘外套’。”
池柚:“外套?”
“从一开始,在组织里,我就被当做你的‘外套’培养训练。从延安,到76号,我都一直暗中保护着你。我是穿在你身上的皮,是你的最后一件伪装,必要时候,我会为你挡下任何嫌疑与隐患。子弹没有穿过我之前,你永远不会真的有危险。”
白鹭洲的瞳孔滑到眼角,看着池柚。
“就像现在这样。”
她极轻地呢喃。
“我一直在用我的身体,完完整整地抱着你。”
池柚的手快将床单抓破了。
“那你……现在也是我的……外套吗?”
“现在,应该不是了吧。”
白鹭洲将脸埋进池柚的颈窝里。
“嗯?”
池柚艰难地哼出一声。
“外套是在包裹,我们现在……”
尾音黏糊轻掠,失去重量。
“……是在交融。”
池柚咬住枕头的一角,控制不住地使劲闭上眼。
因为白鹭洲的这句话,她的灵魂与躯体一起,被温暖的海浪彻底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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