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喻歌回神，在开口的一瞬间，忽然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这人，不惜卖惨都要和她套近乎。
“和你相似。”
她收起心底那点同情，情绪内敛，一副明艳却清冷的模样，“黎家只剩我了。”
“可惜没有你幸运，我没有厉害的外租，连能帮衬一把的亲戚都没有。”
妈妈是孤儿，养父母遭遇意外双双去世后，遇到了爸爸。
她只知道当年爸爸为了和妈妈在一起，和家里闹到决裂，至于祖父母是谁在哪，她一直不清楚，也没有去弄清楚的心思。
那所谓的祖父母当年嫌恶妈妈，又逼迫爸爸。
就算给她机会，她也不想和他们重逢或相认。
“幸运？”凌安渡轻轻重复这两个字。
而当黎喻歌看向他，他又收起那点玩味，正色道：“能靠自己把负债累累的黎氏带上正轨，喻歌你真的很值得人敬佩。”
黎喻歌没把恭维话往心里去，礼貌笑笑，没有再多聊的心思。
深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凌安渡没再强行往下说。
下午五点十分。
黎喻歌坐在了会议室内。
这是每周例行的总结会，有助理在，她其实参不参与都可以。
但时间允许的话，她通常会亲自到场。
很快，会议过半。
黎喻歌放在会议桌上的手机忽然接连收到新消息和电话。
眼皮一跳，她立马解锁屏幕。
信息是菜馆前堂经理发的，而电话，是雅芳奶奶打来。
盯一眼“店内出事”这几个字，她迅速起身，边接通电话边步出会议室。
“……他突然让人过来了，说要告我们……哎呀，这可怎么好啊……会不会坐牢呀？”雅芳奶奶在那边急的语无伦次。
申家老两口，家里做主的通常是雅芳奶奶。
黎喻歌还是头一次见到她慌到没了主意。
“您先别着急，身体要紧。”
说着话，黎喻歌脚下不停，大步到了电梯间，迅速去按楼层按钮。
“我正在赶过去的路上，咱们见面再说。”
“哎呀，曾经做过生意的，从没有摊上这种事啊……”
雅芳奶奶一急就唠叨，“老头子出来争辩两句，那些人就拍桌子砸凳子，店里人都吓跑了，账还没收……”
黎喻歌没挂电话，对面说着，她就听着，应着声。
一直到坐进车里，和司机交代了去哪儿，雅芳奶奶在那头才稍微冷静一点。
“我很快就到，你先看着申爷爷和他那些徒弟，千万别主动和对方动手，店里有监控，是别人来闹事的，咱们不怕。”
有她的话，雅芳奶奶心里踏实不少。
不过挂电话前，还是在和身边的谁絮絮叨叨重复那几句话。
黎喻歌心里担心，有点急，路上催了司机两次。
平叔开车很稳，一边点头应声，情绪价值给足，一边该怎么开怎么开。
黎喻歌也没心思盯着车速，用手机先看了眼店里的监控。
一楼大堂桌椅几乎全翻了，一侧或站或蹲几个陌生男人，另一侧靠近前台的地方，则是站成一团的服务生和后厨师傅。
暂时没看到申爷爷和雅芳奶奶。
临近下班时间，多路段塞车。
一直耗费近五十分钟，黎喻歌终于到了申家菜馆。
门前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街坊有，路人也有，还有放学路过的不少学生。
见状，平叔下车护着黎喻歌，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店内满地狼藉。
杯盘砸了一地，凡能落脚的地方，地板都打滑，饭菜的油水已经被人踩均匀了。
黎喻歌穿着高跟鞋，走得很小心，但身为管理者的气场不减。
她进去不理那些凶神恶煞的闹事男人，先问：“老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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