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时闻璟回答得毫不犹豫。
顾听声因他的直白愣了好几秒，才慢慢回过神。
“那，对不起……”她轻声道。
“道什么歉！”时闻璟不太喜欢顾听声这种疏离的口气，但也不忍心对她发脾气，“江月柔的事我可以处理，你知道的，我有这个能力。”
“嗯，我知道。”顾听声说，“不过不用了，我既然答应了她的要求，自然要做到，毕竟江晚是爸爸的女儿，是顾家对她有所亏欠。”
“顾听声，我提醒你一句，江晚如果把你，把你们当亲人，之前的事情她是做不来的，引狼入室的责任你当得起吗？”时闻璟的话讥讽，却一针见血。
“我知道，如果她安分守己，看在爸爸的面子我自然会客气对她，但是她如果还是不知悔改，我也不是吃干饭的。”顾听声声音坚定有力。
时闻璟笑了，似乎放心了许多。
两边都静了，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时闻璟，我从来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出现在我家，我记忆中的父母是天底下最幸福恩爱的夫妻，可是现实却给了沉重一击。”顾听声喃喃道，嗓子里有些哽咽，没想听对方的安慰，只是想找个人宣泄心里话。
“声声，你还是太单纯了……这个世上，纯粹的美好太少，在时家，这种事大家早就司空见惯了。”时闻璟语调深沉。
顾听声怔了怔：“你是怎么熬过去？”
“是不是睡不着？”时闻璟没有回答，反问她。
“嗯。”顾听声见他避而不答，也不失落。
“睡不着的话可以把窗帘拉开。”
顾听声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却还是照做。
呼啦一身，在黑暗中看不出颜色的窗帘拉向两边，柔光挥洒落在屋内，床褥、人、陈设都被照得通明。
“打开了，可是拉窗帘做什么？”
“抬头看天。”
顾听声顺着话音抬起了头，目光所及是一轮银白圆月，清澈放大的瞳孔中落入银辉。
“看到了吗？”时闻璟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看到了，好美。”顾听声沉沦在这短暂的迷失中。
“月有阴晴圆缺，残缺是一时的，时间会抚平一切，十五天就可以看见下一个圆月，人也可以，时间会冲淡一切的，声声。”时闻璟的声音变得虚无缥缈，无法捕捉。
“熬不过去的时候就看看月亮，时间长了，就好了。”时闻璟说，“我就是这样。”
顾听声听出他是在回答自己刚才问的问题。
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躺回了床上，看着月亮不知不觉闭上了眼就，睡前对手机说了一句：“谢谢。”
手机没有挂断，良久，对面传来了一个声音：“不客气，如果有选择，我希望你一辈子不需要面对这些事。”他的声音被冲淡消失在空气中。
可惜的是，顾听声没听到。
*
第二日大早。
顾父顾母是被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吵醒的。
两人穿戴整齐下楼时，顾听声正端着两碗粥走出来，她面上含笑，看不见一点委屈生气的模样。
顾母站在原地看了好半天，还是顾父出声：“声声，你怎么了？”
顾听声将手中的碗放下，抬头看去，摇了摇头：“没怎么啊，我早饭都做好了，正准备叫你们起床呢。”
“你做的？”顾母不可思议问。
顾听声眉一扬，刚想说您瞧不起谁呢？
周姨忽然从厨房冒出个头，声音带着自豪：“声声天刚亮就起床做早饭了。”
父母两人都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顾听声。
她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他们怕是不知道还有小蓝书这个软件吧，顾听声随便搜个教学教程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爸妈，坐。”
“好，好。”
顾父顾母坐下，喝了几口女儿煮的粥，香嫩软糯，真不错。
顾听声扯了一个荷包蛋吃了几口，状似无意提起：“吃完饭，我就去警局撤诉。”
一口粥从顾父的喉咙里咕噜滑了下去，突如其来的一句让他有些不知所措，顾母朝他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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