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思索着,苏漾的头部也随之低垂,她的指尖轻轻勾住袖口处的银线,带着一丝烦躁的情绪,一次次将其拉出,却又冷酷地将其勾断。
这样的动作不断重复,直至整个袖口都显得皱皱巴巴,失去了原本的平整。
“王妃。”
府中的丫鬟突然迎面走来,恭敬地向她行礼,随后轻声细语地通报:“丞相府那边已经派人送来了帖子,说是再过不久便是苏丞相的生辰,特地邀请王妃您和王爷一同前往。”
苏漾闻言,缓缓抬起眼眸,伸出纤手。丫鬟见状,立刻恭恭敬敬地将帖子递到了她的手中。
帖子言辞简短,主要提及苏林州和张嬷嬷对王妃的失礼之举,以及他们企图借苏义松生辰之际,重获信王的青睐。
苏漾不禁哂笑,想来苏义松眼见信王安然无恙归来,内心难免忐忑,于是纵容苏林州和张嬷嬷前来挑衅,同时窥探她如今的地位和身份。
如今见自己得宠,他们便想借此机会缓和关系,真是如意算盘打得响亮。
“回禀爹爹,您的生辰,作为女儿的我自然应当出席。只是王爷旧疾复发,恐怕……”
“但王爷已经答应了丞相的邀请。”
丫鬟谨慎而轻声地回应。
苏漾再次紧束了自己的袖口,随后缓缓站起,坚定地迈向静兰轩。
她心中充满疑惑,不解萧意梧的意图何在。
步入静兰轩,仆从们皆已退下,只留下萧意梧一人独坐床边。
他的发丝稍显凌乱,却并未有整理的迹象,他侧着脸庞,目光紧锁着再次进入的苏漾,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清晰地映出了苏漾的身影。
“漾儿。”
他轻声呼唤,向苏漾伸出了手。
苏漾步履从容地走向前,将自己的手轻轻递至她的掌中,然而这次,她并未展现出往日那种乖巧顺从的模样,反而以同样冷峻的目光直视着男人:“王爷,您为何决定出席我父亲的寿辰?”
萧意梧轻拢指尖,却并未真正紧握她的手。
“他毕竟是你的父亲,本王自当给予他几分尊重。”
“但我父亲他并未怀揣善意。”苏漾紧锁眉头,心中依旧因之前张嬷嬷带来的毒药而难以平静。
此时,萧意梧微微用力,轻松地将她拉入怀中,凝视着她眼中的忧虑,低声说:“漾儿对本王,恐怕也并未有多少真心吧。”
“……”
苏漾的视线仍停留在他手掌旁那显眼的针孔上。
萧意梧再次开口,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然而,你今日的行为,本王岂能轻易饶过?”
苏漾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问:“那么,王爷想要如何惩治我?”
对于任何惩罚,苏漾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这个男人不将她独自留在卧房或是床榻上,避免他突如其来的亲近,特别是那令人难以招架的咬噬。
“本王便罚你,为本王精心准备一份礼物。若是你的表现令本王满意,本王便随你一同出席寿辰,助你化解苏家亲眷的刁难。但若是你的准备不尽如人意,那你便得独自面对他们的责难。”
苏漾试图辩解:“其实,王爷也不必……”
萧意梧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充满了戏谑:“哦?是这样么?”
萧意梧饶有兴致地将手指轻移,恰到好处地在她的肩头轻捏,仿佛在探寻什么秘密。
“疼!”
苏漾瞬间被这一触碰惊醒,迅速从萧意梧的怀抱中站起,有些急切地说:“我这就去做!”
“嗯。”
萧意梧满意地点点头,正欲细问苏漾身上银针的藏匿之处,这时,一名小厮突然慌慌张张地从外面冲进来,气喘吁吁地报告:“王爷,长松大人出事了!”
萧意梧闻言,立刻站起身,准备向外走去。然而,苏漾却轻轻拉住了他的手,踮起脚尖,细心地为他整理发丝,动作虽慢,却充满了关怀。她甚至轻声问道:“你继续说。”
“是的,王妃。”小厮气喘吁吁,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匆忙抹去,“长松大人本是负责护送明玉雪小姐和沈军师回来的,一切原本顺利,但方才……长松大人刚入王府便昏厥倒地,毫无意识。大夫们均已前来诊治,却束手无策。奴才们无奈,只得前来禀报王爷。”
明玉雪……
苏漾脑海中瞬间浮现那诡异的木盒。
那木盒与其他物品一同送来,若其中之物与邪术有关,长期接触者恐受邪术影响,突然病倒且病因难寻,并非不可能之事。
想到这里,苏漾轻声对王爷道:“王爷,我今夜或许需要去暗庄一趟。”
“你是要找安大夫?”萧意梧任由她为自己梳理发丝,侧目询问道,“长松的症状,你心中有数吗?”
“我岂能明了这些医理?”苏漾摇头道,“只是大夫们都束手无策,我才想到了安大夫。”说完,她转向那小厮,“长松此刻在何处?”
"明玉雪小姐担忧长松大人可能因途中遭遇某些不测而牵连其中,因此决定将他带回。我随即吩咐备车。"
小厮迅速响应,朝外跑去。
苏漾转向萧意梧,解释道:“安大夫素来行事隐秘,不轻易露面,我需先了解长松大人的状况,再决定是否需寻求安大夫的协助。”
萧意梧点头表示理解,长松与守二皆为他信赖的心腹,分别负责内外事务。
长松主内,究竟是谁胆敢在他刚回京之际,便对他的人下手呢?
傍晚时分,狂风呼啸。
萧意梧和苏漾皆乔装打扮,身着黑衣,乘坐马车抵达沈沐的院落。
长松被妥善安置在客厢内,苏漾甫一踏入房间,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味。
明玉雪独坐在床边,细心地为呓语连连的长松拭去额角的汗水。她一抬头见到萧意梧,眼眶立刻湿润,两行清泪滑下。
“都怪我……路上给长松大人带来了诸多麻烦,才导致他劳累过度,昏厥不醒。”
萧意梧尚未开口,苏漾已款步上前,轻柔地将明玉雪拥入怀中:“这怎能怪你?定是路上遭遇了不测,有贼人对长松不利。”
明玉雪突然被苏漾抱住,眼中闪过一丝寒意。随后,她迅速从苏漾的怀抱中挣脱,突然转向萧意梧,跪倒在地。
“雪儿深知长松乃王爷亲信,因她而陷入困境,内心愧疚难当……”
“罢了,此事岂能归咎于你。你若因此跪伤膝盖,我这姐姐岂不是要心疼了?”苏漾柔声安慰,俯身将她扶起,甚至细心地为她拂去膝上的尘埃,“瞧你,哭得梨花带雨。安心,快带雪儿妹妹去清洗一番,免得寒风一吹,伤了肌肤。”
“是。”安心应声,将仍有些犹豫的明玉雪轻轻拉了出去。
苏漾厌恶地用帕子擦拭了刚才碰过明玉雪的指尖。
这个女人,竟敢在她面前玩弄抢男人的把戏,还妄想得到她的怜悯?
她冷笑一声,转身走向床边,仔细检查后,脸色愈发凝重。果然,此事与邪术有关。
这邪术宛如在他体内植入蛊虫,操控心智,晕厥数日实为必要,因为唯有待毒性蔓延至脑部,邪术与蛊虫方能完全掌控人体。
然而,明玉雪为何要无故对长松下此毒手?
“萧意梧,你有何发现?”萧意梧上前询问。
“我学识尚浅,实难窥探其中奥秘。”苏漾苦笑一声,紧了紧身上的黑袍,准备离去,“但我已将这脉象牢记,稍后会告知安大夫。对了,王爷。”
“还有何事?”萧意梧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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