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意梧想到那长明苑深锁的院门,手指不自觉地蜷曲,随后又缓缓舒展开来。
苏漾恐怕短时间内都不会再踏进他的视线。
同一时刻,于长明苑内。
苏漾将萧意梧的披风掷向远方,即便已沐浴更衣,彻底驱散了药力,那股炽热的余韵依旧在体内萦绕不去。
有些情感,一旦涉足,便如品酒知醇,难以忘怀。
他凝视着身上斑驳的印记,有的仿佛是手指轻扣的痕迹,有的却像是...
她不敢让思绪再蔓延,意外的是,那种不适感并未如预期般令她恶心,只留下一丝微妙的窘迫。她选择将自己深藏于被褥的庇护之下,渴望尽快驱散这莫名的情愫。
门外,昙月轻盈地敲击着门扉,声音如丝:“王妃,郡主刚才遣人送来了一些吃食。”
苏漾的喉咙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紧锁,无法发出声音。她思忖片刻,决定倚着墙壁缓缓起身,执笔写下留言,小心翼翼地传递出去。
昙月看着字条上“多谢”二字,满心困惑,仿佛和尚摸不着头脑。王妃参加完宴席回来,为何就失去了言语的能力?这已是她收到的第二张字条了。
然而,身为奴婢的昙月并未有半分懈怠,她全心全意地为苏漾向郡主表达谢意。
萧长乐立于院门之侧,心中满是疼惜:“无需言谢,这不过是王爷刚才收到消息,特意吩咐我送来的。昙月,你帮我转交给王妃,过两日我会再来找她一同嬉戏。”
“遵命。”
昙月接过那封密封的信函,连忙返回到屋门前,小心翼翼地将这封信嵌入了门缝之中。
苏漾皱眉将其拾起,心中疑惑不解,不知萧意梧究竟掌握了何种情报……
拆开信函,跃然于眼前的便是萧意梧那龙飞凤舞的狂放字迹,张扬至极,倒是与苏漾的口味不谋而合,令她带着满心期待跃上床榻,细细品读。然而,随着信件内容的展开,她的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原来,萧意梧已查明了这药的源头。
它来自京城的一处隐蔽黑市,经由一个名为血月阁的组织之手,将这等珍品卖出。
甚至,血月阁提供的此类药物数量颇为可观。
这血月阁看似仅是江湖上的一个团体,怎会与那暗藏杀机的黑市有所牵连呢?
苏漾回忆起自己曾在暗庄中涉足一些事务,上至首领,下至小卒,几乎都通晓药理和毒术。
然而,她从未妄想真正触及江湖势力的边缘,只因暗庄的背后往往是权贵重臣,一旦涉足,便如陷入泥沼,难以自拔。
江湖势力也因此大都对其保持敬畏,敬而远之。
未曾料到,这血月阁竟如此鲁莽,竟敢将剧毒之物公然售至京城之中,而暗庄居然应允了此事……
难怪,如今这些昔日的乞丐竟滋生了篡权的野心,意图将整个暗庄掌控于手掌之中,精心策划着一场权力的游戏。
设想一下,若这暗庄不幸与血月阁勾结,暴露于京城的视线之内,恐怕距离其第二次灭亡的厄运已时不我待。
眼下看来,恐怕不仅是萧意梧,京城之内已有不少人心中洞悉了血月阁的隐蔽一角。
这确实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对于那些熟知血月阁的人来说,他们是否会为了保全性命而挥金如土,抑或是对这贩卖死亡的毒瘤视而不见,如同对待其他暗中滋生的罪恶一样呢?如果任由血月阁在黑暗中茁壮成长,恐怕她们的地下交易王国将会遭受前所未有的冲击。
毕竟血月阁并无任何束缚,反观暗庄,其限制繁多。如今血月阁借助暗庄作为踏板,未来完全有可能将其弃之一旁,一旦那时来临...长久以来守护她的暗庄若不复存在,那她的保命之策岂非又减少了一项至关重要的选择。
更何况,这药的复杂性就连她都觉得难以破解。
绝不能让此类事件得逞。
如此阴险的手段,如此庞大的地下势力,她决不能袖手旁观,任其肆意妄为!
苏漾困惑地凝视着手中的密函,不明其意,为何会有人连续传递数张机密信件给她。
第二张纸上,仅仅刻印着两个字。
"绣品。"
此刻,萧意梧提及那绣品,难道是想诱使她主动去找他吗?
苏漾心中无从揣测,只能遥望着自己的针线篮,手指轻轻触碰着略感酸痛的手腕。
她告诫自己切莫心急,待过些时日,待她亲手绣制完成后再呈给他更为适宜。
这些日子里,她觉得与萧意梧各自安好,保持距离或许会是更好的选择。
……
"即便为她铺设了下台的阶梯,她也未必会欣然接受。" 萧意梧悠然地坐在马车之内,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目光温柔地投向沈殷洲,"她并非那种生性豁达、不拘小节之人,只是对某些琐事选择性地视而不见,不予计较罢了。"
"今日的苏漾,就连面对萧长乐也显得避之不及,其羞涩之情,可见一斑,足见她内心的波澜与不安。"
沈殷洲闻言,却是如同丈二和尚般,满脸困惑,摸不着一点头绪。
若苏漾与沈绍兰是同一个人,他未曾见过沈绍兰显露出半分羞涩,任由他人拥抱着,面不改色心不跳。如今,他与王爷这位名副其实的夫君相处,又何故表现出这般羞怯?
"已经到了。"马夫的声音传来。
萧意梧立刻披上了一袭黑色长袍,与沈殷洲一同走下马车,挂上尹建安亲卫的腰牌,毫无阻碍地步入林苑,穿过练兵场,径直走进屋内。
尹建安身披璀璨的银甲,威严不凡,凝视着手中的公文。一瞥见萧意梧,他的目光瞬间闪烁出欣喜的光芒,大手一挥,将所有事物悉数收入袖中,挥手示意众人退下:“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关于兵戈的事务,待明日再向皇上禀明。”
“是的,大人。”
对于这样的场景,众人早已见怪不惊。尹建安的暗卫们总是身着黑袍,半遮鬼面,如同黑夜的幽灵,每次出现不是因为家中紧急事务,就是前方传来秘不可宣的消息。他们纷纷退去,心中无不渴望一窥黑袍之下隐藏的真容。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黑袍人的出现逐渐被他们淡然处之,仿佛成为日常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当周围的人群散去,尹建安的亲信如屏障般立于门前,这时,萧意梧方才摘下兜帽,详细叙述了血月阁的事件。
尹建安如今身居校尉之职,私底下,他与萧意梧的母妃之间还存在着一层亲缘关系。萧意梧的母妃早年离世,自小他便受到先帝母后的慈爱呵护,成长于她的膝下。
在先帝母后去世后,他又得到了现今太后的庇护,她作为先帝的正妻,一直守护着他,直至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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